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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
第一章车站
清晨,车站挤满将要外出的村民。周冶带着行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候车厢。他在想些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想。今天的天气很晴朗,车站外面阳光普照,在这么好的天气出远门,多少让周冶紧绷的心情得到缓解。
车站里静悄悄的,人们忙着各自的事情。
墙上的时钟,一点一点向后退。很快,就要走向开车的时间。他马上就要离开,生活二十多年的村子。二十多年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周冶生出很多不愿意,离开生他养他的家乡,肯定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80年代长大的孩子,都听过这样一首歌,那是齐秦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周冶了解外面有多么的无奈。
周冶估计出去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为了谋生,为了到城里找份工作,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闯。
村子的工作机会很少,村里的天空很小。城里的天空,比小镇还要高还要大。城里的女孩子,比小镇还要多很多,比小镇的女孩子更漂亮/。周冶想到这里,他笑了
车站里的人,都在等待,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时钟,滴答滴答走向出发点。
出外谋生的大巴车,终于缓缓的开过来,人们拿起行李上车,周冶跟着前面的人,拖着沉重的行李到车上坐好。旅客们各就各位,车站的工作人员点名收车票,司机开车。
车窗外面的街巷,从小一直看到大的房子,不停的向后退。周冶闭上眼睛,车窗外面,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呼啸着掠过。大巴车走的这条高速路,会经过很多农田和山峰,周冶以前去外婆家的时候,经常要路过这条高速公路。
周冶很喜欢外面,一眼望过去,全是金黄色的稻田。周冶打算有一天挣到一,就去开一个现代化的农庄,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车子不停的向前狂奔,很快就要到城里。周冶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
周冶调整思绪,丢掉不开心的事情,沉醉在车窗外面的山水。大巴车越过一个隧道,周冶听弟弟说过,只要过两个隧道,很快就到城里。
周冶不禁问:“城里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好多人打破头皮往里冲。”周冶说的是气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上城里乞讨的可怜虫。他跟街头流浪汉不同的是,他是去工厂和公司要饭。周冶自己是个要饭的,可是,不做要饭的他活不下去。
周冶醒过来的时候,司机叫旅客准备好行李下车,前面布吉关口要检查居住证。周冶没有居住证,他拉着行李到关口,打电话叫弟弟到关口接人。
深圳布吉关口,到处都是大巴车和公交车。很久很久以前,在周冶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听说城里很乱,有好多女大学生在城里被骗得很惨。
周冶提高警惕。他在关口等了好久,布吉关口的夜晚很冷。布吉关口的灯火很辉煌。等到快要骂人,周冶看见弟弟,翻越栏杆朝他走过来。弟弟拿面包给他一个,说:“先拿这个顶着,回去咱们再做饭。”周冶说好,拿过蛋糕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弟弟带着他上公交车,一路狂奔,向最美好的明天,朝向往很久的梦想前进。
回到龙华民乐宿舍楼,周冶一个人,满怀心事的走到窗前,眺望黑乎乎的城市夜空。弟弟走到旁边,问:“想什么呢?”周冶摇头说:“没什么。”弟弟无声走开,他到厨房煮饭。弟弟的女朋友回来了,她给周冶盛上一碗鸡汤。周冶接过鸡汤,说声谢谢。
周冶,。弟弟,弟弟的女朋友三个人吃了一顿很丰富的饭。
夜深了,周冶闭上眼睛。天亮了,周冶去外面找工作。城里的天空,真的比小镇大很多很多倍。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到哪里去找一份填写饱肚子的工作?
迷茫的城市街头,随时能碰到跟他一样,为了生活犯愁的人。有一天清晨,周建龙到村外的超市买早餐,他在回来的路边,遇见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女孩先是精神不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超市走。等到周冶走出超市,女孩捧着文件,蹲在路边流眼泪。
路边的风有点冷,周冶很想上前安慰,又恐女孩骂自己色狼,只好悻悻的离开。
周冶刚来城里,人生地不熟。弟弟跟他说在村子附近找工作,不要一个人到远的地方。
周冶在村外找工作的时候,最喜欢跑到公交车站,看一下哪辆车到城里。公交车上的指示牌,写着很多公交线路和所到车站的名字,周建龙的眼睛看花了。
过了好久,周冶总算找到一条路过弟弟公司的公交车。公交车站聚集了不少女孩,可惜的是长得太普通。
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通过车站,卷起巨大的灰尘。守候在车站的人们捂紧嘴巴,周冶很喜欢公交车站,他跟男孩子一样,天生喜欢四个轮子跑的大汽车。
小的时候,村里的大人,经常骑着自行车,走街窜巷载客拉货。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周冶听妈妈说,爸爸第一次骑着自行车,挣到了一块多人民币。爸爸高兴差点跳起来。那是80年代初的中国,那个时候的中国被称作自行车王国。
过了几年,村里的大人换上幸福牌摩托车,跟以前一样走街窜巷,拉客挣钱。不管过了多久,不管爸爸怎么努力,家里的生活一直很穷,因为,爸爸喜欢到外面赌钱。
周冶想到爸妈发疯的争吵,他皱紧眉头。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辆经过市区的352号车,肥大的车身,缓缓来到跟前,车门打开,人们争先冲上车子。
周冶在车里找了一个位置站好。公交车拉着他们,直往前冲,不停奔跑。公交车的速度很快,搞得周冶想跟着跑。
周冶很喜欢晨跑。他享受猎豹似的速度。
车轮轰隆隆的,不停向前,向前,再向前奔跑。有人说深圳的生活节奏很快,这里一天一个变化。周冶猜想,鹏城的速度,会像火车一样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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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初,很多处在边缘的80后,赶上最后一班车来到城里打工,他们在城里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