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吻月光

作者:茉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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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爱的怀疑


      这些事发生在短短几天之内。
      星期五晚上十点左右。牧月在手机里听海盟说千遍也不厌倦的情话,她的眉眼始终挂着绵绵的甜蜜。
      「明天一早我过来,妳别熬夜,要早起,知道吗?」
      「是,晚安。」
      「晚安,我,爱,妳!」
      「我也爱你。」
      结束後,她回到电脑桌前继续写小说,不到一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
      是姊夫立言打来,有些不寻常。「牧月,我和妳姊在慈济医院,妈妈……牧琴跟妳说。」
      「妈出车祸,被摩托车撞伤,昏迷不醒,妳快回来!」牧琴语带哽咽。
      「我马上回来!」
      她心慌意乱,拿出大背包摆在床上,塞进几件换洗衣服;拿起手机拨给海盟,响一阵无人接听,再打给玉玲,也没有回应,随手把手机搁在床上;迅速换好外出服准备出门。
      此时,秋云和秀晴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她房里急迫的动作声,敲门进来关切。
      「这麽晚了,妳要去哪里?」秋云问。
      「我妈出车祸昏迷不醒,我要赶回去花莲,可是联络不到海盟,我好害怕……」牧月泪水夺眶而出,身子还不住颤抖。
      「不要怕,我陪妳回去。」秀晴急忙上前拥抱她。
      隔天连续周末丶周日两天假期,秋云也决定一起去,於是收拾简单行李,三人匆匆赶往花莲。

      因为连续假期,只买得到区间车的火车票,耽搁不少时间,赶到花莲慈济医院时,已是周六凌晨四点多。
      她母亲已经从急诊室转进一般病房,姊姊牧琴和姊夫立言守候着。牧月走近母亲的病榻前,母亲折腾一夜,脸色苍白沉睡着,她轻轻抚摸母亲的手,突然被握住。
      母亲抬眼看着她。
      「妈,醒了?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打针让我昏昏欲睡。」母亲强打精神,露出慈蔼的笑容。「妳怎麽回来呢?牧琴总是大惊小怪,妳三更半夜跑回来,让我更担心。」
      「我的室友陪我回来的。」牧月朝向秋云与秀晴招手,她们一起走过来。

      「何妈妈好。」
      「谢谢。」何妈妈微微点头。「其实也没什麽大伤,只是我的胆子小,把自己吓到休克,惊动妳们真不好意思,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牧月仔细审视母亲的双腿,左右膝关节的地方被纱布包扎起来,肿得像两个超级大馒头。
      牧琴指着白色大馒头说:「这里皮破血流,乌青瘀肿,可见当场撞得有多厉害,妈才会痛得晕过去。」
      「唉,命中的劫数,躲过就好了。」母亲说。
      「妈,您别说话,要多休息,让我来讲,」牧琴说:「昨天晚上真奇怪,吃完饭,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妈突然说,下雨天美容院客人少,她要去烫头发,我怕雨愈下愈大,劝她别去,她就是不听。果不其然,她从美容院出来,途中忽然下起一场大雷雨,她撑着雨伞走得很急,在巷口转弯的地方,被迎面过来的摩托车撞倒便昏迷不醒,还好,那个肇事的夜校生很冷静,立刻呼叫救护车送医院急救……」
      「医生怎麽说,需要注意什麽?」牧月问。
      「医生认为,目前没有脑震荡症状,不过还需要观察几天。妈妈的膝关节严重挫伤,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和神经,疗养一阵就可以痊愈。」立言补充说明。
      「谢谢老天保佑!」牧月双手合十,眼睛噙满泪水。

      同一天的周末清晨。
      海盟一早起床心挂念着与牧月有约,正准备出门,在门口撞见蕙妮,被她兴奋地抓住手臂。
      「Leo,我在等你,走!我们去吃永和豆浆。」
      「不行,我有事。」
      「这麽早!能有什麽事?和女朋友约会吗?什麽样的女人需要你一早去啊?我不
      管,我要你去!」蕙妮大声嚷起来,海韵听见了赶忙过来打圆场。
      「一起去!」海韵低声对他说:「吃完你先离开。」
      海盟觉得蕙妮是故意瞎闹,但她毕竟是客,不情愿也只好照办。

      同一家店点一样的豆浆烧饼油条,海盟却吃得索然无味,囫囵吞枣後,起身付完帐
      便溜之大吉。
      到达牧月的住处已经接近七点半,心想她该起床了,上前去按电铃,响了半天无人搭理。
      「奇怪!」他抬眼望向公寓五楼,看不出任何动静,拨打牧月的手机,响了一阵後转进语音信箱。
      「怎麽回事?」他喃喃自语,再拨打家用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无奈回到车上,接连不断的重拨手机丶电话,依旧如此。他心中开始懊恼,明知我一早要来,竟闹空城计,怎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吃闭门羹?
      他相信牧月不至如此对他,但实在想不透。仔细查看手机的来电,果然出现一通牧月的来电,时间是昨晚道别之後打来,临时有急事要说吗?但为什麽不再连络呢?事有蹊跷,究竟怎麽回事?
      海盟沮丧透顶回家,刚进门,蕙妮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说:「Leo,有空吧,晚上带我去跳舞。」
      「我头痛,需要休息。」
      「讨厌!」蕙妮掩不住满脸失望。
      海韵一肚子怀疑,一边盯着弟弟失魂落魄的背影,一边安慰蕙妮。「他不舒服,由
      他去,我带妳出去玩,上街shopping!」

      海盟走进房间,不死心的再一次拨号,依然杳无音讯,他乏力的倒卧床上,紧闭双
      眼,无法摆脱心中的疑惑,到底,牧月这样对他所为何来?
      ……
      显然,她和她的两位室友也不在家。
      一大清早,去哪里?
      连续两天假期,她的室友可能去旅行,那她呢?熬夜写小说累得睡着了?还是戴耳
      塞赶稿子,彻底与外界隔绝?
      可能以上皆非。
      他想破头,快疯了!

      直到午後,他的手机蓦然铃声大作,他迅速滑开手机。
      「牧月!」他喊。
      「是我,阿凯。」是大学同班郑凯,调侃他说:「喂,偶尔陪陪老同学吧,怎样?
      现在有空吗?」
      女友出国,郑凯落单闲得慌,约海盟到健身房练身体,洗SPA,再去一家地下室的伊比利亚小酒馆喝酒。
      几杯酒灌下肚後,海盟藏不住心事,和郑凯攀谈起来,他担心牧月是否出了意外?
      「别傻,她八成是放你鸽子。」郑凯说:「她不知道吧,你在大学多受女生欢迎?
      太小看你了。」
      「不是,她对我很好,」海盟带着几分醉意。「只是,她有时候太任性,让我捉摸
      不定……」
      「我劝你,对聪明美丽的女人不要黏得太紧,你会自讨没趣的,对她有时松有时紧,她反而对你投怀送抱。」
      「她不是你想像的人类。」
      「我知道,她是月亮,需要众星拱月,她这招是若即若离丶欲擒故纵。你别担心,不会有事。」
      两人一直待在小酒馆,无聊至极谈着大学时追女生的疯狂事迹,一直喝到夜晚,海盟已酩酊大醉,话匣子绕着牧月说个没完。
      「我的牧月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人。你看!她躲到云端里面……和星星捉迷藏,你说,我怎麽找得到她呢?对不对?……你说……」
      郑凯把海盟的酒杯移开。「你醉了。」
      海盟摇摇晃晃站起身。「我没醉,我飞,我飞,我飞上天去找她……」
      「好,你等我一下。」
      郑凯结完帐,叫了计程车,把一路歪歪倒倒的海盟送回家。
      两人走进大楼电梯,海盟清醒一半,双手拍拍自己的脸,对郑凯挥手说:「你走吧,不送。」
      郑凯还是送他上楼,到了门口,海盟胡乱找出钥匙打开门。
      「我不进去了,改天约你的月亮出来聚聚。」郑凯说。
      「没问题!」海盟露出白灿灿的牙齿笑了笑。
      看着他进门後,郑凯摇摇头离去。海盟摇晃着身子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立
      刻倒卧床上,把头埋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隔天周日上午。
      何妈妈的伤势十分稳定,牧月守在医院照顾母亲,让姊夫丶姊姊回家休息。秀晴和秋云拿着牧月的手绘地图,两人按图索骥出去逛街。
      母亲服过药入睡了,牧月想着匆忙赶回花莲,手机没带出来,海盟联络不到她一定心急,她在医院连打几通电话他都没接,难道他生气了?又想,他不至如此。她再打一次,还是没接,只好打给玉玲拜托她转告海盟。
      「别急,他大概也忘记带手机出门吧。」玉玲这句话其实也安慰不了她。

      海盟睡得昏天暗地,手机铃声不知响过第几回,他才迷糊醒来,猛抓起床边的手机。
      「喂,张海盟,我是张玉玲。」
      「妳好,牧月在妳那里吗?我一直在找她。」
      「她母亲出车祸,一度昏迷,她的室友陪她赶回去花莲,她没带手机,怕你连络
      不上会担心,叫我通知你。」
      「谢谢。她母亲现在情况怎麽样?」
      「人已经清醒了,腿部受伤,还好不严重。」
      「我怎麽跟她连络?」
      「她今晚回台北会打电话给你。」
      「谢谢。」
      总算虚惊一场,海盟悬在半空中的心终於落了地。他躺回床上,双手抱住头,昨夜酒醉让他极不舒服。相隔不到五分钟,他的手机铃再度响起。
      「如何?月亮出来了吗?」是郑凯。
      「她母亲出车祸,回去花莲。」
      「这麽简单,没事,你放心。喂,阿潼知道你回台北,邀你参加他的生日舞会,就在今天晚上,怎样?」
      「我不行,牧月不在……」
      「我帮你找舞伴。」
      「我现在头疼。」
      「我带你去亚历山大按摩丶泡汤,包你神清气爽。」
      海盟并不想去,後来夀星阿潼亲自打电话来邀请,大伙儿在大学经常一起球,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不久郑凯开车前来,接他去亚历山大养生健康馆泡汤按摩,纾解他的宿醉。

      当天下午。
      海韵在午睡中被电话吵醒,伸手去接却戛然而止,隔一秒,电话又响起来。
      「喂?哪位?」
      「我是何牧月,请问张海盟先生在不在?」
      「何牧月?」海韵大感意外。「我是海盟的姊姊。他出门了,妳打他的手机吧。」
      「我刚打过,他没接。」
      「奇怪,他不是跟妳约会吗?」
      「我在花莲。」
      「咦,他去哪里?」海韵停顿一下。「他最近有点不对劲,烟抽得很凶,你们发生
      什麽事情?对了,他向妳求婚,後来呢?」
      「……我还没有决定。」
      「果然,妳没答应对不对?难怪他那麽消沉。」海韵不以为然。「我有话直说,妳别见怪。我弟弟是独子,爸妈希望他早点成家安定下来,妳也明白,海盟对妳情有独锺,依他的人品丶能力丶家世……是上上人选吧。他将来要担负起家族的事业,责任非常重大,如果妳觉得他不合乎妳的理想,没有关系,直截了当告诉他,让他死心。我知道妳很有想法,但无论如何,应该诚实表达妳的态度才对。妳觉得呢?」
      「我……对不起。」牧月支吾地把电话挂断。
      海韵拿着话筒呆住了,想不通这女孩拒绝求婚的理由,海盟对她一往情深,嫁过来
      不愁吃穿,爱做什麽就做什麽,有什麽好犹豫的呢?

      牧月把手机还给一旁的秋云,脸色转白,发呆。
      「怎麽回事?」秀晴注视她。
      「他不在家,他姊姊接的。」
      秋云和秀晴对望一眼,知道事情不太对,也不便说什麽。
      牧月心想,依他姊姊的观点,好像是她不识大体丶挑三拣四。问题的症结是她的母
      亲坚决反对,竟无端招来一顿数落。唉,自己何苦去高攀这一家子?海盟,爱你原来这麽沉重。

      何妈妈经过两天的疗养,双腿依然严重红肿,但她天性坚靭乐观,自认已无大碍,不让人觉得她是个病人。
      「妳们老远来看我,不能带妳们出去玩,实在不好意思,」她对秀晴和秋云说:「下次来,我带妳们去海边捡贝壳丶看星星,还有,煮些好吃的请妳们。」
      秀晴和秋云连声说好,约好明年春假到花莲住几天。
      牧琴和立言从家里带来母亲的换洗衣物,炖了一盅鸡汤带给母亲补身子。牧琴对妹
      妹说:「小月,妳们早点回去吧。」
      「我们订好下午四点半的火车,可以多待一下。」牧月说。
      何妈妈含笑说:「牧琴丶立言,你们也一样,用不着一直守着我,我会觉得很不自由,带几本书给我就好了。」
      「不必太逞强,妈,妳走路还不方便,我和立言轮流请假陪妳。」牧琴说。
      「妈,以後要小心,晚上别出门。」牧月说。
      「妳们太小看我,我才五十几耶,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有,立言和牧琴,你
      们帮我代课,千万别让学生知道我住院,我不要他们来看我,麻烦。不过,非常谢谢你们。」

      离开医院後,秋云有感而发说:「何妈妈一定非常受学生欢迎。」
      「嗯。我妈和学生感情好得不得了,她从一堆学生当中,挑中我的姐夫,我要不是逃得快,说不定要嫁给她的学生。」
      牧月说得好像是险遭毒手似的,让秋云和秀晴笑弯了腰。
      点灯时分,她们搭火车从花莲抵达台北,在馆子小吃一番,回到家中各自梳洗,早早回房休息。
      晚上十一点。
      牧月双眼紧闭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却又睡不着,心中牵挂着海盟或许会打电话来。果然,手机铃响起来。
      「喂?」是玉玲。
      「惟哲到台北了,我们约後天晚上给他接风,妳可以吗?」
      「没问题。」
      「伯母好些了吗?」
      「腿伤很严重,需要时间复元,大致上还好。」
      「那就放心了。」玉玲感觉到她意兴阑珊。「那个,张海盟有没有跟妳联络?」
      「有。」这麽说,是避免听到玉玲数说海盟的不是。挂断手机,心里闷到几乎要窒息,不知他此刻在做什麽?也罢,各忙各的就好。
      她打开电脑,走进小说的世界,把海盟的种种抛之脑後。

      此时,海盟和郑凯出现在阿潼的生日舞会。郑凯带着他的二号女友,还代邀女友的女友作海盟的舞伴。
      阿潼是他们高中同学,家境优渥,舞会现场请来小有名气的乐团演唱,不时有来宾串场表演,一群人玩得很疯。
      郑凯带着他的女友狂舞作乐。海盟的舞伴叫什麽名字他早忘了,只觉得她很热情,舞也跳得狂野,跳完两支舞,他只坐着听歌喝闷酒。
      郑凯对海盟的舞伴说:「宝贝,妳不要被帅哥迷惑,警告妳,他有心上人。」
      女孩当作是笑话,对海盟浑身解数撒娇,他仅报以傻笑,她觉得无趣便转移目标,一样玩得自得其乐。
      午夜十二点舞会结束,大家玩兴很高,要转往大饭店夜总会续摊,海盟坚持独自离开。

      回家一进门,意外看见海韵坐在客厅的沙发,表情不妙,喊他坐下,开始哗啦哗啦数落个没完。
      「半夜一点钟才回来,你是怎麽了?你姊夫从来没让我等门,好小子,你去哪里?」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参加老同学的生日舞会是正常的社交活动,对吧?」
      「你去参加舞会?为什麽不带蕙妮去?你有时间见老同学,自己的家一次都不回?你知道奶奶有多想你?」
      「……」
      「爸要见你。」海韵误解他只知玩乐,使出了杀手鐧。
      「不是说好不让爸妈知道吗?」海盟的心情有些受挫。
      「蕙妮来了,不让他们知道是不可能的。你的舞伴是谁?」
      「没什麽好说。」他转身想溜,被海韵的双手挡住。
      「何牧月打电话找你,她在花莲。难不成你交了新的女朋友?」
      「她说什麽?」海盟有些紧张。
      「找你啊。」
      海盟望着挂钟,一点二十七分。不知她回来没有?这麽晚了,想必已经睡了。
      「你天天晚归,究竟和谁在一起?」海韵打破沙锅问到底。
      「郑凯,还有一群老同学。」
      「妈要你明天带蕙妮回天母,她跟着我逛街买东西,够了!」
      「知道!明天我回家。」海盟只求赶快避开海韵,早点休息。
      回到卧室,他急忙打开手机的来电讯息,果然跑出一串牧月的来电,真是糟透了!

      星期一上午十点。
      一觉醒来,海盟心里记挂着打电话给牧月。打进办公室,总机说她请假。
      请假?他吁出一口气。拿出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塞进去,拿起手机想再打,却听见海韵催促他吃早餐。他搁下手机,心想回天母打理好事情,赶紧找牧月见面。

      海韵驾车送海盟和蕙妮回到天母老家。蕙妮一见宽美,马上迎向前亲热喊着:「乾妈!」
      「来,快进来。」宽美把心目中的未来媳妇抱了抱,招呼她进门,也不忘看海盟一眼。
      「妈,垦丁好玩吧。」海盟微笑说。
      「嗯。」却对蕙妮说:「我陪国外来的老朋友去垦丁玩,待了四丶五天,回到家马上叫海韵接妳过来。」牵起蕙妮的手,走进一间打理得舒适漂亮的卧室,床边的小圆桌上有一个透明的琉璃花瓶,插着一朵红玫瑰。
      「妳还需要添些什麽,尽管跟乾妈说。」
      宽美对蕙妮招呼得无微不至。浴室的盥洗用品丶床单丶枕头丶被套,全换上奥地利名家设计的精品。
      「好漂亮!」蕙妮热情的搂住宽美。「谢谢乾妈。」
      海盟在客厅被奶奶绊住,老人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小声问他 :「你要跟这位陈
      小姐订婚吗?」
      「谁说的?」海盟大吃一惊。
      「你妈告诉我的,怎麽?你不高兴?」
      海盟附在奶奶的耳边说:「奶奶,不是她。我有喜欢的女朋友,我会赶快结婚让您抱曾孙。」
      奶奶越听越迷糊,充满怀疑看着他。
      现在,最让海盟伤脑筋的是,他狂打电话丶手机,传简讯,都连络不到牧月,她彷佛又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吃完午餐,海盟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音响,透过视讯和秘书丁美处理公事告一段落,宽美正好敲门进来。
      「你带蕙妮出去喝下午茶吧。」
      「在家喝就好了。」
      「当然不同,你带她出去逛街,看电影。」
      「我在等公司连络,还有事情要处理。」找不到牧月令他心烦,态度不耐,惹得他母亲极为不悦。

      傍晚,张柏盛难得下班回来与家人共进晚餐,海盟有些尴尬喊声:「爸,您好。」柏盛的表情很严肃,看他一眼,略微点头。可能奶奶在座,也可能当着蕙妮的面,不好发作,他始终和颜悦色,只字未提海盟擅自返台的事,竟还夸赞他。
      「你的表现出乎我意料之外,很不错,因此,我对你的期望更高,你在台北的假期不要拖太久,过完圣诞节,跟蕙妮一起回去。」
      「知道了。」海盟立刻解释,他透过网路视讯主持公司的重要会议外,每天使用手
      机丶简讯,跟秘书保持密切连系,掌控工作进度,应不至於耽误重要公务。
      张柏盛点头。「我全知道。」暗示他早已了若指掌。「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还是尽
      快回去!」
      奶奶坐在海盟的身旁,笑嘻嘻拍拍宝贝孙子的手臂。宽美一直担心柏盛饶不过儿
      子,深怕他会大发雷霆,还好,竟能如此平和落幕,不禁开心地露出笑容,大大松一口气。
      「这几天,你带蕙妮到处走走。」柏盛看着蕙妮对海盟说。
      「妳喜欢去故宫看翠玉白菜?还是到世贸看电脑展?」海盟问蕙妮。
      「都好。」蕙妮微笑以对。
      「那明天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便起身离开。

      海盟躺卧床上用遥控打开音响,不久竟呼呼入睡,醒来时已是夜晚十一点多,他慌忙翻身下床,拿起手机打给牧月。
      「还没睡?妳在忙吗?」
      「不忙。」冷言。
      「妳妈妈情况好些了吗?」
      「很好。」冷语。
      「妳知道我有多担心?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一定要先通知我,让我帮妳。」
      「谁要下一次?神经病!」
      「对不起,妳懂我的意思嘛,妳的事就是我的事。」
      「哼。」更冷。
      「妳怎麽?生气了?」
      「这麽晚你有什麽事?」
      「牧月,我找妳一整天,妳都不理,也不去上班,我好着急,妳打算不理我到什麽
      时候?」
      「我在闭关赶稿子。」
      「我真衰!告诉妳,我已经回到天母家。」
      「你忙,我挂断了。」
      这下海盟完全听懂,她分明在发脾气。「等一等。」他停一秒,语气变得无比温柔:「牧月,我好想妳。明天妳下班,我们约会。」
      「明天晚上我有事。」
      「别闹了,我非见妳不可。」
      「我真的有约。」
      「那後天妳请假陪我,说定了。」他不等回答便挂断。
      牧月呆住。最近他的行径真的很可疑,她一直在等他电话,他不联络。她请假在家赶稿子,他却冒出来搅局。现在这一刻,她盯着电脑,写写改改,往往返返停留了五分钟,一个段落都无法完成。
      「可恶!」她站起身,把自己摔进松松宽宽的棉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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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11 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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