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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陈文彦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铺满了暖洋洋的阳光，快要深秋了，这样的天气实在是让人觉得舒服。
“今天是霜降，太阳很好，等会要不要陪你下楼去走走”
安静的病房里顾北的声音响起来，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温柔。
陈文彦转过头，就看到坐在阳光里的顾北，高大而又挺拔。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问:"我怎么在医院"
顾北不说话，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咳嗽了。
“这里没人跟你抢。”
看着陈文彦咳嗽，顾北心里即恼火又心疼。
喝完水，陈文彦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被顾北按在床上不准他乱动。
“得了肺炎就先老老实实在病房上呆着，别瞎乱动。”
陈文彦反驳道:“刚才你不是说陪我下楼走走，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这个样子是想去散步吗，你这是想离开医院!”
想起以前每次进医院陈文彦都会上演逃跑的戏码，所以顾北不得不防着。但这一次，陈文彦的确只是想活动活动而已。
“我真的只是想活动活动，你想多了。”陈文彦看着顾北神情严肃的那张脸，有些哭笑不得，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顾北。
顾北愣住了，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昨天陈文彦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这连他都感到害怕。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北竟然沉默了下来。
从小到大顾北沉默的时候很少，只有心里有事的时候才会不说话，所以他一沉默陈文彦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但陈文彦并没有揭穿，他他知道顾北好面子。
最后，顾北还是陪陈文彦下了楼，两个人坐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阳光下，陈文彦坐在石椅上逗着一只流浪猫，他不停的拿着小树枝蹭小猫的鼻子，痒得那只小猫不断的伸出小爪子去抓树枝，还温柔的喵喵叫着。
陈文彦被小猫可爱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顺手又把小猫捧到了怀里。小猫也不怕生，竟然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顾北有些尴尬，因为陈文彦逗小猫的时候完全把他晾在了一边，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能看到陈文彦难得的笑容，他又觉得欣慰，想着，过几天给他买只猫让他养养吧。
“它好可怜。”看着在自己怀里还有些发抖的小猫，原本还蛮开心的陈文彦，突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僵了下来。
顾北知道这只流浪猫让陈文彦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顾北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对陈文彦却极其用心。因为，在他心里陈文彦不仅仅是他的兄弟，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文彦，记住，你还有我！”
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被顾北藏了很久的话其实说得并不响，但正好能够落入他的耳朵里。
陈文彦抬起头，视线正好撞上顾北的眼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涌进他的心里。那么细小的声音，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相信他吧。
相信他吧，陈文彦。
相信他。
斜斜的夕阳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开始起风了，顾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陈文彦的身上，问：“回去吧？”
陈文彦点点头，抓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把自己牢牢的裹进在温暖里。
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已经寻过房了，床头柜上摆着要吃的药片。
顾北给陈文彦到了杯水，并看着陈文彦服服帖帖的把药片吃了下去。要是换做以前，陈文彦在吃药的时候肯定会磨磨蹭蹭，或许还会趁着顾北不注意把药片给藏起来。而这一次，让他奇怪的是陈文彦竟然就那么安静的吞下了药片。
“什么时候那么乖了，不用我忙活着逼你吃药了。”为了缓解空气里弥漫的奇怪气氛，顾北努力把话说得油腔滑调起来。
陈文彦想了想才说：“在你说还有你的时候。”
这句话让顾北尴尬极了，作为情场老手的他虽然说过也听过许多肉麻至极的话，但陈文彦这句看似最正常不过的话却让他的心跳加快起来。
“我出去抽根烟。”不知所措的顾北丢下这句话便往走廊走去，他生怕多在这里呆一秒，就会露陷。
陈文彦看着顾北的背影皱了皱眉，他并不知道顾北的脸有些红了，他以为顾北的烟瘾又犯了。
“顾北，以后你能戒烟吗？”
原本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顾北却点了点头，这回轮到了陈文彦惊讶。直到顾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都没有想明白那么烟瘾如此之大的顾北为何会为了他的一句无关紧要的建议而承诺。
顾北回来的时候，手里领着一个清粥的袋子。
“医生说你今天只能喝粥。”一边说，顾北一边从袋子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粥。
陈文彦看着那个袋子有些疑惑的问，“这是学校后街那家清粥铺子的粥？”
顾北满不在乎的说道：“记得以前你挺喜欢的就去买了。”
似乎是觉得不够，于是他又补充道：“你可别感动啊，哥只是稍微跑了那么些路。”
稍微，这是顾北眼里的距离。
陈文彦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粥慢慢的送到自己的口中。有一件事顾北并不知道，其实他喜欢学校后街的那家清粥是源于许君至。
以前陈文彦生病的时候，许君至曾买过一回，他第一次喝这粥，是把许君至也喝到了粥里，后来他便喜欢上了那家清粥铺的粥。到现在，他都说不清，是因为真的喜欢粥，还是许君至。
下午在外面抽烟的时候，顾北一直在想如何告诉陈文彦他想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昨天陈文彦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这个想法便冒进了他的脑海里。反正公寓够大，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文彦喝完粥，抬起头见顾北正看着自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用手拍了顾北的脑袋：“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要是有什么话的话直说好了，我不是外人。”
只是他没想到，顾北会吐出一句，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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