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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请求
这天上午，在屋顶上照着乐谱以最标准的指法练琴的时候，感知域中突然发现琉璃香的团长大人在小樱的帮助下搭了一架梯子正往屋顶上爬。
于是我停下练琴，疑惑地看向樱乃绫香爬上来的方向。至于小樱，似乎没有没有上来的意思。
樱乃绫香顺着梯子顺利地爬上屋顶，径自在我身边坐下，温和地问：“练习还顺利吗？”
“我自己是觉得还行……不过貌似在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看来还差得远的样子。”我诚实地说。
“呵呵……”樱乃绫香掩唇轻笑，“作为一个初学者来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我安静地听着，直觉她还有下文。
“不过，因为过于理性导致手法太标准反而是硬伤呢！”樱乃绫香的音调一如既往地柔软，即使是批评，也是温和的。
“怎么说？”估摸着这位天才少女大概是想指点一番，我下意识地调整姿势，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樱乃绫香眉眼微弯，笑得温柔：“因为音乐是一种感情丰富的艺术啊！所以，常规的学习方式大概不适合你吧。”
“？”我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的能力……不，应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很特别，所以，规矩什么的，你完全可以无视哦？”樱乃绫香微笑着说。
我一脸茫然，表示团长大人的话语完全理解不能。当然，对于樱乃绫香知道我异于常人的存在形式这点，我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或者说，不知道反倒会让我觉得奇怪。
见我没有明白，樱乃绫香继续说：“这样说吧，乐谱啊指法啊什么的，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随自己的心情随便弹就可以哦？——当然，笛子之类的也一样。”
“呃，这个……”我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以我的水准，这样乱来的话，怎么想也只会出现噪音吧？”
“呵呵……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会这样啦！”樱乃绫香掩唇轻笑，接着摆正脸色，诚恳地说，“不过，你和别人不同，你比谁都更能切身感受到人们的心灵……也比谁都更为冷漠。所以，这是唯一适合你的方法。摆脱一切规则的束缚，顺应自己的直觉，让不同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到的东西……而乐器，只是一个提供声音的媒介而已。”
“……虽然还是不太懂，不过我会试试的。”我诚恳地说，“谢谢您的指点。”
“不客气。”樱乃绫香轻轻地说，“我只是直觉地认为，你能够在声音的道路上走出很远而已。”
……
目送琉璃香的团长大人通过梯子爬下屋顶，我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试试樱乃绫香所说的“随性而为”。
手指刚要搭上琴弦，我的动作陡然一顿，不小心在琴弦上碰出了一声轻响。
果然，乱弹琴什么的……还是不要这么大摇大摆比较好。花之都，可是有着歌舞之都的美称啊！
想了想，我双手结印，在屋顶布置下一个单向隔音结界，这才重新搭上琴弦。
——————
傍晚时分，几乎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的“乱弹琴”终于结束。
说真的，刚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之后，这样随便乱弹真的挺无聊的。不过，既然樱乃绫香认为这样可以，那就真的可以吧。我能够感受到她的诚意，而且，樱乃绫香在音乐上鬼才都难以形容的天赋确实不容置疑。
收好琴起身，直接从屋顶跳到相邻的街道上。
差不多该吃晚饭了。隔壁街的隔壁街有家很不错的家常菜小餐馆，手艺好，老板一家子日子过得也满足。
刚走到小餐馆门口，我非常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宇智波斑的“请求”。
{给我打包一份。}他这样说。
嘛，虽然明明是请求口气却非常不善，不过，看在你居然能够拉下脸来“请求”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好了~
如此想着，我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两眼弯弯。
——————
这天晚上，大约9点半的时候，樱乃绫香意外地敲响了我和月见的房门。
“那个，空华先生，方便的话可以单独谈一谈吗？”开门之后，站在面前的是独自一人，眉眼间有些忧虑，显得心事重重的樱乃绫香。
尽管有些惊讶和疑惑，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以的。”
……
庭院中一株枝叶繁茂的樱花树下的石桌旁，我和樱乃绫香相对而坐。
发觉团长大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只好率先问道：“请问樱乃小姐有什么事吗？”
“叫我绫香就好……”樱乃绫香下意识说，随后反应过来，歉意地一躬身，“非常抱歉！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没事的，樱……绫香。”我轻轻摇头表示不在意。
绫香轻轻点头，整理一番思绪，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止住话头，略一迟疑，稍微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可以保证接下来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吗？”
“行。”虽然疑惑，我还是在抬手在周围设置了一个和白天一样的单向隔音结界，并部分屏蔽掉和宇智波斑的精神连接。
一切完成，我示意绫香可以开始了。
“是这样……”绫香轻蹙着眉头，再度整理一番思绪，缓缓地说，“月见……斑先生，我想请求你帮助他。”
……
我得承认，我确实被狠狠震惊了一把。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团长大人恐怕知道很多东西，但也没想到竟然知道这么多！而且，明知道他是宇智波斑还……这是何等让人膜拜的勇气啊！相比起来，请求我去帮助自己的敌人都是小事一桩了……此女乃真彪悍不解释！
强忍着别让自己的脸上显得太震惊，我尽可能平静地说：“你……会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那可是宇智波斑啊！”
“我知道的……在河边遇到他的时候，水流就已经预示了他的身份。”绫香这会儿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我沉默，半晌后平静地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是敌人。”
“我知道……”绫香轻轻地说，“我还知道你是木叶的忍者，更曾经被斑先生杀死了一次。”
“那……”
未等我的反问完整出口，绫香就恳切地接道：“但即使如此，你也是希望他能够走上正确的道路的不是吗？”
我沉默。
绫香又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插手你们之间的战争，更没有资格要求你停下来……但是，我还是由衷地恳求你，至少，至少手段能够温和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哪怕稍稍让他休息一下也好……除了来自虚无的你，没有人能够承受那样的意志的洪流的，没有人！——而事实上，就算是你，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不是吗？”永远笑得温柔的樱乃绫香，此时如此殷切地哀求。
良久的静默，只有遥远不真切的人声与不知何处的蝉鸣呦呦。
“……对不起，我做不到……”闭上眼，我深深地叹息，“他是宇智波斑，在忍者村建制之前那个战乱的年代挣扎过来，并最终站在了绝对的巅峰睥睨着整个忍界的宇智波斑，单是与他正面博弈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我，不敢留手。”
“可是！”绫香急切地说，“以你如今真正的实力，并不会输给他啊！”
轻轻摇头，我叹息着说：“只有我的话，我确实不惧他……但是，我是木叶的忍者，木叶是我此世所眷念的故乡，就算只是出于那虚无缥缈的道义，我也不能坐视木叶毁于战火……个人实力上，即使仍然不是全盛时期的他的对手，我亦有信心不会再被他所杀死。但是，我和他最大的差距，是在统筹布局上……我不能拿木叶，甚至是整个忍界去赌。”
“……”绫香沉默了，仍然有些婴儿肥的白净脸上尽是忧愁。
半晌之后，她眼神坚毅，缓缓地说：“但是，即使就这样下去，你觉得他会允许自己发疯吗？”
“……他确实不会的。”沉默片刻后，我缓缓地说。
这种事，我一早就清楚呢。
宇智波斑不会允许自己慢慢地走向疯狂。
当他察觉自己无法坚持的时候，他会在自己发疯之前，想尽办法地毁灭我，或者，在那之前完成自己的夙愿。打从一开始，我所期望的，就只是逼迫他，让他无法悠然地布局。而让他承认自己过去的错误，并从此走上“正确”的道路，其实从来就只是个妄想而已。这些东西，我，从一开始，就非常地清楚呢。
“所以，既然结果并没有多少差别，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儿机会呢？”绫香恳切地说。
“……他的执念太深了。”我轻轻摇头，低声说，“即使他认识到自己的道路是错误的，也只会让他更加地不顾一切而已。”
“……”绫香悲哀地低下头。
再一次叹息，我轻轻地说：“如此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痛苦的绫香没有阻止我。
于是我起身离开。
当我准备撤除结界和精神连接屏蔽的时候，樱乃绫香清亮而坚定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相信他。”她说，“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走出过去的执念。”
我脚步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不是你，可以对宇智波斑付出如此单纯地、毫无保留地信任。
但是，也许，稍微温和一点点，也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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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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