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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只余空叹
六月二十三号,谢致远的生日,也是一另个重要的分割点。
谢致远的父亲和爷爷都是本地的官员,谢致远还有个哥哥留学海外。过生日这种大事,自然是要请上一群朋友来庆祝的,寝室里五个人都收到了谢致远的邀请电话。
本来当天晚上杜松是要陪女朋友复习的,距离期末考试还要两周,两人忙于恋爱有几门课翘的有些多,虽不至于挂科,但成绩单上估计不会很好看。
可谢致远对请人很有一套,让人不好意思拒绝。杜松只好带着女朋友前去赴会。
早该想到谢致远请的朋友不只是他们几个,更有一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们。好在公子哥儿们也知趣,并没有前来凑热闹,只是坐在包间一角有说有笑的喝着酒聊天,有那么三五个会偶尔瞟过来一两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杜松不怎么会喝酒,确切的说他对酒精有些过敏。虽不到沾点酒就要送医院的地步,但身上会起小疹子,痒的很。
可在满包间都是啤酒和葡萄酒的情况下,杜松坐了两个小时,再小心也被灌下去两瓶啤酒。
谢致远是要换个地儿继续折腾的,郭奇铭和老大都提出到锁门时间了,要赶回寝室。
和谢致远打过招呼,六人打车回到了学校,杜松路都走不稳却还要去送韩安洋。被一群人一顿宽慰,再加上韩安洋的安慰才作罢。
杜松回到寝室爬到床上就睡死了,根本忘记还要等韩安洋报平安的电话。他的手机当晚也没有响过。
再见到韩安洋时,杜松感觉到她有些异样,但期末在即,杜松猜可能是临近考试压力过大。回想也是自己总不顾韩安洋的反对非要拉着她出去。
于是,杜松最后这两周便每天早起打电话叫她起床一起去复习功课。就这样直到考完试放暑假。
假期杜松是不回家的,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商场里卖笔记本电脑。
八月份的一天,杜松接到了韩安洋的电话,韩安洋在电话那边吭唧了半天,才说自己怀孕了。
杜松站在卖场的柜台前忽觉一阵头晕。他甚至怀疑这二十二年来学到的生理知识都是错误的。
匆忙辞掉工作,杜松坐车来到那家医院,韩安洋已经坐在走廊里等待手术。
“本来是想瞒着你的,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又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韩安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同往常一般看向杜松,而是低着头看着脚面。
压下心中的怒气和疑问,杜松像往常般伸出手摸了摸韩安洋的头顶,只是没有再说话。
杜松看到韩安洋眼泪滴在她握紧的手上。
然后医生就叫了她的名字。
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杜松反复推理事情的可能性,但都没有一个合情合理。
韩安洋被推出来后,杜松陪她在医院里观察了两个小时,又输了些消炎药水。
在回去的路上,杜松一直背着韩安洋,韩安洋泪水打湿了杜松的棉质半袖的肩头。
杜松在北京的这几个月一直住在成诚的家中。成诚家有三套房子,这套房一直是成诚一个人在住着。暑假成诚跑出去玩就把钥匙给了杜松,让他住进来帮忙看家。
在住进成诚家的第三天,韩安洋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来那天从谢致远生日宴会上回来后,韩安洋在回寝室的路上被一位男生拦住。韩安洋认出这是谢致远的朋友,刚刚有见过。
那男生好像是喝多了,拉着韩安洋不让她走,韩安洋想给谢致远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他的号码。就在她决定拨杜松号码时,手机被男生抢了去。然后她的口鼻被男生捂住,身体也被他抱住,挣扎了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那男生见得手立即丢掉手里的药布,打横把韩安洋抱到了不远处自己的车里,车出了学校来到一家小宾馆。
再后来的事韩安洋不愿再说,只是说这个孩子是那时候有的。孩子的爸爸就是学校计算机系大三学生叫王博。
韩安洋在成诚家里一直住到了开学,这期间杜松一直照顾着她。韩安洋看出杜松并没有嫌弃她的意思,甚至连分手都不曾提起。
开学后两人依然恩爱如故,直到一次去吃午饭的路上遇到迎面来的一群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生看到韩安洋笑了笑,韩安洋却面色惨白低下了头。
“残花败柳。“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杜松听见那男生这样说。然后站在他身旁的韩安洋就像被人施咒定住一般,掌中她的手也变的冰冷。
忽然明白了什么,杜松放开韩安洋的手,转身赶上那群人,拉住中间人的衣领,没等那人回过头来挥手就是一拳。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直到杜松又挥拳要再打上来时,王博身边的人才想起要拉住杜松。
”你是谁啊,这TM可是王哥,你丫是活腻歪了?好啊,我们成全你,你们几个按住他给我往死里打。”
杜松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按倒在地。眼见拳脚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却又被人制止住。
“行了,不就是一拳嘛,爷我不在乎。”
王博抹去嘴角的血迹,理理衣服走到被人按住的杜松面前。
蹲下身,他凑到杜松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杜松说。
“你和你对象,都是一路货色,欠*操。“
杜松听后试图起身再实施暴力,但被四个人按住,他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
王博走远后按住他的人才将他放开。
杜松站起身来目光穿过众人落在韩安洋身上。她哭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哭的很伤心,肩膀跟随哽咽抖动着。
骄阳下,杜松双手握拳,力量渐渐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流失,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杜松暴打王博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校园。由于是午饭时间,下课去吃饭的同学很多都看到这一幕,只是对于这打架的起因却是版本甚多,众说纷纭。
送回韩安洋后,杜松回到寝室午休,郭奇铭匆匆赶回寝室,向他求证。
“听说你刚刚把王博打了?”
郭奇铭戳戳躺在铺上挺尸的杜松,杜松没回话。
谢致远听到这话后却直愣愣地从铺上起身,来到杜松铺前,粗暴地拉起他。
被迫换好衣服下床走出寝室,谢致远站在门前和杜松下了楼,绕到楼后。
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去午睡了。
“王博他爸妈,爷爷奶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王博和王硕他们哥俩被他们王家都快捧到天上去了。当众殴人家,你不想大学毕业了吧?“
见杜松不回话,谢致远叹口气,拉着杜松看了又看,确定他没受伤。
”想打人也不是不可以,看清楚是谁。不是所有人你都惹得起。“
交代完这番话,谢致远转身准备离开。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眼高于顶,可欺负人后却大张旗鼓地当做了好事来炫耀。说实话,我也不稀罕和你们这种人认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就这样,杜松抢先从停住脚步的谢致远身边擦身而过。
此后一年,二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杜松看着谢致远的眼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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