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的墙

作者:萧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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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两年后——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人们的生活日复一日,仍然忙忙碌碌,惶惶不可终日。但两年足以人改变,有好的改变,也有不好的。

      两年后的我,已经完成了轮岗计划,我在特殊材料集团混得一个职位。我没有得到晋升,但工资有了小小的涨幅,终于不用束起裤腰带来生活。我买了一辆车,二手的,外地牌照,不用每天追赶不准时的班车。

      钟浩终于没有那么忙了,他开始享受生活,周末爬山垂钓,两口子其乐融融。对了,他的老婆终于换了一份工作,再也不用每天加班。上次聚会见到她,觉得她气色红润了不少,人也开朗了很多。他们准备到处旅游,玩够了可能结束两人生活。

      最先结束两人生活的是黄薇,她在去年结了婚,和一个很老实的男人。前几天她宣布,她怀孕了。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我也开始期待婚姻生活。

      丁丁的工作十分出色,已经拿了好几次额外奖金,部门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但是他也开始加班,像是和钟浩互换了生活一般。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每天笑得色咪咪,我问了好多次他都不告诉我是谁。我估计是我认识的人。

      那薇雅有了三个追求者,天天围着她的屁股转。在单身的时候,那薇雅经常抱怨男人的眼光问题;现在追求者众,又开始抱怨麻烦。对了,警察局的郝警官已经转正,也是追求者之一,天天打电话给那薇雅,说要做她的小跟班,真是孽缘。

      纯哥完成了她去美国的旅行,正在策划去东欧。这次一起去的还会有她男朋友,听说是个高富帅,纯哥已然成为我们中旅游次数最多的人。还有人传闻纯哥和她的老婆双双出轨在一起了。当然这只是无稽之谈。

      陈吉的存款达到了十万,前段时间金价跌破了200,她买了一个大金镯。听说她的男朋友是做珠宝生意的,她常给我们发首饰的打折链接。当然我是不会买,因为一个大男人不需要首饰。我这么说你们就可以猜到,我的状态还是单身。

      我开始频繁地参加相亲,择偶条件十分简单:我喜欢圆脸。每次有人听到我喜欢圆脸的姑娘时都会笑一番,然后问我为什么。我不愿意多说,只是笑笑,再强调一遍,我喜欢圆脸。

      相亲的聚会,坐着各种行业的男男女女,他们围坐一桌,喝着彩色的饮料,说着多彩的生活。在我眼中,他们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坐在我对面的姑娘咳嗽了一声,“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我才从梦游中醒来,露出招牌式微笑:“我叫栾苗,今年28岁,是H公司的高级采购专员。”

      回到家,身心俱疲。已经记不起刚在与我交谈甚欢的女子姓甚名谁。

      我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

      刘叶菲的电话一直都在名录里,一直没有删去。她的号码,我配上了一张她笑得很开心的照片,是从公司聚会的集体照中抠出来的,并不十分清晰,就像她在我的脑海中一样,逐渐模糊。我生怕哪一天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于是时常拿她的照片出来看。真奇怪,明明几次都记不清她的脸了,我还是深刻记着我爱她的心情。

      隔着手机屏幕抚摸她的照片,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

      我苦笑,她的号码早就不存在了吧。

      出乎意料,话筒里传来很好听的声音:

      “喂?”

      我马上抓起手机:“喂,是刘叶菲吗?”

      “嗯”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起来:“真的是你吗?”

      “嗯”

      “你不是在两年前…去世了吗?你还活着?”

      “不好意思我听不清…”

      多么熟悉的对白……熟悉地让我颤栗。

      我的欣喜瞬间被扑灭,因为我意识到,叶菲她并非活着,这个电话…之前那个让我们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电话…竟然是两年后的我打的。然后我才想起,公司给我配了手机,而我从此换了一个全新的号码。一个两年后出现的手机号码,当时当然查不到任何记录。

      我要阻止她,阻止她去厨房,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我急促地对着话筒说:“叶菲,你听着,千万不要去厨房!”

      话筒里传来的是她清脆的声音:“真的听不清…”

      我几乎在吼叫:“千万不要 去厨房!!!”

      “我先挂了吧。”她轻轻地说,就像是和一个熟人打招呼的口气。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修复时空的漏洞一般…我想起了这句话。讯号被干扰,她是怎样都接收不到我的警示了。最终一切都无法改变。

      我绝望地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对着话筒说了最后一句话:“等等!我喜欢你!”

      “诶?”她回应了一声,然后我听到了通话结束的提示音。

      我想,她终究还是听到了我的表白。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想起两年前她挂电话时红扑扑的脸,她说,可能是快递打来的吧。仿佛我们初见的那次,她还是实习生,对我微笑,圆圆的脸特别好看:“是来送快递的吗?喝点水吧!”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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