殿前花谢

作者:风栖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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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目无亲


      听完他的话,我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他说无法否认现在的我,他说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可是……我无法确定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从前想,喜欢真的很简单,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句告白。现在为什么对他的喜欢就很难,他的不在意会变成我的在意,我的在意他却看不见。
      所以说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由爱易生忧,由爱易生怖,两者皆抛却,无忧亦无怖。
      “如果不习惯,没有必要勉强的。”勾起一抹绝美的笑颜,我将手从他的掌心收回来,已有些红印子。
      我竟有些忘了,爱是束缚,缚得太重终会留下痕迹。
      或许我应该试着遗忘……
      这天是个阴雨天,一入深秋下个雨就不会停,而且连着几天地降温。我是个怕冷的,衣服都不知道添了几件,又不肯出门走走,整日整日闷着。
      “那个我说……现在不是刚下朝吗?为什么你会出现?”
      “朝堂的事情忙完了这天儿就下雨了,我索性来你这儿躲躲雨。”某个人无良地笑着。
      “什么‘躲躲雨’,拜托你找个借口也找得好点儿行吗?金殿明明在凤藻宫的东边,两个地方都快跨过半个皇宫了,您躲雨还真是讲究。”我不禁冷笑道。
      他伸着手在炉子旁取暖,侧着头冲我微笑:“那我说实话了,我只是太久没有见你,所以才想来看看你。”
      我撇撇嘴:“什么太久,明明才两天好不好?”
      “那你应该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只有两天没见,却觉得过了两年一样。上朝的时候就想着赶快来见你。”
      忽略掉他眼里的神情,我说:“做君王哪有你这个样子的,上朝的时候不好好用心,净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君王都不肯用心,天下苍生怎么办?”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天下苍生来了?”
      我逼进他的眼里:“怎么了?不可以吗?”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感慨个大头鬼呀!我已经在心里鄙视他一万次了。肖怀逸牌鄙视催化剂,口碑好质量优,连续四年全国销量领先,堆叠起来可绕地球两转。
      “听锦字说你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珠上下左右转了个遍:“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整天吃嘛嘛香睡觉倍儿棒,闷闷不乐根本不可能,一定是锦字乱说的。”
      其实事实是我确实郁闷了两天,不是说咱要恪守节操,放下对肖怀逸的莫名其妙的感情嘛,所以我就在屋里练功。可是坑爹的是,我走到哪里坐到哪里做什么事,总会冒出一个肖怀逸,时间久了一屋子都是,你想想该有多吓人。把我郁闷极了,在屋里上蹿下跳的没个停,我想大概我一日忘不掉他,我就得天天面对,迟早疯魔!
      他肖怀逸是谁呀!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我总是忘不掉他,凭什么我得记一辈子?想我当初,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说分手就分手,小爷一滴眼泪都没掉,第二天就能扛着两袋大米上六楼,还气不喘腰不酸的。想他肖怀逸也不过跟我认识一个多月,而且搁在现代就是堆白骨,我再不济也没必要“奸尸”吧?
      想想从前,我一直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病,那就是遇见再心仪的人也无法真心的爱上,换句话就是我很难爱上一个人。问题不在对方,在于我就像是没有心,更别提心动,所以交的男朋友维持的不会太久,最长的就是两年。
      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原因,为什么遇上了肖怀逸,就感觉心脏的位子会有跳动,更会为他而心痛?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肖怀逸。他像是知道我的目光所在,抬起头来冲我微笑。我觉得有点尴尬,索性撇过脸去,脸有些烫,心跳得也有些快。
      不得不承认,也许肖怀逸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心动的,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错过之后……大概就遇不上了。可是,我再不济也不能做别人的替代品。
      “想你会闷闷不乐也是有原因的,宫中处处拘束,很难找到乐子。而你吹箫不会,刺绣不会,做衣裳就更不会了。”他勾唇一笑,煞有取笑之意。
      “诶诶诶,你过分了。照你的说法,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喽?”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做什么呢?”肖怀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我……”我支吾了半天,刚才的气焰垮下来了。“我会的事情有很多,我会吃饭,会睡觉,还会玩儿。”我板着手指数了数,嗯,挺多的。
      “哈哈哈……”头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你不如说你会吃喝玩乐不就行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
      他自己笑够了之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倒也不是贬低你,只是在想,你要是无聊的话,我替你找些好玩的事怎么样?”
      我忽然就来了兴致:“好玩的事,有什么好玩的?”
      在古代的话应该会准备一些大型的表演节目,找个美丽的公主跳跳舞啥的,也有可能找个杂耍舞团表演表演吞火、吞剑,胸口碎大石。到时候人多眼杂,我能趁机随杂耍团溜出去也说不定。
      “今日听丞相说,你的姑姑一家从边关回来了,就在这几日就会进宫来见你。算日子你们已有两年没见过面了吧,她能陪你说说话就不会无聊了。”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被他的一句话就打蔫儿了。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多了,没有吞剑的精彩演绎,也没有美丽的舞蹈,有的只是傅解语的姑姑一家进宫的消息。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你说我姑姑这两天就要进宫来看我!?”我不禁惊讶地大叫出声。
      亡断了亡断了,真的是要亡断了!要是傅解语的姑姑进宫,我这冒牌货的身份不就戳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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