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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无边映山前
“白豆腐,白豆腐!你这傻豆腐!快起来!快给我起来!”
……
“你……你不能就这么睡了!我景天不许你睡!”
又是半个时辰。
这是一个微冷的黄昏,这是蜀山山前,夕阳无边,斜照山前,余晖映着长卿苍白又冰冷的脸。背着夕照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儿,那身影,永远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如春日里细微而又明媚的阳光。他,又怎会忘记?残影渐消散,无奈,恐怕要先登一步去奈何桥,这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结局。
步履沉重,奈何桥的尽头,回眸,那一抹朱砂,那是?夕照?是黄昏的光?是人间?
“景兄弟?!”
……
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吗?走了这么远了,为何,会不禁回头,留恋那一摸朱砂?
“咚……”不知多久未听到如此清晰的滴水声了,下雨了?
抬头望天,呵呵,这里会有雨?不禁冷冷一笑,深感莫名其妙,接过孟婆汤,如此果断!走到尽头,风景,不值得留恋。可,双手捧着孟婆汤,如此平静,那碗汤,却在剧烈的抖!
“我发抖了?为什么?只因为,我还是,那么喜欢景兄弟?……”
“咚……”又一声,落进碗里,溅起层层涟漪,那,是自己和景兄弟的心?
泪光一次次地顺着那白皙的脸颊悄然滑下。双手微颤的一瞬间,那碗汤在不经意间轻轻滑落,“啪!”的一声,真的碎了。余下的不甘之声在空中回荡。
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曾记否?蜀山山前的一座庙宇,和那庙后的桃园。
“白豆腐!白豆腐!”……
“烟笼寒水月笼纱”,月宫离这里不是很远,寒水平静了许多,然而周围的一切又如梦境般飘渺,逐渐被浓雾笼罩。
“我这是在哪儿?”长卿退后两步,倚柱,扶额,另一只手紧紧贴在柱子上。
待平静片刻,长卿睁开眼,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凭着直觉蓦然回首,还是那一抹朱砂,丝毫未动,未改变,似乎丝毫不受外界世事的影响,如幻影般孤立独存。
它,也很亮,正如北极星,为迷失的人儿指引着方向,然而,它,想要带他去哪?
再次睁开眼,吃惊的是之前的一切又似乎子虚乌有,只有一张真实的、放大的脸,满是一副惊喜的样子盯着自己,就在自己眼前,那么近,那么近……
那痞痞的笑,想必平日里在长卿的记忆里再熟悉不过了,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说上一夜也说不完的激动。
“白豆腐,你醒了!哈!我就知道跟着我这大老板一定会有好运的!耶!白豆腐没事!白豆腐醒了!”
……
长卿半睁着眼,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快被景天给又摇晕了。
“景兄弟……这……这是……这是哪里?我怎么了?”长卿一手硬撑着地一手扶额,一边问着一边暗暗庆幸景天终于停止摇晃了。
“啊?你是说这里啊?”不想景天先是吃惊地看了一眼长卿,紧接着又露出一副坏坏的笑脸,这使长卿毛骨悚然,到是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真!沉思中景天来了个突然袭击,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长卿的肩上,极力掩盖着笑意,故作正经地回答:“呃……咳咳!白豆腐!你,给我听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景大老板的人了!你要做我的老板娘!”
“什么?”可怜又单纯的长卿看着就叫人心痛,标志性地微微一蹙眉,“咳咳……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是答应过景兄弟离开蜀山……和……景兄弟在一起……所以……这里……是蜀山脚下。”
长卿虚弱地咳嗽了一下,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努力回想着。
景天在一旁满意地摆出了夸张的点头动作:“嗯~!嗯!所以嘛,我刚还以为你死了!特伤心!我景天闯蜀山,费劲心思费劲口舌费劲力气把你拐出来,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还以为那个常交叉存心跟我过不去,故意让我做赔本生意呢!”景天是越说越得意,看着眼前夸张地手舞足蹈的人儿,长卿不禁露出了微微一笑。
“诶?白豆腐笑了?”景天突然弯下身子,像关注某一重要罕见物一样,两手叉腰,乌黑发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长卿。由于那张放大的脸的突然出现,长卿真被吓了一跳,虽说跟景天也相处了好一段时间,但这方面,还总是不适应。
长卿收敛了笑容,慌张地后挪了一下,忙说:“景兄弟……嗯……对不起!长卿……没有取笑景兄弟的意思……只是……”
“哎哟~你是男人,怎么总是这么罗里吧嗦的。”景天也终于听得不耐烦了,也一如既往地打断了长卿的话,“我是高兴啊傻豆腐!我很少见你笑了,当然好奇呀!”景天就喜欢这样逗长卿,看那傻豆腐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副呆相,尽收眼底,还真可谓一种难得的享受哇!
“呃……”长卿“冥思苦想”之后,终于吐出了这样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
“嗯?白豆腐真的傻了?”景天故意露出坏坏地笑,满不在乎地一手搂着长卿,一手直指山顶,“看!太阳现在啊,就刚刚挂在你们蜀山上!是傍晚啦!”
被景天搂着,长卿明白普通兄弟也经常这样,但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景天,自己心中却是另一般滋味,心绪乱了点。
夕阳还是有点刺眼的,一直看下去眼睛也受不了,天空还不是很暗,长卿便不由得转移了视线。回头便是景天那热情洋溢整天挂满微笑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欣慰地一笑,不想这些景天都看在了眼里,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兴奋地大叫:“诶?白豆腐又笑了哎!?嘿嘿,果然好可爱好可爱!”景天轻抚了一下长卿的脸,紧接着又兴奋地跳起来,“白豆腐笑了!白豆腐笑了!”
……
有这么好的人儿陪伴在旁,虽然整天吵吵闹闹的,但有他的日子里,自己的每天似乎都是在精彩中度过的。想到这里,长卿的笑容在夕阳的斜照下更显灿烂了,但又掩不住内心那一丝担忧:
真希望,能永远这样和景兄弟在一起,陪伴在景兄弟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多好啊。只是,为什么,我总会想起那个地方,那个冰冷阴暗的地方?为什么我的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丝不安呢?常胤在我下蜀山时,似乎说过,对于我和紫萱的前两世的劫难和这一世结果,他曾试着有过推断,结果有一可怕的事情印证了,但还不能完全证实那猜测。
哎……我这一世,注定还会有什么可怕的劫难么……
常胤比我还敏感,看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今后的路,又是怎样的呢?
……景兄弟,如果可以的话,余生里我会拼了命和你在一起,死也不会放手的。
夕阳渐行渐远,转眼间,夜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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