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ep 瓶花

　　张起灵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今天工作似乎不多，我也打算亲自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
　　办公室闭窗的话隔音很好，采光也不错，朝南的落地窗下每隔三米就摆上一盆绿萝。他在整理汇总上来的各个地区的杀手资料，右手前放着一杯汽酒，右腿伸直，左腿自然地搁在右腿上，神情认真，手指缓慢地敲击着键盘，丝毫不受我视线的影响。
　　我端着牛奶下楼找闲书看。大部分会坐在座位上看的是大学生和中年人，有些人看得表情紧张、手高举着书使其与视线保持平行，还有些对着书一通狂抄的。
　　我没有和任何工作人员打招呼，只是点了个头并在心里默默道歉。
　　等我拿着小说回到顶楼时，他换了个姿势，和之前的姿势正好成轴对称。
　　“你哼的什么歌。”
　　我放下搁在办公桌上的脚，挪了挪右边的耳机腾出只耳朵凑过去了点，“什么？”
　　“你哼的什么歌。”
　　“钢琴曲，Melodia africana 3，你喜欢？”
　　“你哼得挺好听。”
　　我笑笑，带回耳机重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就因为他这句话，我开始去muse卖唱，酒吧经理听我唱了段，给我安排了半小时的舞台时间。我和那经理说明了卖艺不卖身，但还是一直有人问我下班了有没有时间。经理是个戴墨镜的男子，扎个细马尾，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老张不是一般的中意你。”
　　我瞥他墨镜一眼，只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屁用。”
　　“muse没了他什么都不是，最低谷的时候是他给撑起来的。”
　　那他一定是个坏事做尽的人了，我想，“怎么个撑法？”
　　“没日没夜地布人手，那时他还做走私，海关的动向他比海关局长还清楚。”
　　“我听他说muse因为内讧换过老大？”我趁着话匣开了试着多问点。
　　“对，那都是换之前的事了，不知道他对这事怎么想的。”
　　我估计张起灵这人同一句话都不会对两个人说。

　　第一天在酒吧唱歌，完了跟着一个弹伴奏的女子学爵士，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眼睛大的眨一下就能晕个人，声音很清脆，她说我的声线更适合唱爵士，“以后都给我伴奏行不行？”
　　“当然行。”
　　看着那么个水灵的女孩子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读大学？
　　后来我和那个弹伴奏的姑娘混熟了，她叫霍玲，正在休假。
　　“任何一个负责人，”霍玲试着跟调酒师学调酒时跟我说，“都不会有真正的休假，一旦出事了你任何时候都得赶回现场，”她把她的第一个作品推到我面前，“没有员工愿意让自己的老板闲着。”刚说完有个人走到霍玲边上和霍玲耳语了些什么，霍玲看了我一眼。
　　“哈，想赚钱就不能偷懒咯。”
　　我举起她调的第一杯酒，刚放到嘴边，她一把捏住酒杯，“诶，这是给起灵的，”她凑到我耳边，“他从来不用贴身的员工，你要帮我多照顾照顾他。”说完便扬长而去。
　　哈，信息量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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