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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
第二十一章 造反
一
几天后,一个太监到太子府传皇上口谕,要太子进宫面圣。
林彻来到皇宫,那太监却没把他带去御书房。
“父皇不在御书房吗?”林彻奇怪地问。
“皇上在惠宁宫。”太监回答。
惠宁宫?那不是王瑞雪的寝宫吗?皇上怎么会在那见他?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太监去了。
来到惠宁宫,太监先进去禀报了一声,接着,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出来了。那太监对林彻说:“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林彻疑惑地走进去,却没有见到皇帝,只见到雪妃坐在那里摇着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原来是你找我?”林彻冷冷道。
“你父皇一会儿就来。”雪妃轻摇着摇篮说。
“既然母妃没什么事,那儿臣先告退了!”林彻转身要走。
“太子!”雪妃却唤住他,她看着摇篮中的孩子轻笑:“你不过来看看你弟弟吗?你好像还没见过你的弟弟呢。他是你的亲弟弟啊,和你长的很像呢,尤其是眉毛、眼睛、鼻子,都很像,都很好看。”
“你究竟想说什么?”林彻忍住不去看她的脸,不耐烦地问。
雪妃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望着他。林彻却背过身去。
雪妃苦笑,幽幽道:“他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孩子的,现在却成了你的弟弟,这一切,都是你父皇造成的,他毁了我们的姻缘,毁了我的一生!”
“那是你自找的!”林彻却冷冷地说。
“太子——”雪妃突然上前抱住他,哭道:“太子,我忘不掉,我忘不掉你,忘不掉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母妃,请你自重!”林彻冷冷地推开她。
“太子!”她又上前抱住他,死死的抱住他,让他根本推不开自己,“太子,你带我走吧!”
“王瑞雪,你放开!”林彻厉声喝道。
雪妃却抱的更紧,他用力掰开她的手,可还没掰开,她突然推开了他。
“太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庶母!”雪妃哭着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突然意识到什么,林彻猛的回头,看到满脸愤怒的皇帝。
皇帝怒目瞪着自己的儿子,刚刚有人来报说小皇子病了,他赶紧赶来,却看到这个逆子竟……
“皇上——”雪妃委屈地扑到皇帝怀里,哭了起来。
“父皇,你听我说。”林彻赶紧解释。可是——
“啪——”
没等他说完,皇帝已经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
皇帝指着林彻怒吼:“你给朕滚,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滚,滚的远远的,别让朕再见到你!”
林彻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复杂:怨恨、委屈、不满、愤怒……
他的眼中顿时溢满泪水,“好,我滚!我滚!我林彻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林政祥,我恨你!我恨你!”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皇帝已被气的浑身发抖,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雪妃吓的大喊,“来人,快来人!快宣太医!”
林彻跑出皇宫,骑上马就一路狂奔。出了城,他来到一片树林。
“啊——”
他突然仰天狂喊,想把所有的委屈、愤怒、爱、恨都喊出来。
鸟儿都被他的喊声惊了飞了起来。
他望着空中惊飞的鸟儿,大喊:“林政祥,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宁可相信别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
他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父皇,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我一直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去做,不惜失去了我所有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把我否决!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究竟,有没有把当成你的儿子看待……”
二
第二天。
太宣殿。
大臣们有序地站在大殿上。
皇帝走上大殿,大臣们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无力地说。
众臣起身,奇怪地望着皇帝,觉得今日的皇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朕今天要宣布一件事!”皇帝开口道,大臣们全都竖起耳朵,只听皇帝道:“废黜太子林彻,贬为庶民,封舜王禹为太子!”
“皇上!”刚一宣布完,丞相陈中就站出来,道:“臣以为此事不妥。太子一向勤于政事,这次在西蒙之战中不仅剿灭西蒙,还收服了西域各国,无缘无故废了太子,恐怕人心不服。”
“无缘无故?”皇帝怒道,“太子目无尊长,多次以下犯上,昨天竟敢私入后宫冒犯皇妃,这还叫无缘无故吗?”
“皇上,此事定有误会,请皇上明察!”大将军李恢道。
“皇上,”刘景献出列,道:“太子的废立,关乎江山社稷。太子林彻虽有处事不当之处,但一向甚得民心,在西域更是威望很高,一旦废黜,西域恐怕会民心不服。而且一直以来,太子只有太子妃一人,可见太子并非好色之徒,冒犯皇妃一说,恐怕另有隐情,还望皇上明察!”
“请皇上收回成命!”又一个大臣也站出来说。
“请皇上收回成命!”除了太尉王沪以外的所有大臣都站了出来。
皇帝冷冷看着下面的大臣,气的冷哼一声,从龙椅站起来:“退朝!”
丞相陈中追随皇帝来到御书房,皇帝还在生气。
“皇上,您一定是误会太子了。”陈中道。
“误会?”皇帝冷哼,“是朕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
“那皇上可否告知微臣太子冒犯的是哪位娘娘?”陈中问。
皇帝不满地瞪了陈中一眼,道:“丞相,你问的太多了!”
“是否是雪妃娘娘?”陈中又问。
皇帝愣住,“你怎么知道?”
“这就难怪了。”陈中道,“皇上还记得一个叫舒影的姑娘吗?”
“舒影?”皇帝想了半天,仍是想不起她是谁。“她是谁?”
“舒影是太子曾经要娶的人,也是因为她,太子才不愿意娶曾如玉!”
“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皇上难道忘了,雪妃进宫那天,太子的异常举动。”
皇帝想起,那天太子的确过于异常,自己还为此生过太子的气。
“因为雪妃和舒影长的一模一样。臣也查过了,雪妃在进宫前就已经认识了太子,而且已经答应嫁给太子!”
“什么?”皇帝惊住,这么说,他纳的妃子,是本来要成为自己儿媳的人。
“皇上,太子一直将此事向皇上隐瞒,是不想皇上内疚。”
皇帝不语,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想着自己昨天对儿子说的过激的话,想起昨天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说的话。
“皇上,臣听说,太子昨夜一夜未归,现在下落不明。”
“皇上,臣告退!”言尽于此,陈中退出御书房。
皇帝细细想着,突然吩咐:“传雪妃!”
过了半天,雪妃才莲步轻移地走进来。
“皇上——”
雪妃撒娇地奔到皇帝怀里。
皇帝冷冷推开她,问:“雪妃,你实话告诉朕,你入宫前和太子认识么?”
“臣妾,臣妾……”难道皇上发现了什么,雪妃结巴着不敢说。
“说!”
“是,臣妾入宫前是认识太子!”雪妃胆怯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答应过嫁给太子?”
“有!但臣妾觉得自己配不上太子,所以最后还是拒绝了!”
“是么?”皇帝的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就算她是太子要娶的人,,可她已经是他的庶母了,他也不能……但是,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也毕竟是他的儿子,他昨天一夜未归,下落不明……
“来人,传纪腾、李成熙!”皇帝吩咐道。
雪妃从御书房出来后就赶紧找来王沪,把皇帝刚才召见她的事说了一遍。
“怎么办?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雪妃紧张地问。
王沪道:“今日在朝上皇上要废黜太子,那些大臣们都不同意,把皇上气的不行。”他又眯起绿豆大的眼睛,诡异地说:“打铁要趁热,皇上已经有了废太子之心,那我们就再加一把火,让太子和皇上彻底决裂!”
“彻底决裂?”雪妃不解地看着王沪。
王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了:“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临阳,将会变成一片血海,天下,就要成为我们的了!”
三
城外树林。
阳光暖暖的照在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上。
一切都显的那么的安静祥和。
林彻微微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的他有些恍惚。他艰难地坐起身,发现手被人握着,他转过头,眼前又是一阵恍惚。
思影?
他一惊。躺在他身边的人竟是思影。他大喜,刚想喊她,又看到一个人,睡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是尉。
不,她不是!思影已经死了,被她亲手射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她应该是那个和思影长的一样的人。他望着她的脸,望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也痛起来。
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低语:“思影,你在哪?”
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她动了动,呢喃:“太子——”
他一怔,太子?
赶紧将她抱起,唤着:“思影!思影!”
睡梦中的思影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林彻,开心的笑了:“太子,我好想你!”
他紧紧把她搂进怀里。她没死,她还活着,他早就该想到的,明师傅已经说过那个姑娘已经死了,那她不是思影又是谁呢。
他紧紧搂着她,生怕她再消失,她是他的,是他的思影,老天爷又把她还给他了!
“啊,啊。”
突然听到一个怪声,原来是被弄醒的尉,他正用敌视的目光瞪着林彻。
“姐夫,你醒了!”思影朝尉笑笑。仿佛吃了定心丸般,尉又安静下来,静静地坐到一边。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还和他……”林彻的话中明显的带着醋意。
“是他救了我。”思影调皮地笑着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林彻听。
“太子,”思影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我昨晚经过时发现你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林彻欲言又止,良久,他才慢慢地把昨天的事告诉了思影。
“思影,你相信我吗?”说完后,林彻问。
思影又调皮地笑了:“我相信舒影姐姐!”
林彻一愣。
思影又说:“太子爱的是舒影姐姐,可王瑞雪不是!我相信太子不会那么做!可是,光我一个人相信你有什么用呢,皇上并不相信!”
“有你一个就够了!”林彻握住她的手,“只要你相信我,就是舒影相信我!全天下的人都会相信我,除了那个皇帝以外!”
“那现在该怎么办?”思影担忧地问。
“我想,皇上一定会借此废了我,立那个女人的儿子为太子!”
“太子,”思影想了想,半天才问:“如果皇上真的废了你,你会怎么办?”
林彻冷笑:“他是不会废了我的。现在朝廷有一半的兵权在我手上,在加上纪腾和李成熙,区区一个李恢,是奈何不了我的,更何况,还有西域各国,就算皇上在气头上一时想不过来,那些大臣也会想到的,所以他们一定会阻止皇上!”
“那太子就没有想过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么?”思影心里一阵失落,在他的心里,天下始终都是第一位的。
看出了她的心思,林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思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我不做太子,放弃皇位,也过不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只要我活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就不会安心!”
思影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太子,我是被人掳到西蒙去的,那个人的样子虽然没有看清,但我觉得应该是太尉王沪!”
“王沪?”林彻一怔,对啊,他怎么把他忘了。雪妃决不是一个心机重重的人,如果没有人指使,雪妃怎么敢冒险去陷害太子。雪妃,他的进宫绝非偶然,这一切,分明都在一个人的掌控之中。
“太子?”思影摇摇林彻,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走,我们赶快回太子府!”说着,林彻就拉着思影赶回太子府。
三人刚到太子府,刚好看见纪腾和李成熙从太子府出来。
“太子?”一见林彻,两人欣喜若狂,赶紧上前,道:“太子,你再不回来,皇上就要拿我们两个开刀了!”
“皇上为什么要拿你们两个开刀啊?”思影奇怪地问。
“太子妃?”两人一惊,“你没死?”
思影不满地撇撇:“你们真没良心啊,太子待你们不薄,你们竟咒我死啊?”
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太子,”李成熙说,“皇上命你赶快进宫!”
“进宫?”林彻冷哼,“他不是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子,不想再见到我吗?现在又为什么让我进宫?”
“太子,皇上说一切都是误会,你还是进宫一趟吧!”纪腾也劝道。
“误会?”林彻却不以为然,“没有误会,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太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说明白的呢。”李成熙劝道,“当初我也怨过父帅,可后来说清楚了,我不又是父帅的好儿子了么?”
“可他不是你的父帅!”林彻冷冷打断他,怒道:“他根本就不会听我说!我也不想再跟他说了!”
“太子……”
“行了!”林彻制止他们,“是兄弟就不要再提他!你们去帮我查查王沪和王瑞雪的底细!”
“可是皇上……”李成熙还想劝,又被林彻打断,他冷漠地说:“别再跟我说皇上,他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就径自进了府。
“太子一向倔强,你们放心,我会劝他的!”思影对两人说。
“那太子妃费心了!”李成熙和思影说完,就和纪腾去办事去了。
思影带着尉回到太子府,找来紫轩照顾尉,自己去书房找林彻。
书房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思影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她看看林彻,他正在擦一把剑。
“太子!”思影走过去,看着林彻手中的剑,道:“太子经常擦这把剑,可为什么一直都不用呢?”
林彻停下来,望着手中的剑,神情有些复杂,他淡淡地说:“不想用而已。”
“听说,这把剑是太子小的时候皇上送给太子的礼物?”思影问。
林彻看看思影,笑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皇上毕竟是你的父亲!”
听了思影的话,林彻苦笑:“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早就杀了他替我娘报仇了!”
思影还想劝解,却听到紫轩唤她:“太子妃,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闹个不停,还把侍卫打伤了。”
“你还是去看看吧,他好像比较听你的话!”林彻淡淡地说。
思影无奈,叹了口气,和紫轩出了书房。
林彻看看案上的剑,眼神复杂,久久地,他才说:“爹,无论发生什么事,孩儿都不会背叛你,都不会做一个不孝子的!”
深夜,美美的洗了一个澡,思影爬上了床。
她已经很久都没能洗一个痛快澡了,摸着自己宽大舒服的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真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思影感慨。
林彻无奈地摇摇头,“我的太子府对你而言原来就是一个狗窝。”
思影撇撇嘴,翻身趴到林彻怀里,看定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看了半天,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林彻问。
思影看着林彻,笑道:“因为开心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林彻手玩弄着她的头发,问:“你有没有恨过我?恨我那么狠心?”
思影摇摇头,“我当时只想告诉太子是王沪抓的我,让太子替我报仇,可当你射箭的候,我就忘了,只想着,太子已经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如果连妻子都没了,你以后该怎么办?”
“太子,”思影问,“如果当时你那一箭真的射中,或者说姐夫没有救我,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林彻笑笑,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道:“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不是照样过的很好?”
“你——”思影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吗?”
林彻无奈地笑笑,抱住她,在她的耳边呵气:“我想你的身体!”
思影的脸腾地红了,她推开他,坐起来,嗔道:“知道你这样的人叫什么吗?”
“叫什么?”
思影噘起嘴,“小淫贼!”
“哈哈……”林彻大笑,把她拉进怀里,“淫贼就淫贼,我又没去想别人!”说着,手已经去解她的衣带。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接着就是紫轩的声音。
“尉,太子妃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来找太子妃!”
可尉不听,硬是撞开了林彻的房门。
林彻大惊,从思影身上起来,见到尉顿时大怒,“紫轩,你是怎么看着他的,把他给我马上弄走!”
“是!”紫轩尴尬地上前拉尉,“尉,我们出去!”
尉却甩开紫轩,跑到床边,咿咿呀呀吵个不停,好像要打林彻的样子。
思影已经穿好了衣服,小脸涨的通红,她拉住尉,安抚道:“姐夫,我在这呢,你不要害怕!”
尉见到思影,终于安静下来,看着她放心的笑了。
“太子,没有我姐夫是不会安心的,就让他和我们一起睡吧。”思影道。
“什么?”林彻一扬眉,“不行!”
“可是……”思影看着尉那依赖的目光,小心道:“那,那,要不我去姐夫房里睡?”
“休想!”林彻断然拒绝,气道:“林思影,你可是我的太子妃,不是别人的奶娘!”
“那,那怎么办啊?”思影真的为难了,让尉一个人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林彻无奈地瞥了一眼尉,道:“看在我跟他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把他哄睡了,赶快回来!”
“是!思影遵命!”思影开心地向林彻福了福,拉着尉走出房间。
林彻只能摇头苦笑。
四
龙乾宫。
微微有些醉意的皇帝由雪妃扶着回到龙床边。
雪妃娇羞地躺到龙床上,手突然触到一个东西,待她定睛一看,吓的“啊”一声扑到皇帝怀里。
“皇上,那是什么?”雪妃带着哭腔问。
皇帝拿过那东西一看,居然是一个蛊偶人,上面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还插满了针,雪妃见了,吓的差点晕过去。
皇帝的酒全醒了,他紧紧握着偶人,额角沁出汗珠。
“是谁?是谁要害朕?”
当晚,皇帝便召来太尉王沪和廷尉彻查此事。一时,宫廷内外,人心惶惶。
王沪和廷尉先从龙乾宫查起,经过拷问,得知偶人出自太子府。随即,王沪派人将太子府包围,太子府内所有宫女、太监二百多人全部入狱。
廷尉府。
王沪正在对太子府的人进行严刑拷打,有人因受不住刑而自尽,也有人将罪过推到他人身上。
王沪看看堂下受刑奄奄一息的紫轩,笑道:“紫轩,我看你还是招了吧,你招了,就自由了,我也好向皇上交差。”
紫轩虚弱地抬起头,“你让我招什么?”
王沪让人把一张纸放到她面前,紫轩一看,是已经写好的供词,供词上皆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所为,上面,已经按了几个手印。
紫轩怒问:“王沪,是你吧,是你要诬陷太子!”
王沪下来,走到紫轩面前,诡异的笑了:“紫轩姑娘,我知道你是太子的贴身宫女,有些事太子妃不知道,可你紫轩一定知道,太子做了哪些逆天的事,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可以放了你!”
“呸!”
紫轩将一口唾沫啐到王沪脸上,冷笑:“王沪,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佞,太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太子一定会替我们报仇的!”
“哈哈哈……”王沪大笑,“紫轩姑娘,我知道太子是有仇必报,所以我一定要让他死!再说了,你一个奴才,给谁当奴才不是当,何必太固执呢!”
紫轩冷笑:“就算是奴才,我也只是太子府的奴才!死也不会背叛太子!”说着,紫轩起身,冲到一棵石柱上撞了上去,当场流血而亡。
“唉——”看着死去的紫轩,王沪无奈地摇头叹息,又看向卫海他们。
“我劝你们还是签字画押吧,受了这么多天的刑,对太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哈哈哈……”
听了他的话,卫海大笑,他冷冷瞪着王沪,怒道:“王沪,我们虽然是奴才,也是忠心的奴才。你等着,太子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说着,用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咬舌自尽了。
紧接着,太子府的人全体咬舌自尽。
王沪看着地上的尸体,眯起他的绿豆大眼睛,冷笑:“真是一群忠心的奴才!你们以为你们死了,太子就会没事了吗!你们死了,也必须背叛太子!”他拿起地上的供词,走到紫轩的尸体旁,拿起她的手,用力按在了供词上。
天佑三年三月,皇帝寝宫发现蛊偶人,皇帝命太尉王沪和廷尉彻查此案,王沪查出,偶人出自太子府,太子府内二百多名宫女太监全部入狱,其中有一百多人惨死狱中。后王沪又在太子府后院内掘出另一个写有皇帝生辰八字的偶人。
御书房内。
皇帝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偶人和供词,手不住的颤抖,只觉得一阵阵喘不上气。
“怎么会?他怎么会?朕可是他的父亲,他居然要朕死!”
“皇上!”王沪道, “这份供词是紫轩和卫海亲自画押的,他们是太子的贴身奴才,应该错不了!”
“皇上,”雪妃也进言道,“皇上还记得西蒙和亲一事么,太子明明灭了西蒙,却不为皇上找出长生不老药,可见他根本就不想皇上长生不老!”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愿意朕长生不老?”
“因为皇上长生不老了,太子就永远是太子,永远都成不了皇帝!”雪妃继续道,“上次,皇上还因为臣妾打了太子,太子说过恨您的!”
“他真的这么恨朕?”皇帝还是不肯相信,他的儿子,是不会这么做的。“王沪,”他吩咐道,“你快去,把太子给朕找来,朕要马上见到他,朕要问个清楚!”
“是!”王沪向雪妃使了个眼色,退出了御书房。
太子府。
林彻愤怒地将一本卷宗扔到地上,狠狠道:“王沪,此仇不报,我林彻誓不为人!”
“太子,怎么办?”纪腾问。
“我们去把王沪那个奸贼杀了,为卫海他们报仇!”李成熙也愤怒地说。
就在这时。
“圣——旨——到——”
众人一惊,见许公公带着圣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太子,圣旨到,还不跪下接旨!”许公公厉声道。
林彻依旧坐着没动,冷冷道:“不用跪下,坐着本宫也能听见!”
“哼!”许公公冷哼一声,打开圣旨:“奉天成谕,皇帝召曰:太子林彻,图谋不轨,杀君弑父,天地难容,现赐剑自刎。钦此!”
“太子,接旨吧!”许公公得意地说。
“不会的!”李成熙激动道,“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啊,皇上怎么忍心杀自己的亲骨肉呢!”
许公公不理会李成熙,他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剑,连同圣旨,送到林彻面前,“太子,还不接旨,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呢!”
“太子是被冤枉的!”纪腾急的大喊。
“纪腾!”林彻喝住他,对许公公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自古以来都不会改变的吧?”
“不错!”许公公笑道,“太子要做一个忠臣孝子只有接旨!”
林彻看着许公公冷笑:“我当然会做一个忠臣孝子。”他接过许公公手中的剑,将剑拔出。
“太子——”思影突然跑出来,扑到林彻身边,抓住剑,哭道:“太子,不要!”
林彻反握住思影的手,道:“思影,别怕!”说着,冲她诡异地一笑,手一用力,剑就刺了出去。
“太子?”思影惊呼,吃惊地看着许公公倒下去。
林彻看着许公公的尸体,嘴角上翘,“我会做忠臣孝子,但不是糊涂的忠臣孝子!林政祥,这是你逼我的!”
“纪腾,李成熙!”林彻对他们道,“现在我要做一件诛九族的事,胜了是功臣,败了,就是反贼!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马上离开!”
“太子,纪腾听太子吩咐!”纪腾毫不犹豫地说。
“成熙誓死追随太子!”李成熙也道。
“好!”林彻点点头,目光闪烁,命令道:“李成熙、纪腾听令,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调集起来,为我大昭除掉王沪等奸佞!”
“是!”
林彻又看看李成熙,吩咐道:“李成熙,在你的人调集之前,先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我须要你的父亲睡三天!”
“啊?”李成熙一愣,随即明白了林彻的意思,道:“成熙遵命!”
“太子,”思影担忧地看着林彻,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你带上姐夫,让他保护你!”
林彻笑笑:“他本来就是我的侍卫!思影,等我回来!”
五
天佑三年三月,皇帝寝宫发现巫蛊。遂派太尉王沪彻查此事,后在太子府内倔出巫蛊。此案牵连五百多人,二百多人惨死狱中。皇帝赐太子死,太子林彻反。
“皇上!皇上!”王沪惶惶张张地跑进御书房,急急地说:“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造反了!”
“什么?”皇帝大惊,他揪起王沪,大喊:“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太子,太子造反了!太子率兵攻打皇宫了!”
“你胡说!”皇帝推掉王沪,不肯相信,“他怎么会背叛朕,他是朕的儿子!”
“臣不敢胡说!臣说的都是事实啊。”王沪颤声道。太子在军中的势力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更没有想到那些将士竟会一呼百应,全都听命于太子。
皇帝急了,连忙喊道:“你还等什么,快传旨,让大将军去拦住太子!”
“是!是!”王沪赶紧去传旨。
“回来!”皇帝却又喊住他,怒道:“告诉大将军,不许伤害太子!如果他敢伤朕的儿子,朕让他陪葬!”
“是!是!”王沪连滚带爬出了御书房。
天佑三年三月,太子林彻因巫蛊案反,率军攻打皇宫。皇宫禁卫军拼命抵挡,然太子军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军队皆投靠太子,仅一个时辰,太子军攻入皇宫。
皇宫一片混乱,到处是厮杀声,哭喊声。
皇帝独自坐在御书房的地上,头发全白了。
“皇上——”
听到有人唤他,皇帝抬头,看见仙儿端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进来。
“不是已经杀到宫里了么?怎么还没到御书房来?”皇帝无力地问。
仙儿走到皇帝面前,将酒壶和酒杯放到地上,在皇帝身边坐下,将酒斟满。她举起其中一杯酒递给皇帝,轻声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皇帝接过酒杯,怅然道:“朕一生征战无数,从没有败过,今天,却败在了自己的儿子手里!”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见皇帝将酒喝下,仙儿也端起另一个酒杯,喝下。
“皇上,”仙儿道,“皇上不是败在了太子手里,是败在了自己手里!”
皇帝不解地看仙儿,问:“仙儿,你告诉朕,朕错了吗?”
“皇上错了!”仙儿静静地说,“今天的悲剧,是皇上一手造成的。皇上不该独断专行,不该一心只求长生不老,不该怀疑自己的儿子。”
皇帝看着仙儿,恍惚自语:“朕错了,是朕错了!”
“皇上,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吗?”仙儿似在自语,“我本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可是皇上却派兵攻打兰陵城,我的父母,就这样死在了您的铁骑下。所以,我恨你!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进宫,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了杀你,为了给我父母报仇!”
“你……”忽然意识到什么,皇帝站起身,腿下却一软,重重摔到地上。
“皇上,我在酒里下了毒!”仙儿平静地说,“不过你放心,那酒我也喝了,所以黄泉路上有我陪你,你不会孤单!”
“你……”皇帝无力地指着她,突然用力向门口爬去,努力打开御书房的殿门。
外面,是一片的混乱。
“彻儿……,彻儿……”他艰难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却再也动不了了。
仙儿走到皇帝面前,冷笑:“你现在一定很想见你的儿子。只可惜,他绕过了御书房。就算死,他也不愿意再见你一面。”
皇帝望着外面混乱的人群,仍旧低低地呼唤着:“彻儿……孩子……”
仙儿看看皇帝,又抬头冷笑着看向门外。忽然,她的笑容僵住了,她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她熟悉的身影。
“尉?”她赶紧奔出去,要奔到他的身边。
“尉——”
她发大喊着向黑色的身影跑过去。
然而,混战中的人们,又怎会去在意一个突然跑出来的人。
她被乱刀砍中,倒在了血泊中,死时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
那个黑色的身影,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苦苦追寻他的女子,他只是疯狂地杀人,贪婪地闻着空气中血腥的味道。
纪腾带兵闯进惠宁宫,抓住了正打算逃的雪妃和王沪。
“我是舜王的生母,你们敢动我?”雪妃怒斥纪腾。
“舜王的生母?”纪腾冷哼,“容雪儿,你少装了,你让我们好找!”说着,纪腾一挥手,就有两个军士上前强行在雪妃脸上一顿撕扯,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了雪妃的真正面目——容雪儿。
“你怎么知道的?”见事情败漏,王沪不敢相信地问。
纪腾得意地一哼:“太子已经让我查出你们的底细了!”
“哈哈哈……”王沪突然大笑,“林彻,你果然狠!”
纪腾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便道:“带走!”一声令下,容雪儿和王沪被带了下去,打入天牢。
混乱的皇宫终于平静了下来,整个皇宫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太子林彻踏过一俱俱尸体,穿过层层回廊,向御书房奔去。
“父皇——”他跑进御书房,看到奄奄一息的皇帝。
“父皇——”林彻赶紧将父亲扶起,急唤:“父皇——,父皇——”
皇帝微微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笑了:“彻儿,父皇知道你会来的!”
“父皇,你中毒了?”发现皇帝的症状,林彻关切地问。
“是谁?是谁下的毒?”
皇帝却摇摇头。
“我去喊太医!”
“彻儿——”
皇帝拦住他,道:“彻儿,太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彻儿,”他虚弱地说,“父皇……父皇对不起你,你……你能原谅父皇么?”
林彻摇头,声音哽咽:“父皇,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要你死!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皇帝的眼中,有泪沁出:“彻儿……,其实……父皇一直都是……疼你的!你读书的时候,父皇……其实一直……一直都在书房外看着,你……你练功……时,父皇……父皇也是在……在一边看着的……你第一次骑马受伤……父皇只是……只是怕你太……太娇气……才……才让陈中去……去看你的。你娘的死……父皇真……真的不是……不是有意的……”
“父皇,对不起,是孩儿不好,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错怪你了!”林彻抱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已经含了泪。
“别……别叫我……父皇,叫……叫我爹……好么……”
“爹——”林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皇帝艰难地抬起手去擦儿子脸上的泪,艰难道:“孩子……答应爹……做一个好皇帝!”
“我答应!爹,彻儿答应你!”林彻流着泪点头。
“孩子,”皇帝断断续续地说,“爹……爹不是一个……好……好父亲……让你从小……从小就……没了娘……现在……现在……又要……失去爹了……”
“不会的!爹,你不会死的!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林彻哭着恳求。
“彻儿,爹……累了……要去……找……你娘了……”
“孩子……”皇帝突然伸手指指外面,“禹……,禹……”
“爹?”林彻将耳朵靠近皇帝,想听清他说的话。
“彻……”皇帝的话还没说完,手就垂了下来,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爹——,爹——”
林彻哭着抱住自己已经离开的父亲。
“不要离开我!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爹——”
空荡荡的御书房内,太子林彻抱着自己的父亲无助的哭泣。
天佑三年三月,大昭开国皇帝太祖皇帝驾崩,太子林彻继皇帝位,改元景和,封太子妃林思影为皇后。林彻继位后,将巫蛊之乱的余党剿灭,雪妃及太尉王沪以谋反罪刑以车裂,雪妃之子舜王削去爵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进京。
大昭在林彻的统治之下日益强盛,人民兴旺,海屿升平,开创了“景和盛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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