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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的蔷薇
前言:
少爷灵魂散发出的香气,让恶魔心醉神迷,为之疯狂。
然后……
……驱使人们,不,恶魔(注①)……开始,名为战斗的闹剧。
正文:
Armonica。
所谓的恶魔乐器。
卑贱的女仆用双手诉说着她的无能。
也罢,他本来就知道,这个无用的乐器,并不能消磨夏尔太多的时间。
阿洛伊斯没有穿克劳德为他搭配的紫色服饰,而是穿了另一件纯黑的类似法袍模样的套装。站在镜子之前,阿洛伊斯裂开嘴,尖尖的假牙露出来,配合着自己惨白的脸色,还有这一身紧身修长的衣袍,像极了中世纪的吸血鬼。
却绝不是原先准备化妆成的小恶魔。
“很好的演奏天分。”
“说是天分有些狂妄了,我只是个执事而已。”赛巴斯内敛地微微一鞠躬。
阿洛伊斯犹如叹息地笑了:
“你有一个很好的执事,凡多姆海恩。”
听出里面的另一种味道,夏尔皱了皱眉:“只是个执事。”
果然,很羡慕你。夏尔。
明明根本不懂珍惜,却被众星拱月一样捧在那么高的宝座上。
夏尔,你知道吗?
要想爬上那个宝座,如果是低劣的下等人,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少爷,我想单独和克劳德谈几句,可以吗?”
“恩。”
“十分钟,克劳德,我只给你十分钟,做得到吧?”
失去的记忆、生存的苦痛。
培育的复仇的灵魂。
……夏尔。
那蓝色的灵魂,如同怒放的蓝色蔷薇,盛开在浓烈的黑暗里。
“为什么赛巴斯还活着?”阿洛伊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静静把【那只】枯萎的玫瑰,从克劳德的衣袋里取出,攥到手里,安静地嗅了嗅。
那上面没有残留一丝血液的气味。
是啊,恶魔的血,也会是热的吗?
“杀死塞巴斯蒂安米卡艾里斯不是主人的命令。”
克劳德夺过阿洛伊斯手指中枯萎的玫瑰,淡淡地回答:“我要去准备了。以昼为夜,以白为红,以谎言为真实。”
克劳德俯身,在阿洛伊斯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强调:
“我只是,想要单纯地得到您。”
阿洛伊斯的眼眸微微闪动。
他的心,在极力地叫嚣:
相信他。
相信他!
但灵魂,却在悲哀地冷笑。
“抱歉,打扰您了,美丽的女士。”阿洛伊斯优雅地向着伊丽莎白鞠了一躬,对方有些拘束地慌忙回了一礼:“啊,您好!特兰西的家主。”
阿洛伊斯浅浅地笑起来,他有极好的一副皮囊,每次这般毫无城府地笑起来,就像是阳光散落在窗沿,或者,微风轻吻着玫瑰。
伊丽莎白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嗫喏:“我……我是在找夏尔。”
“啊,我知道。您是他的未婚妻吧?像夏尔那样优秀的男孩子,也只有你这样漂亮的公主在配得上。”阿洛伊斯的恭维话说得很是真诚漂亮,也很好听。
伊丽莎白顿时红透了脸颊。
阿洛伊斯对着羞涩的女孩笑了笑,随即垂下了半扇眼睫,面色上显出一种清浅的忧郁神色,那种神情极度干净,几乎没有女孩子能忍心不去慰问一二。
伊丽莎白登时有些紧张:“你……你怎么了?”
“抱歉,只是……我刚刚邀请了两个女孩子,都被拒绝了呢……大概,我不是很适合参加这样的舞会。”
漂亮的进发少年微微笑起来,神色上却明显带着几分不安和忧伤。
辉煌的灯火之下,身着黑袍的少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最忧郁,也是最迷人的血族公子。
伊丽莎白顿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啊……那……那,不然,你可以先和我跳一段舞。对!她们一定是太羞涩了,不好意思才会拒绝你的。”
她活泼地拍了拍手,转眸偷偷打量阿洛伊斯的神色,眼睛里明媚的是安慰。
“谢谢你。这样吧,请您和我共舞一曲,然后,我会将您平安地交还给您的王子——夏尔。”阿洛伊斯优雅地鞠了一躬,绅士一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伊丽莎白慌忙将手递了过去,红着脸,让对方带着自己步入舞池。
下一秒,夏尔牵着随手请来的舞伴,跟着悠扬的音律,踏入舞池。
绚丽的灯光打下斑斓的色彩,舞池中的旋转,如同不灭的童话。
悠扬的音乐拨弄着心弦,像是诗人的低吟浅唱,安宁地在空气里回旋游荡。
夏尔和阿洛伊斯擦肩而过,同时微微合上眼眸,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名字:
阿洛伊斯特兰西。
夏尔凡多姆海恩。
一定要……杀了你。
一定要……让你……
……跟着我的节奏,演绎我的剧本。
第二次的盛情邀约,夏尔冷冷地撕掉手里的邀请函。
他英俊的执事站在他的身后,异常顺从和忠诚,看起来,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舞会?
并不是,那是决斗。
属于阿洛伊斯和夏尔的决斗。
任何其余的人和事,都无能为力。
来到特兰西宅中,双方几句寒暄,随即,肃杀的气氛将整座宅邸笼罩。
“您的命令是什么?”
“您想要什么?”
“取胜,然后,将特兰西绑到我面前,我将亲手杀死他。”
“击败塞巴斯蒂安。”阿洛伊斯停顿了一下:“保护我,让夏尔成为我的。”
“yes,my lord。”
“yes,your highness。”
平淡的打斗和无趣的茶会,不能给人以更多的谈资。而原本会来搅局的神父,也被阿洛伊斯特意吩咐过的汉娜挡在门外。
唯一的亮点想必是Laevatain魔剑——说是缠着英国的黑夜,用以奏响最为古老的死亡之舞。
当魔剑起舞,执事歌鸣,伴随着天际的北风嘶嚎之时,夏尔站起身来,言语之间是极度压抑的刚硬:
“带我去参观你的宅邸吧,阿洛伊斯特兰西。”
“好啊。”
阿洛伊斯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带着夏尔起身离开。
不要让我失望,夏尔。
不要让我失望……
……克劳德。
只要自己做得到,没有必要完全依赖外物。
那只是一个执事罢了。
“阿洛伊斯特兰西,你夺走了凡多姆海恩的荣耀。所以,我在此邀请你和我进行剑的决斗。”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对白。
无趣。
“连同自己本身的真实感都没有找到,就口口声声说着要复仇,夏尔……真的很独特。”阿洛伊斯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剑,冰冷的触感。
想必,被捅穿的感觉一定很疼。
“我的决斗是第一次呢,夏尔。所以呢,规矩,就由你来定好了。”
“很简单,背对着背,一起走,数到十,就开始。”
“啊啊,好像很有意思呢。”
“1……2……3……4……5……”
转身的一刹那,锋利的剑尖已经指向了夏尔的脖颈,阿洛伊斯摇了摇手指,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狡黠:“你耍赖,这个可不好。”
“……可恶!”
夏尔顾不得指着自己的剑尖,挥剑冲了上去。
阿洛伊斯的动作极其轻盈,就像是一名天生的舞者。他灵活地在夏尔的动作里跳跃,就像是一种不知疲倦的、淘气的逗弄。
“最后一次跳舞哦,夏尔。”
“要努力啊,夏尔!”
阿洛伊斯笑盈盈地架开长剑,对着夏尔越来越大的破绽似乎是视而不见。
“那种节奏,你听。”
“1、2、3……”
阿洛伊斯出剑挡开夏尔的攻击,捉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将他从二楼摔下,人影也随着掠动,像是一只蝴蝶,从楼梯上纵身跃下。
稳稳落地。
夏尔摔在地面,些许狼狈地痛呼一声,他的脊背疯狂地叫嚣着。
阿洛伊斯没有上前,他收敛的全部的笑容,安静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座塑像。
夏尔咬咬牙,伸手勾到了不远处的剑柄,支撑着自己勉强着站了起来。
“……明明那么弱。”
阿洛伊斯的声音几不可闻:
“为什么都会喜欢你?”
“是不是,只有身属于贵族,才能爬上王座的顶端?”
“我做错了什么?”
“卢卡呢?”
“他又做错了什么?”
房门被轰然打开。
灼烫的阳光伴随着地上腾起的尘埃,在冰凉的空气里翻滚。
阿洛伊斯安静地垂着眼眸,他的腹部被夏尔手中的长剑生生穿透,艳丽的血花一簇簇落下,盛开在地面,宛如滴泪的玫瑰。
夏尔震惊地看着他。
刚刚那一下,阿洛伊斯明明可以闪避的。
但是……
他没有动!
阿洛伊斯微微抬起眼睫,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漂亮的扇状阴影,他扬起了长剑,锋利的剑尖挑破了夏尔的脖颈,留下浅浅的一痕,然后,阿洛伊斯冲着克劳德的方向一甩长剑,微量的血液溅起,和记忆里一样的位置,稳稳落在克劳德的脸颊和唇间。
克劳德伸出舌头,添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像是遭到雷击一样轰然顿住。
注视着克劳德的【那种】神情,阿洛伊斯不由得笑出了声。
浅浅的,悲哀的:
“果然是这样啊。”
“和恶魔契约,即使得到了他的力量,也只在自己复仇上才有意义。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灵魂是纯净、纯粹、纯白的。”
“以昼为夜,以喜悦为苦痛,以这次邂逅为欢喜……”
克劳德。
只要契约存在,你什么都会给我。
……那样的眼神,看着夏尔的。
像是被灼烧一样。
可是,对我呢?
就像是看粪便上的蛆虫一样。
就像是腹部的那道伤口。
用了多余的力量所以轨迹会偏移。
那是非常笨拙,非常坦诚的纯粹的伤口。
克劳德,我的血的味道,也会让人的内心蠢蠢欲动吗?
……是啊,就是如此。
谎言。
老爷,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您而已。
谎言。
老爷,即使是不够引人注意,我也渴望着您直到满足。
谎言。
够了!
不再要你的谎言了。
阿洛伊斯安静地闭上眼眸,记忆里自己的模样恶心的一塌糊涂。而且,那样卑微的乞求,只会让灵魂中的悲哀来得更加浓烈,只会让心里的空洞更加扩张。
真正的悲伤是没有眼泪的。他已然被挖掉过一次心脏,那么这一次……
……也应该学会适应了。
就像是漫长的黑暗一样,无尽的谎言无尽,就像是蛛网,在他召唤克劳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将他的灵魂彻底束缚了。
把谎言当做真实。是啊,那么,这样的他,也真够悲哀的。
在敞开的大门送入的日光之下,阿洛伊斯安静地微笑起来:
“夏尔……果然很讨厌你。但是,拿你真是没有办法呢。”
血液从口中涌出,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溅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真是难看啊……我这个样子……”
阿洛伊斯骤然呕出大量的血液,恶心的铁腥味在周围挥散不去,他却咯咯咯咯地笑起来,眉目之间一片天真:
“不过,你也被骗了啊,夏尔……这样一想,我就……平衡了好多……”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双腿发软,骤然跪下,失血的昏眩让他无力支撑。
阿洛伊斯用力拔出腹部的长剑,用长剑支撑着自己,半抬起上身,他身上黑色的长袍下摆盛开在奔腾的血液之上,无双的艳丽:
“……不能……太相信……执事呢……呵……”
他注视着不远处的克劳德,叹了口气,用从未有过的语调,娓娓轻呓:
“……克劳德……克劳德……”
“……离开我……”
“……这……就是我的愿望(注②)……”
【克劳德,离开我。这就是我的愿望。】
无关正文的小剧场:
阿洛伊斯:(撒娇)好痛喔,克劳德!这个伤简直和剖腹产一样痛!
克劳德:(推眼镜)理论上,这个伤的痛感是不及剖腹产的,剖腹产的痛,应该是是十级痛BLABLA……。
阿洛伊斯:(甜甜地笑)很肯定嘛,克劳德!偷偷告诉我,你生过几个了?
克劳德:……
注释:
①与原著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某夜对这两个字的改动,亦是全文中,老爷剧情的逆转点……其实也不是,就是作者想表态她不是在混字数,她有自己的想法啥的(囧)。
②愿望不同于命令。命令时实现愿望的过程中,主人给予执事的提点。而愿望,则是执事为了主人所要达成的最终目标,完成愿望,执事就能吸取主人的灵魂。另外,在一开始,因为阿洛伊斯的极度矛盾,所以他所说的譬如“让夏尔成为我的”一类的话,只是暂时性的目标。而至于为卢卡复仇,从一开始,因为克劳德就欺骗了阿洛伊斯,所以复仇的目标已经不是正确的了,那么这个“让赛巴斯痛苦”的目标,自然也无法成为阿洛伊斯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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