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

作者:君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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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睡醒,起床,阿蔡在穿衣镜前边整理衣服边唱着: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s the fairest of them all。阿蔡矮了点,不过身材凹凸有致,皮肤十分光滑,脾气也好,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尤其是她发嗲扭动身体的时候,李纹也不及她。我最喜欢听她唱这歌,让我觉得人生还是有很多希望,至少有男人。周末她给我们买早餐,我若不起来,她软硬兼施,叫,骂,揪耳朵,不然就唱一首歌,歌词大概是:
      为心爱的人做一份早餐
      让他在咖啡香里醒来
      不准他说时间很赶急着上班
      要他一点一点感受家的温暖
      为心爱的人做一份早餐
      让他在奶油香里醒来
      不许他嫌炒蛋太老面包太焦
      我要他一口一口把我的爱吃完
      我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唱完了我也起来了。
      我和波他们一会出去玩,你去不去?阿蔡说。我说我不去了,文
      喜说一起出去呢。进洗手间刷牙。我们的住宿条件算不错,这栋九层的新楼我们是第一届住进来的学生,每个房间有后阳台,一个浴室,一个洗手间,走廊宽而干净,平日若无事做可以拿杯水倚着栏杆看楼下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刷完牙走出来,脚下一滑整个人从两级台阶高的洗手间跌下来,脊椎刚好撞在台阶上,我叫出了声。阿蔡忙过来看,怎么了?伸手拉我,我直摇头,别动我!
      钻心地疼,额头上已经冒出汗。
      很痛是不是?可总不能就这样躺在这里!阿蔡叫醒其他人,几个人合力把我抬上床,让我趴着,我嘴里还说着不要动我,求求你们不要动我!
      小凡拿来黄道益活络油,问我身上什么地方疼,我指着腰,痛得说不出话来。该不会是骨头裂了吧?我刚刚见她脊椎撞在台阶上,要不送去医院看看?阿蔡对小凡说。
      我忍着痛说,没事没事,一会就好,我们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先擦活络油,晚上不见好再送去医院拍片,我怀疑脊椎有事。小凡说。
      男人你忍着,我用力给你揉一揉。阿蔡说。
      她每用一次力,我都痛得杀猪般大叫,嘴里说着算了不要了,我受不了!
      儿子,把你那拖鞋给一只你老爸咬着,我被她叫得下不了手。阿蔡说。
      我一听赶紧说,好好好,我不出声!咬着枕头,浑身颤抖着,小凡不停帮我擦汗。阿蔡累得动不了,我也痛得不能动弹。素云走来说,如果不用力肯定好不了,我来吧,我手劲大。我想着阿蔡还要出去,忙让她去洗手,她说那我去了,你们负责给她打饭,你这样是不能出去了,文喜那我去通知他。
      咬了枕头咬手指,把自己的食指咬出几个深深的牙印。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醒来看见文喜坐在床沿,以为自己眼花,仔细看果然是他,你怎么来了?
      宿舍文明公约规定,男生不许来女生宿舍,女生却可以自由进出男生宿舍。想必文喜是在阿蔡她们的掩护下进来的。
      还痛么?要不吃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会好些。文喜一脸关切。
      好些了,有什么东西吃?我问。
      给你带了个排骨粥,还热着,来,吃点。文喜拿来一个一次性饭盒,用着一次性的小勺子舀起来,送到我嘴边。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自己来吧。
      文喜还是固执地把勺子送到我嘴边,我不好再坚持只得吃了。其他人去哪了?我问文喜。
      哦,她们出去逛街了,我答应她们照顾你。
      又吃了几口,我示意不吃了。
      我想着还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她们说你痛得很。
      不了,明天再说吧,说不定明天就好。我心里记挂着明天还要出去玩。
      好吧,明天再说。文喜把被子给我拉高些,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
      你回去吧,一会阿姨发现了不好,我好好躺着,想必明天就好了。
      也好,我先回去,需要什么让阿蔡告诉我。我给你洗了几个苹果,吃多点水果好。还有,以后再不可穿这种人字拖鞋,很容易滑倒。
      文喜说一句我应一句,直到目送他离开宿舍关了门,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宿舍里和他单独相处让我浑身不自在。
      晚上她们回来,都说我这个样子明天肯定去不了南海,阿蔡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我,我说不用了,若真去不了让隔壁素云她们一日三餐给我打饭就行了,两天时间转眼就过。
      隔天起来腰倒没昨日那么痛,却肿得厉害,象系了一条皮带。素云来看过,向她们保证会照顾我,她们才出了门。素云说一天得擦两次活络油才好得快,我唯有听从。
      文喜托人送来短信,说会给我打饭,问我需不需要去医院。我对素云说饭不用打了,有同学帮我,你给我擦药就行了。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啊?素云问。当然不是,老乡、同学而已。我说,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我试着转身,老趴着也不舒服,素云帮我翻过来,幸好,不是十分困难。到了下午还可以起来站一会,上洗手间十分困难,尤其是弯腰,几乎做不了这个动作,我又坚持不要她帮忙。
      傍晚波托人带来骨头汤,浓浓的田七味,说田七可以活血去淤。因为男生不能上女生宿舍,所以男生们要找女生,要么在楼下大声喊叫,要么托将上楼的女生传达,说个宿舍门号和要找的人的名字就行了,我们也常帮男生做这些事。喝完骨头汤吉儿就进来。

      看我趴在床上吉儿直追问我怎么了,素云在一边把经过粗略说了,她急得直跺脚,你怎么不写信给我?就算写不了信也该让小凡去找我!
      我说没事了,快好了,别急。
      你叫我怎么不急?都躺在床上两天了还不让我急!又俯下身来,搬着我的脸细细地看,嗯,瘦了一点,可怜,怎么又瘦了!
      素云在一边握着嘴笑,你的口气很象人家的老妈!
      吉儿拉过我的手,把蹭去一块皮的左手拿到嘴边吹着,口里说乖乖的,不疼了不疼了。我慢慢地转了身,对素云说,你今天一天都陪着我,现在吉儿来了,可以换班歇息。
      素云说好,我去找老乡吹吹牛。完说就走了。
      我说,哪里瘦了?没有的事,就算有也是考试这段时间熬夜熬出来的,正好,我还想减肥呢。
      减个鬼,你给我听着,你若少了一两肉我不放过你!吉儿恶狠狠地说。
      哦,怎么个不放过我?我调侃。
      哎,哼哼哼,没想到惩罚的方法,只好哼几声来吓吓你,怕了吧?吉儿说。
      唉呦,我好怕,好怕你不惩罚我啊!我笑着说。
      唉,拿你没办法!现在还有心情说笑!感觉好些了么?我看看肿成什么样了。说完吉儿拉起我的上衣,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脸来问我,怎么肿成这样了?当时是不是疼晕了?
      看她那比我还疼的神情,心里美美地,若是我受了伤她都如此着急,我又何妨再伤几次?面上却作势苦着脸说是啊好疼啊。
      恨不得替你疼。吉儿说着,眼里噙着泪花。
      我大骇,坐起来,起身太猛痛得我呲牙咧嘴,忍着痛拉着她的手说,骗你的,其实一点也不疼,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疼。吉儿自顾自地坐在床沿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搂着我的肩膀,头抵着头幽幽地说,真不知道该怎么疼你才好,事实上你又何须我来疼?
      我听了心里一阵疼痛,心酸得说不出话,感觉有一种叫做委屈的东西在心里蔓延开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打转。别人疼我未必要,你总该知道你疼我我是要的,迫切地需要,你若不懂,枉费我如此待你,哪一次你来了我不是即时丢下手头的人和事去招待你的?可这叫我如何说出口?两个人呆呆坐了好久她才扶我躺下。
      我说,一会你帮我打点热水,我要冲凉。
      你方便么?她问。
      可以的,草草洗一下没问题。我答。
      好,那衣服放着,我来洗。
      冲完凉出来,吉儿已经冲好牛奶拿着汤匙在等我,乖乖地坐下,看她舀一汤匙牛奶,在嘴边吹一下,自己试试温度,送到我嘴边,我早做好了等待牛奶到来的张口姿势,她刚送来我即时大口地吞下去,她笑得眼睛弯弯地。直到一杯牛奶喝完了才想起刚刚没给吉儿喝一口,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你冲一杯你自己喝。她说不了,她吃苹果。

      我问吉儿要不要回去晚修,她说不了,即使去了也是想着我看不下书,不如趁此机会偷懒,两个人也好做伴。我说,我们不如熄了灯点蜡烛,这样更有趣。吉儿惊喜地问我,你们这有蜡烛么?!我嘿嘿地笑,说,当然有了,也不看看我们宿舍住些什么家伙!为了安全起见,学校规定学生宿舍不给点蜡烛,我们却未雨绸缪买了一包,逢停电可以用。我倒喜欢冬天里停停电,那末我们可以借机点蜡烛,烛光会给我温馨的感觉,不自觉念起“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感觉这首诗写的应该是在烛光摇曳里两人对坐小酌的问答,吉儿也深有同感。
      我侧身躺在床上,吉儿坐在床沿背靠着床,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不时剪剪烛花。唐诗除了这《夜雨寄北》你还喜欢哪一首?吉儿问。我想了想说,若说喜欢的应该有很多,只是不同环境不同心境下喜欢的便也不同,比如此刻我想着的是《闺意献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晓待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洞房,洞房好啊!吉儿说。
      我捏了一下她的手,你怎么老想着洞房?
      呵呵,难道你不想啊?洞房这二字本身就是要让人产生联想的。每一个女孩,总是曾经假象、梦想过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你难道不曾想过?吉儿说。烛影把她罩住,轮廓十分柔美。
      嘿嘿,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啦,现在哪里还这么幼稚想着白马王子,况且我喜欢的是黑马王子,奶油小生我可不爱。我说。
      你说,学校哪个男生最优秀、综合素质最好的,我们选出两个来,然后去追他们。吉儿计划着。
      我可不去,主动的对方可能不珍惜,何况优秀的又怎么样,我们未必喜欢。我说。
      也是。不过我和小妖一样,喜欢主动出击。你便不同,内敛得很,又不轻易透露你的心事。我想啊,将来哪个男人娶到你就有福了,你总让人感觉自如、愉悦。吉儿说,亲了亲我的额头。
      嫁?娶?我从未想过这些,那应该是好遥远的事。
      记忆里,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谈论男生,两个人表达了对男生的不同态度。我忽而想起文喜来,想起他这两天托人送来的饭食,想起他看着我未语先笑的样子,纯真得象个不经事的少年。
      那么,词呢?你喜欢谁的词多一些?我见你写书法写的都是辛词。吉儿拿一个苹果吃,咬了一口说好甜,送到我嘴边,我也咬了一口。
      我确实喜欢辛词,喜欢它的悲壮、苍凉。当然,婉约派的也爱。我慢慢地转身,平躺着。
      那苏东坡的呢?柳永呢?易安居士的我比较喜欢。吉儿说。
      呵呵,苏豪柳腻,都好啊!鲁迅不是说了么,他以为一切好诗到唐代都做尽了,我们也可以认为一切好词到了宋也做尽了。我们除了理解、记忆,拍腿呼妙还会做什么?我说,我倒十分想做一个象柳七那样的人,风月场上一浪子,多么惬意!
      又来了,尽想些不可能的事。柳永可是十分的不得志,生活贫困潦倒,你受得了这样的苦?吉儿怀疑。
      受苦么,要看值不值得,受苦也不是不可能的。传说金主完颜亮看了柳永《望海潮》里“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字句才集兵南下,可见他写得多好!还有啊,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何等享受!我感叹。
      那么对你来说,忍把浅斟低唱换了什么?吉儿问。
      我不假思索,忍把浅斟低唱,换了吉儿。
      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吉儿坐直,看着我说。
      就不后悔,不后悔,怎么样?我说,信誓旦旦。
      Really?
      当然!
      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总让人难以捉摸。吉儿抱怨的口气。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又怎么回答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作真时真也假,也许我们都无须探究,及时行乐才要紧。如此想来便转换话题对吉儿说,你看看我的耳朵,是不是好小?我妈妈老说我耳朵太小,老鼠的耳朵都比我的大呢!
      每次和你说真经话你就顾左右而言它,唉。我看看,不会啦,哪里小了?倒是很白。吉儿靠近来,我忙侧过头把耳朵露给她看。
      不过比较硬,你知道耳朵硬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脾气犟呗!你就十分犟!
      我十分犟么?自己并不觉得,也许是旁观者清吧。后来的一些事也证明吉儿所言非虚。
      正说着话素云推门进来,说,各位观众,现在到了擦药时间!我忙趴着,自动自觉地拉高睡衣。吉儿开了灯,把蜡烛吹灭。
      咬毛巾还是咬拖鞋?素云问我。
      都不用!吉儿在场,我想表现得神勇一些,暗暗塞了个食指在嘴里,有备无患。
      果然,素云一下手我就紧紧呀住食指。
      是不是很痛?痛就出声,忍着更痛。吉儿问我话,我除了摇头再没说话。
      吉儿把我的食指拉出来,把自己的食指塞进我嘴里,我哪里舍得咬?一边又要忍痛一边又要控制不要咬她,苦不堪言,一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地,几近抽筋。
      你看她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轻点,再轻一点?你这人怎么这样,下手这么狠!吉儿对素云说,素云没理她。
      擦完,我身上的睡衣也被汗水弄湿了。
      我明天去团委跟书记说你不舒服不方便参加晚会吧,看样子两天后还是不能下楼。吉儿说。我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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