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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辰嚎丧
童大少爷童寿敏,婚前严谨自律,婚后跟夫人虽不是伉俪情深也算相敬如宾,被小舅拉着听了几出戏,竟然开窍喜欢了男人。姚慕清一开始没觉得什么,看花润生的模样,很难把他归为男人,他以为姑爷图新奇,跟他爱馆里倩儿碧儿一样的心态。
花润生一开始没把童寿敏的殷勤当码事,混迹欢场几载,他是长主心骨的。但架不住这人天天会会的出现在你跟前,而且这少爷家底殷实,又颇有几分才智,讨人欢心手到擒来,更何况人长得英俊,没坚持多久,花润生就跟他海誓山盟了。
可大少爷不开窍则已,开窍了就如同开弓的箭,一腔孤勇,勇往直前。童寿敏为这场风花雪月投入了全部热情,抛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愿跟一人厮守,直到圈内的秘密传到了童家。
童寿敏被禁足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一言一行在父亲的掌控中。童克当然不允许大少爷做出格的事,他要挟童寿敏,如若再跟花润生混一起,不要怪他赶尽杀绝。当晚童寿敏就收到了花润生六旬老母的一件衣裳,那是他讨好未来丈母娘买的。
花润生被单方宣布分手,痴情成怨,无处发泄,直到童克办寿。童家防过花润生,但防不住来个戏班。花润生伙同梁孟路,虚拟了个人名,把五十两白银送班头手上,说有人要为童老爷添寿祈福。班头不明寿辰为何唱梁祝,但为到手的银子,即便挨打也值了。
台下祝寿纳喜,台上号丧。童克愤怒,想到儿子为这戏子闹出家丑,早就恨不能撕了这厮,这会还嫌知道的人少,跑他寿辰上号丧。当下忍耐着把人哄走,日后再做打算。
花润生没见到童寿敏,童大少爷还在怄气,并没有给他爹面子出席晚宴。当从下人口中得知花润生来闹场被童克打出门,不顾在场乡绅名门,直接冲到他爹面前扬言:他爹真要赶尽杀绝,那他就是死也要跟花润生死一起。
童老爷之前就动过杀花润生的心思,找姚慕清商量刺客杀手哪家强,他觉得事情是姚慕清惹出来,他有义务负责。这么多宾客前,童家的面子带里子全都丢尽,童克气得身子都斗起来,也放狠话了:“想死,成全你们,但就是死你们都死不一块去!”
童寿敏一听这话,更是炸毛:“那咱们就一块死,我倒要看看收尸的给不给我这个脸!”说完就杀气重重地跑去后院了,不知去使什么方法跟他爹同归于尽。
此时菜才上一半,童克气到头昏身紧,不能作陪,宾客不欢而散。当夜,童家前后院起火,火烧八人。
月光皎洁,晚风习习,虽有月有风,但赵许二人没有好心情。步行回客栈的路上,赵昱问许纪:“你觉得放火的是童大少爷吗?”
许纪老实回答:“我不觉得凶手是童寿敏。死都要跟花润生死一起的他,怎么可能一点机会都不争取,又不是花润生死他前面了。”
自焚,这是怎么想怎么憋屈的死法,赵昱赞同。“这大概是童家人,还有宾客,三缄其口的原因了。我想,三小姐也深以她大哥为耻。”
排除自杀式灭门,那活着的哪一位或者哪几人是凶手?
许纪掀桌子时,汤汁菜水溅到藕荷色外袍上,要不抓紧时间洗出来,就怕粘在这件新制办的衣服上。
这几日得到的信息略多,多少有点消化不良,赵昱呆屋里闷得难受,决定到庭院看许纪洗衣服。
月光虽好,看东西却费劲,许纪把衣服贴面上仔细辨别油渍在哪。赵昱沉默地看了老一会,终于忍不住了,“明日叫阿蛮洗吧,你病刚好,再累坏了还要请大夫,咱的公粮可不多了。”
话出口,少卿大人微窘,分不清前半句跟后半句哪句更让人难为情。
夜色迷离外加灌了许多酒,衣服贴眼睛上也看不真切,许纪泄气地扔回盆里,依旧哈着身子蹲在地上,仰头问他:“大人,如果明天这衣服洗不干净,你是否赔我一件?”
刚才说话还好好的,这会酒才上头不成?赵昱很给面子,拉起他,承诺道:“要是洗不干净,我就赔许大人两件。”
许纪听他这么说,满脸笑容地挣开他胳膊,蹲回去又捞起衣服,喃喃自语:“那得赶紧淋干,省得明日泡掉了油花!”
衣服在手里团着,但他使不出力气拧水,还把里衣前襟迸湿一片。赵昱把人再次拉起来,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会给他做两件新的。
“大人莫要忘记。一定要记住。你许我两身衣服。我喜欢你这颜色。”许纪说话一句一顿,生怕人听不清,整个人趴进赵昱怀里,凑近他耳朵说。
姿势暧昧还凑耳根吹气,赵昱不是硬压怒气,早把人踹开了。许纪是装疯占他便宜还是真醉,他不能确定,但感觉即使是醉也有意志控制怎样撒酒疯。
“许大人放心,这个钱我是出得起的。只是山长水远,身上没带银两,请大夫都要靠典当,你要再有三长两短,只得典当我衣服了。”赵昱歪开脖子,离他远点,但又不能真把人推开,说到典当衣服自己都觉窝囊。
许纪偏不如他愿,见人耳朵离得远就要爬他身上去,边奋力拉扯边嘴里咕哝:“可是,你典当了我的璧。”
赵昱算明白这一天许纪为何悒郁了。上次太子府醉酒,赵昱藏下许纪玉佩,因跟皇上御赐的兽面璧系一起磕碰,所以卸下了兽面璧,又怕别人看到问起,于是把那块成色不算上层的璧改系外袍里侧。
赵昱第一想法是问许纪怎么看到藏他东西不说,又想到就一醉鬼,讲什么道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于是擒住他双手,解释道:“我出来时没带配饰,一时疏忽随手拿给了阿蛮,忘了那是许大人的东西。”
许纪当下就红了眼,声音委屈得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我娘留给我下聘的,我岂不是要娶典当行的掌柜……”,说到这真要哭了,从赵昱身上踉跄下来,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闷声道:“明日我就问阿蛮,去看我未来妻子长什么模样!”
看来是真醉了,赵昱拉住他往客房带,小心抚慰:“许大人稍安毋躁,我明日就让阿蛮把你定情信物赎回来。”
“你要典当衣服吗?”
“典当扇子,七王爷赠的。”
“要回来送谁呢!”
“你想送谁都行。”
“那得送天下最漂亮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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