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

作者:君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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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垂头丧气回到宿舍,一屁股坐在阿蔡床上,对着正捣鼓着一堆瓶瓶罐罐搽脸的阿蔡说,蔡,我那个这个。
      阿蔡看着镜子,用心地涂着脸,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这个那个,你吃了什么东西粘了嘴说不了话?
      我本想把刚刚的事同她说的,想想还是算了,等彻底解决再说吧。可是文喜若再不肯见我就这么拖着也不好,以后见面会尴尬,倒不如是死是活一五一十当面说清楚了好,兴许还可以做个好朋友,让友谊天长地久之类的。
      阿蔡,你帮我约文喜,明晚八点钟在教学区雷锋塑像前等我,不见不散。我压着阿蔡的被子说。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要我做传声筒?玩神秘还是玩浪漫?阿蔡说。
      蔡,帮帮忙啦。我哀求着。
      好啦,怕你了。阿蔡说。
      阿蔡答应了就好,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了便笺给吉儿写几句话,告诉她周日早上吉他协会在小礼堂举办吉他弹唱会,邀请我们当嘉宾,让她别忘了代表广播通讯社出席。
      隔天晚上文喜如约而来,我和他走在操场的跑道上,一时大家都没话。我刚想打破僵局文喜就说,君,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提醒我,我一定改,改了你若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改,一直改,可是千万不要对我说那两个字,我受不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文喜,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什么么?少了恋人之间应该有的朝思暮想和刻骨铭心!
      你说的这个感觉我可都有!文喜大声地说。
      我小声地应道,可是我没有,你给不了我这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是一厢情愿?文喜停下脚步看着我,我告诉自己要心狠,不要想着伤不伤害他,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文喜双手掩面,好久好久才放开,却已满脸泪痕。我心有不忍,解释着说,文喜,其实你是很优秀很好的,必定有一个也是很好的女孩子喜欢你,你们将很幸福地在一起。
      我好我优秀有什么用?你都不要!文喜悲愤的语气把我吓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喜。
      君,真的再无可挽回了么?无论我愿意做什么都不能挽回么?文喜看我,我迎着他的目光说,文喜,也许我们对爱情的理解有所不同,我要浓烈地燃烧一次,你要淡淡的天长地久。你要知道不是你不好,不是你错了,只是我们不适合。
      我以为幸福总要归于平淡的,这也不对么?我想让你慢慢发现我的优点我的好!好长日子以来,我看着你游离,我也怕也紧张,可是你终于还是等不及了。文喜说,君,再听我说好么?
      原来他早看到我的游离了么?我以为他是未知不觉的。我点点头,倒不以为他能再用什么言语说服我,即便说服了我不分手,以后也是不能回到从前,彼此将会尴尬、小心翼翼,演变成后来的疲惫不堪后悔当初怎么不决绝些。所以,话已经说出口我是绝不回头。
      我是既晕船又喜欢坐船的,你总让我产生坐船的感觉,明知道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总还是愿意时醒时梦。我每晚上睡觉之前总要把我们的未来想过几千几万遍,甜蜜得睡里梦里全是你。这个假期回家,我已经跟父母说了我们的事,我是打算如果毕业后你要回家乡我便和你一起回去,你若想留广州那么我们就留广州,不然也可以到珠海,我爸有朋友在那,可以帮我们找到合适的岗位。可是我还没来及同你说就有了变故了!我知道我离你期望的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我一直在努力缩短,我每次给你写信都要翻翻成语字典之类的工具书,力求让语句恰如其分表达我的意思的同时还可以让你愉悦。可是,这是怎么了?君,怎么这样了?
      文喜动情地说着,我也听得很仔细,对他这番话心存感激,真的,他真心喜欢我,可惜我只是感激而不是感同身受。所以,我还是无法接受,我说,文喜,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知道不一定要做恋人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果答应和你做好朋友那是欺骗你,面对你我如何能扼杀心中的爱意而欺瞒你说那是友情?我做不到。文喜抱着脑袋说。
      文喜拒绝和我做朋友,这既出乎意料又让我非常失望,只好悻悻地说,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成不了恋人连朋友也做不成?好,我不勉强你,但我是希望你快乐幸福,以后碰面还可以点个头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君!走了几步听见文喜叫我,煞是凄厉的声音,心里一颤,不禁悲从中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文喜没有爱情,可是脉脉的温情、友谊,甚至依赖还是有的,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对我照顾有加,容忍我的喜怒无常,今日落到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我是有责任的,这本非我所愿。我回头看他。
      君,我想告诉你,我这辈子若再喜欢女孩子,她一定是和你很相似的!我听罢,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调整呼吸,走近几步说,文喜,阿蔡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对你也挺有好感。
      你想说她喜欢我吧?那是她的事,关我什么事?

      一个人在小礼堂附近转了一圈才慢吞吞地走回宿舍,小凡和阿蔡两个在嗑瓜子,见我进来小凡说,老爷子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嗑瓜子!我拉了凳子坐下,认真地嗑了瓜子皮,把肉放在纸巾上给小凡,小凡和阿蔡抢着吃。
      男人,怎么不说话?阿蔡问。
      嘴正给你们嗑瓜子,哪有空说话?我说。
      对啦,蔡妈妈真笨!小凡说。
      我停下嗑瓜子,清了清喉咙说,不过我有事同你们说。
      阿蔡正和小凡抢瓜子肉,听我说得这么一本正经便住了手,瓜子肉被小凡抢去了。什么事?很严重么?阿蔡问。
      我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我和文喜分手了,自由了。
      什么?小凡和阿蔡同时跳起来。我按住她们说,别激动,刚刚才发生的事。
      小凡用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对阿蔡说,没发烧啊!
      阿蔡摇着我的手臂说,你给我说清楚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说,你们别太奇怪了,我当然是考虑清楚的,而且不是考虑一天两天的事。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要问为什么,这么说吧,我发现自己对他就象对波一样,哥们的那种,没有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所以我不希望欺骗他的同时欺骗自己还欺骗你们这些观众。就这样子,我说完了。
      来真的?不玩了?小凡问我。
      儿子,是玩完了。我说。
      我告诉你,象他这么好的男孩子都不要你以后一定后悔,要知道苏州过后没艇搭了!阿蔡戳着我的额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笑着对小凡说,儿子,你看你蔡妈妈,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到底是为我还是为文喜呢?
      小凡想了想说,也是,蔡妈妈看起来很偏袒文喜,老爷子都说了她分手的缘故了,你该不会是对文喜起了色心吧?
      阿蔡即刻脸红,嚷着说,你们两父子玩我?!我可没有,只不过觉得可惜罢了,你们这样对我我不活了!说完跑去走廊,作势攀着栏杆往下跳,口里说着“我不活了”之类的话。
      阿蔡是为了掩饰尴尬么?其实无所谓,文喜现在已是自由身,阿蔡尽可以喜欢可以追求,再说,我的好姐妹喜欢我的前男友,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极好的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必须撮合他们。
      阿蔡半个身子压着栏杆,还不肯进来,我和小凡交换了眼色,双双起身飞奔到走廊,一人抱着阿蔡一大腿,作势往楼下扔,嘴里却说着阿蔡啊你不要这样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父子俩怎么办啊。阿蔡吓坏了,一面紧紧地抱着栏杆一面试图挣扎,说,我不死了,快来人啊谋杀啊。小凡说,你不是寻死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放心,大家成全你,一定袖手旁观!
      你们玩什么?小心真把她扔下去。吉儿按着我的手说。
      咦,是你啊,看来今晚阿蔡命不该绝,有救星了。我放开阿蔡说。
      我还真想有个新妈妈,不过美女的面子是要给的。小凡说,喜得吉儿搂着小凡的肩膀直叫好儿子。
      阿蔡说,阿吉,你看我的日子就是这么艰难,一不小心就有被扔下楼的危险,这两父子有暴力倾向啊!
      呵呵,她们也是觉得你好玩才同你玩,说不上欺负。不过玩笑归玩笑,千万别玩这么危险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吉儿说,苦口婆心的语气。
      谁说是玩笑?不是玩笑,老爹要让蔡妈妈绽放第二春呢。小凡笑嘻嘻地说着,还不忘对我做鬼脸。
      什么第二春?难不成你老爷子容许你蔡妈妈红杏出墙么?吉儿问小凡。
      对极了!我老爹改行做媒人了,要撮合自己的老婆和旧相好!小凡拍着手说,样子比我还高兴。
      是么?怎么回事?吉儿看我。
      小凡刚想开口我就喝住她,再对吉儿说,哦,没什么,有个男孩子挺适合阿蔡,想介绍他们认识而已。我没打算告诉吉儿我和文喜分手的事,当初和他在一起我并不曾向吉儿说明,如今分手了也便无须告诉她,说了反而有邀功请赏的嫌疑;再说,做出来远胜于说出来,何况我是这样一个吝于用语言表达的人。只是再次面对吉儿,言语神态便从容了很多,之前的理亏、愧疚之类的感觉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坦荡的一身轻松,似乎找回了挥洒自如的神采和理直气壮的底气。
      哦,是这样啊。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妖出事了,我们想想办法怎么帮她。吉儿说。
      小妖出什么事了?我停下正搅拌牛奶的动作。开学几天还真没碰见小妖,怎么就出事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听说是学校不给他们上北京读书,他们一班人便组织起来闹罢课,今天一早穿了班服唱了革命老歌去了附近某公园集合,到现在还不肯回学校。学生科已经找到他们,正谈判呢。吉儿说。
      坏了,这样的事我怕是小妖带头组织的!我把上次小妖提起上北京念书的事同吉儿说了,按小妖平时的性格,我们都断定这事是她组织的。
      学校既然已经决定不送他们去北京读书,就算他们再闹下去也争取不到什么,何况已经开学了,就算送去北京也来不及了。从这么多年读书生涯里学生和学校作对的例子来看,学校对这样的事绝不姑息,一定抓几个带头的出来狠狠处理然后安抚其他人。学生们见大势已去,过不了一天大家虽然把书记院长的祖宗十八代问候遍了,还不是乖乖地回来读书?为今之计就是把他们找回来,先上了课再说,然后我们去学生科、团委求情,让他们从轻发落。如果是整个班的人都去的话,那计算机协会的会长——就是你那个老乡,她应该也是去的。这下好了,都是社团的干部!我叹着气。
      小凡倒是不知天高地厚,拍着大腿说怎么我们不闹罢课呢,多好!老爹你也转性了,如果是两年前你无风还要掀起三层浪呢,现在也屈服了。
      被小凡说中了,我只得讪笑着说,儿子,你也知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以前我们叫别人师姐,现在没有师姐可叫了。我能不变化么?
      时间过得真慢,恨不得即刻天亮了好去团委找领导了解情况。这个小妖,唉,就是那个脾气。吉儿摩挲着我的手说,也不要太担心,他们应该夜里就回来的。又说,指甲剪短了么?看起来手指还是那么尖。
      我点了点头说,是剪短了,讲卫生嘛。你今晚在我们这还是回宿舍?
      当然在这,还要问?吉儿含笑看我,眼里颦着一弯秋水。我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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