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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冷冬
楔子冷冬
熙照三十年长至节,天气冷得出奇,草原上的满月挂在深黑色的天幕上,径直散发着入骨的凄冷银光。
已是深夜,北疆营地上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不成调的哨令声,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就散。
中军帐内燃着炉火,橘色光焰微微晃动,光影摇曳,却不能驱散这股滴水成冰的寒意。
手冢独坐在几案边,一身银亮的轻甲,腰背笔直,长发高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将一封明黄衬里的文书压在手下,静静看着那稍微有些不稳的字迹。这是他熟悉的笔迹,只是原本应渊峙岳停的字,此刻却透着虚弱,显然是腕上力气不足所致。
“……殿下?”
乾入得帐中,就看见如此情景。他跟在手冢身边日久,知道这位主儿继承了皇帝天下第一的练武天分,年纪轻轻就是半步宗师,平日若说会不知道旁人的靠近,那就实在太荒谬了。
而这时,他却一直静坐,似乎是心神不定至极了。
手冢依然低首,只冷淡地出声,“何事?”
乾答,“属下已让人备好了马匹行装,只是云层晦暗,不久恐怕将有风雪。殿下初定冰国,人心不稳,不宜就此离开。驯兽比抓兽更难,冰帝虽然降了,但心有不甘之人却不少,一路上实在危险。”
手冢知道他话里有话。
他立起身,披上一件雪青色披风,大步踏出主帐。一出大帐,寒风迎面吹刮,顿时披风飞扬,血红衬里在雪青之间一闪而过。
“殿下!您就真的要抛下这好不容易握住的一切!”
乾回身高声道,太用力而显得沙哑的嗓音在风中如此不稳。
他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手冢,只盼他的一声回应,却始终只是失望。
乾拾起手冢几案上的圣旨,喃喃,“病重?病重!哈,五年的心血……皇帝好巧的时机,好狠的心!”
他狠狠将手中的圣旨砸在地上,颓然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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