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一）
　　只见她面似桃花、秀发微润犹如出水芙蓉，凤目中更是莹光流动，盈盈一笑道：“我，自然是人。”

　　（二）
　　男人的梦想是什么？
　　答案应有多种——无非相关名利与权势，又或是美人相伴、红袖添香。
　　任谁见到此情此景，只怕都会眼前一亮。予先生自也不例外，异芒闪过之后微一皱眉：“那早上死去的那人又是谁？” 难道……是你的分身不成？看她的言行举止实非普通人。
　　“辇路，江枫古。楼上吹箫人在否？予先生，可是忘记了？”眼中光芒乍炽，她的声音也略略放低少许，竟是无限的温柔。
　　换作其他人早已是醉死其中，予先生却稍有例外。
　　微敛心神，沉声喝问道：“你究是何人？”
　　美人紧盯他的面容，狡黠笑道：“佛曰：不可说，此乃秘密。”
　　予先生目光一闪。
　　百转之际，二人皆未知对方心思。
　　“那么，挟持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美人但笑不语，却将纤指一伸向予先生的面上轻轻触来。
　　予先生周身微震，自然而然的退后一步避过。万料不到，看似缓慢的动作却丝毫逃避不开，他退得一步，她却前进一步，闪电般手指已经抚上他的面颊。
　　微凉若玉，滑腻如脂，触在面上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心不由地微微一荡。
　　耳旁一阵呵痒：“我挟持的是你这张面。”
　　他瞬间领会了悟，大笑着伸手往脸上一抹，精致的人皮面具随之扯落，现出一张苍白的脸孔。
　　“不错，你是如何看穿这个秘密的？”
　　美人伸袖娇羞地轻掩口鼻，赞赏道：“果然是聪明人，我也就不转那个心思直截了当。要骗过那几名笨丫头容易，但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可不能小觑，只要是中意的男人，那身影，那神情，岂会弄错。”随即幽幽一叹，失望不言而喻：“你是秋风，不是予先生。”
　　紧接着，明眸一转得意地媚笑道：“只是你现在功力暂失，要出去只怕也很困难呢。”
　　未维持多久，静静的二人中间突兀插入了第三个声音：“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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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那的时间能有多久。
　　可能是眨眼的功夫，也可能是垂下头的瞬间。
　　物以稀为贵，多即贱。这是人人都明白清楚的道理。每日的时间里统计起来应该会有多少个霎那？一生之中又会有多少个瞬间？
　　它自然是令人最不起眼的。
　　然而，所有的变故发生都仅在一霎，无论是生死存亡、还是生命攸关。即使历史的改变也是在一霎之间，要么完满成功，要么攻败垂成。
　　秋风仍是那张亘古不变的苍白面容，眼底却有融融笑意。
　　幔帐被掀起，予先生慢慢地踱步过来。
　　“本来，我已经上当了。”
　　美人双眉一挑：“哦？”
　　“可是，你的手下对那药实在太放心了，点了睡穴之后就这么放任我躺在这里，居然无一个侍卫在此。”予先生眼角微微向上半弯，“而且很不巧的，在进牢狱之前我便在身上下了子母青螟，所以……很是令你失望了。”
　　说到此处，一旁的美人面色已变。
　　予先生视而不见地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有时候，洗澡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是却也是最易坏事。”
　　美人面色一变再变，眼睛却越来越亮，渐渐凝聚了敬意：“果然不愧为予先生，医者之号名符其实。水嫣然甘拜下风，本以为种种安排天衣无缝，怎知……”
　　“彼此彼此。”予先生笑得十分真诚。
　　“既然你要见的我都已经来了，却为何不见你揭下面具？”
　　（三）
　　水嫣然略怔，眼珠儿滴溜溜地一转，问道：“予先生，可有娶妻？”
　　“娶妻？”话题扯到了风牛马不及处，此番轮到予先生奇怪。
　　“如是未娶，自是方便见我真面目。”水嫣然似笑非笑，一丝得意流淌其中。
　　“哦？”予先生闻言轻笑道：“那如果是已娶就不方便了么？倒还未听说哪帮哪派有这门子的规矩。”
　　水嫣然娇笑依然，“予先生，规矩是人定下来的对不对。”
　　恍然大悟中，立于一旁的秋风已换了副瞧好戏的心情。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轻轻松松地便将老友推上虎背：“所以，水姑娘你想定下这个规矩了么？”
　　“不错，不错。”水嫣然大是赞赏的地望了秋风一眼：“这规矩从今日起就自我定下了。”
　　由得老友消遣，予先生不恼不怒：“知人知面不知心，水姑娘就不怕瞧你面容的是位歹人？”
　　“唉——，”水嫣然不由怅然叹息，“人说嫁鸡随鸡，千挑万选也难保挑到良人一个。”
　　“可是——”予先生目光微动，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此这般你岂不是大大占了便宜，别　　人瞧你一眼便要娶你，你瞧别人千眼万眼那又该如何计算？”
　　似乎对予先生的答话觉着有趣，水嫣然眨眨眼：“规矩是我定下的，自是得依照我的规矩办事，如若不服，他人自也是可以定下十条八条的规矩来，我可是向来不干涉他人自由——”
　　秋风的眼中早已掩藏不住笑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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