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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这一年的冬天像是特别冷。每值一个夜班,叶眉就要重复一次感冒,加之上夜班使她的生物钟被完全打乱了,总是失眠,淡淡地黑圈晕在眼下,配着苍白的脸,裹在黑色的羽绒大衣里,就像一缕游魂。
“你是怎么了,怎么才能让你好起来?要不你请假吧,休息一段时间!”袁建成忧心地看着她的样子问。
叶眉总会笑着说:“我就是一点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如果请我吃火锅那我就更好了!”
冬天吃火锅真的很适合,她总是要最辣的锅底,吃相一点也不文雅。每次看到她辣的鼻尖上冒出细细地汗,苍白地脸上似乎也显出一些红晕,袁建成觉得就这么看着她,自己就已经很快乐。
其实,叶眉每次吃完火锅总是要胃痛,像是一把火在里面烧似的,这是老毛病了。以前,文斌总是不让她吃最辣的,最多给她微辣。可是现在,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每次都痛到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痛才哭,还是为了哭才痛。
文斌来找过几次叶眉,她看到他总是开心的笑着,却好象是隔了千山万水,每次都刺痛了他的心,让他逃也似的离开。
漫长的冬天总算是要结束了,虽然它走得不甘不愿,乍暖还寒。然而春天并没有带来多少生的气息。从三月份起,SARS病毒就极其迅速的席卷了大江南北,到了四月份,更是以如火如荼的姿态让所有的人闻之变色。政府的介入使“防非”的力度有了很大的加强,袁建成也参与到了其中,变得特别的忙。
电视上整天都播放着北京的情势,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了,所有的医院都被指定要迅速成立隔离病区。医院决定把叶眉所在的科室改建成要求的病区,人员则由各科室抽调。叶眉忽然有一种直觉,自己一定会第一个被抽去。果然,第二天,她就接到了通知,要求隔天就进病区。
叶眉的病本就还没全好,整日的咳嗽着,想着如果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出来,忽然非常的想文斌,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犹豫再三终于拿起了电话。
“你——还好吗?”拿着电话,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的好坏你还关心吗?”
“我——,我——,那么再见吧!”
“等等!你不会专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什么也不说吧?”文斌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我在家,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要准备一些板蓝根和消毒液什么的,还有就是不要去人群太拥挤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去医院。”
“好啊!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马上来找你!”文斌说。
“——但愿你不要来。”叶眉轻轻的说“再见,好好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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