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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风花雪月的事
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沿续我们的爱……
2001年,我毕业了。靠朋友的关系,我在一家小旅游公司做了一名景点导游。平时我的工作不算累,除了爬山。也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地陪都告诉游客说我们这个景区的景点导游是可以陪游客上山的,每批游客都会提出让我跟他们上山的要求。这一天三、四趟地下来,不久,我就变得又黑又瘦的了。可是,我喜欢这份工作,长在桂林的我从小就想当一名导游,当我站在独秀峰顶向来自各地的游客介绍桂林的地理、风俗,讲述有关桂林各个风景的民间传说的时候,我的心是愉悦的;当游客们也向我介绍他们当地的风俗特色的时候,我感到心境开阔。
游客们对我的工作自是赞不绝口,很多游客都与我互换了联系方式。不过,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感觉有两道严厉的目光看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头看时,却又没发现什么。每次我回过头搜寻那奇怪的眼神,都发现韦新的身影,他或是在一角默默地做事;或是匆匆走过,然后回过头,微笑地向我点一点头。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吗?我决定相信我的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韦新是不会用这般奇怪的眼神看我的。
说到韦新,他可是个很好的人。至少自从我进公司以来,他就对我很好。只是不知为什么,公司里很多人都说他不好,我初来诈到的,不好作任何评价,于是笑笑也就过去了。可越是这样,就越多的人劝我离他远点。而我自是不介意的,只是个普通朋友,何必要求那么高呢?
这一切,我在晚上上网时都会跟欧阳恪聊起。欧阳恪是个很好的听众,对于我工作上不顺心的事,他静静地看完,然后打一行字过来:“宝贝儿,工作中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状况,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别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欧阳恪是我在ICQ上认识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想用这个方法提高我的英文水平。不过,渐渐地,我们打的字由英文变成了中文,聊到后来,两个人哈哈一笑:两个中国人在ICQ上打中文,多奇怪!欧阳恪说他自己开了家电脑公司,专卖电脑耗材,有时也会替人编程序。有了几年网龄的我自然知道网络是虚幻的,谁相信谁就上当。所以在看到欧阳恪打过来的这些字时,我只是耸耸肩,还玩笑地称他“小老板”。欧阳恪却喜欢叫我“小曼宝贝儿”,他说在他看来,我是他可爱的宝贝儿,对着显示器,我嘴角歪歪,不以为然。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六月底,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6月23日,晚上,窗外繁星点点,我坐在电脑关与欧阳恪象往常一样愉快地聊着,末了我告诉他今天韦新向我求爱了,而我也答应了他的请求。消息发过去很久,欧阳恪都没有打任何字过来,这一点很不正常,平时的他回消息总是很快的。良久,他只打了一行字:“小曼,不管如何,你依然是我心爱的宝贝儿,你幸福,我就开心了……”
与韦新交往了一周,他说他想学电脑。不料他却以此为理由搬到我家,我虽不反对同居,但却觉得我们开始得太早了。
韦新搬到我家后,只要他心血来潮,就想与我做些鱼水之欢的事,这对于未经世事的我来说自是陌生的,而他在遭到我的拒绝时竟怀疑我以前与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这让我们闹得很不愉快。与韦新交往的时间越长,我就越不能忍受他渐渐暴露出来的众多缺点。我们吵过很多次,可他依旧故我。心慢慢凉了,于是我想到了分手。
我把这一想法说给王颖和文婕听,她们竟不约而同地赞成。
王颖和文婕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我一直都觉得,她们比我聪明。而事实也无数次地证明她们的确比我聪明,至少在看人方面比我准。她们说据韦新平时的表现来看,我跟他分手是不容易的事,最好还是我到另一个城市去避避,权当是去旅游。她们怕我因为跟韦新分手而受到他的伤害,而我也怕。我们商量好了,我悄悄到车站时,再打电话跟他说。之后的事,就由她们帮我挡着。
在两江机场售票窗排队时,我拨通了韦新的电话。电话中他只是沉默,听完了我的话之后,便匆匆挂了电话。售票小姐问我到哪儿,我一脸的茫然。突然,我想起了欧阳恪。几分钟之后,我手里多了一张到昆明的机票。
欧阳恪说昆明四季如春,很美丽的。这让我神往。
飞机准时在昆明巫家坝机场降落,欧阳恪一阵风似地跑来,肤色很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比从摄相头里看到的要瘦些,毛毛头的发型再加上穿着一身休闲装,给人感觉他就是个学生。我们相视一笑,阳光般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的脸竟微微地红了。在欧阳恪的坚持下,我住进了他家。
当晚,欧阳恪便把他的房间让给我睡了,自己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夜我起来喝水时,看到他不舒服地翻来覆去,心里就会有一丝丝内疚。
欧阳恪的家庭很普通。他一直跟母亲和一个妹妹住在三房二厅的居室里。妹妹是云南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恬静,在人前还有点害羞。母亲早已退休。做完家务活后,就与她的朋友到市中心的花园去看孔雀。欧阳恪的确自己开了家电脑公司,揽到活儿后,常常会工作到深夜以至于早上很难起得了床。
快乐的时光如沙般从指缝中流走,转眼,我已经在欧阳恪家住了半个月了。在这些日子里,欧阳恪用他的电单车载着我玩遍了昆明。
我属猴,欧阳恪说要带我去看猴子。我们进了野生动物园的弥猴山庄后,一只猴子撕牙咧嘴地想抢我手中的饼干。唉!那可是我和欧阳恪的中餐啊,给了它,我们就要饿很久了。那只似乎看得出我不想把饼干给他,以雷不迅耳的速度跳上来,我被吓到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然当猴子冲向我时,欧阳恪一手把我拥在怀中,一手把我手里的饼干拿过去,猴子一把将他手中的饼干抢走,然后逃得无影无踪。猴子从他手里抢过饼干的时候,把他的手抓破了一道印,而这件事,过了好几天他无意中说到时,我才知道的,当时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道,慢慢回过神来,心跳也慢慢加速。当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被他捧在手中疼着,那该有多幸福。
在云南民族村,恰逢一个白族姑娘出嫁。新娘的婆婆热情地邀请我们参加婚礼。盛情难却,我喝了一碗酒,滴酒从未沾过的我这一碗酒咽下喉咙,立刻辣得我将脸皱成一团。欧阳恪看到了,宠爱地笑笑,伸手揉揉我的头发。那一晚,欧旭恪扶我进房间后没有离开……看着欧阳恪的眼睛,身体上虽经受着疼痛,但我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这半个月来,我的手机都会不定时的响起。看到是文婕和王颖的号码,我便毫不犹豫地接了,她们常常打电话给我说在桂林发生的情况。刚开始,她们还说能帮我摆平这件事,让我安心玩上一二个月再回去。可到了后来,她们便开始有了怨言。
文婕是移动服务热线的接线小姐。工作常常黑白颠倒,韦新打她的电话经常一个早上就能打十多次,有时文婕下夜班回家想睡一下,可韦新打来的电话一直响,吵得她休息十分的不好。这也就罢了,不知韦新从哪搞到了文婕单位的内部电话号码,天天打电话到她们单位去找她,文婕心烦至极让我自己跟韦新讲清楚,叫他不要再干扰她的工作和生活,否则,她就不再与我做朋友了。
王颖是一家物资投资公司的会计,刚进公司不久,公司里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就向她发起攻势。而王颖偷偷向我们表示,她对那个男人也是有点感觉的,但还想再考验考验他,所以迟迟没有答应那个男人的求爱。自从我到了昆明后,韦新隔个一二天的就去找王颖,那个男人因此误会了她,差一点他们就错过缘份。王颖后来跟我说当时她挺着急的,才会打电话让我回来自己处理这件事,却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不如人意。
韦新也常拨通我的电话,只是他用的是公用电话,一看到陌生的号码,我知道那多半是韦新打过来的.
看着那些熟悉的与不熟悉的号码,我觉得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一想到这些事,我眉头就皱起来。这个时候,欧阳恪便会心疼地看着我,直到我向他报以一笑。可是,问题不会自己消失,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它就会一直在那里,甚至会越变越大。
象往常一样,他妈妈按时去公园了。家里只剩我和欧阳恪两个人。我在厨房处理他妈妈刚买回来的菜,欧阳恪走过来,从我身后静静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喃:“小曼宝贝儿,让我陪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欧阳恪那双真诚的眼。心立刻被爱装得满满的。我微笑着点点头,主动吻了他的唇……
坐在出租车上,我一直靠着欧阳恪的肩。出租车司机以为我们是外地游客,热情地介绍着桂林的风景。但我们却没有听,望着前方,心事重重。虽然有欧阳恪相伴,但我心里仍有丝丝不安。到底是为何而不安我也说不清。
晚上,我与韦新约在“上岛咖啡”见面。我们到时,韦新的咖啡已经快喝完了。而他一见欧阳恪跟我一起来,脸立刻变得寒冷,说话也刻薄起来。我们的第一次谈话就这样以韦新摔杯离去而告终。我和欧阳恪相望一眼,摇了摇头。
三天后,韦新主动打电话约我面谈,但只能一个人去。听到这话时,我心中竟强烈的不安。晚上七点十分,趁欧阳恪还在洗澡,我出门了。
韦新对我的单独赴约感到满意。我们就在中山路上边走边谈。韦新一直在诉说他为我的改变,我这才注意到,他把我以前看不惯的长发剪短了。可同时我也发觉,他还是不了解我为什么跟他分手,仍幻想用改变外表来挽回我的心。
我们走到中心广场时,他停下来,看着我的脸:“曼曼,回到我身边吧。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我向你保证,四年后我一定可以本科毕业。然后我们去法国,之后五年内我给你一座城堡!”
我冷笑一声:“韦新呀韦新,你还是不懂我为什么离开你。你在我家整天玩游戏,书都不看,你怎么考本科?更别说去法国的事了,城堡,哈!梦里给我吧?好了,就算你聪明绝顶,书也不看就能考上本科,四年后也能顺利毕业。可现在出国不是公费的了,你别忘了,你原来欠的几万块赌债,你家里到现在还没给你还清呢,你拿什么钱去出国?”韦新听到这里,嘴巴微张。他大概现在才知道我并不如他想象般幼稚。
“韦新,我再说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到此为止。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和我的朋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一样,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说完,我转身想走。
我没走几步,就听韦新大喊:“曼曼——!别走!”我回头看他还想如何时,发现他已跪在地上。我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围在我们周围,指指点点。韦新带着哭腔叫着:“一夜夫妻百日恩,曼曼,难道你就不念在往日的情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我站在那里,又气又羞,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韦新连这都要张扬。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暖流包围我有些冷的手。我回头一看,放下心来,是欧阳恪。可是,韦新看到欧阳恪后变得更加激动了:“曼曼,难道是这个男人令你变心的吗?他有什么好的,他有我这么爱你吗?他到底对你施了什么迷术,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还是你从一开始就一脚踏两船?难怪你一直都不肯给我……原来,你早就给了他了!哼!你还真是够贱呀!”听到韦新越说越离谱的话,我紧咬着唇。跟他太难沟通了。我拉着欧阳恪的手,想穿过围观的人离去。
韦新一个剑步冲上来,抓着我的手臂往他怀里拉,我下意识地握紧欧阳恪的手。欧阳恪回头抓着韦新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开,韦新却抓得更紧了。欧阳恪一拳打在韦新脸上,韦新急红了眼,终于松开我的手。但随后,两个男人不顾我在旁,打了起来,在地上滚作一团。我吓得大叫着,想让他们停下,可他们似乎没有听到,拼了劲将拳头挥向对方。突然,欧阳恪被韦新抡了一拳,站不稳,向后摔去,头碰到了喷泉池的水泥护围边,晕过去了。韦新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见欧阳恪不动了,大笑着:“哈哈~~~连打架都打不过我,你还怎么跟我争曼曼?哈哈~~~”
见到这个情景,我无力地坐在地上,几秒钟后,欧阳恪还是没有动,我被吓坏了,颤抖着爬到欧阳恪身边。紧握着欧阳恪的手,我禁不住大哭出声:“欧阳恪,不要丢下我……”
此时,警察和急救车赶到了现场……
在医院录完口供后,医生告诉我,欧阳恪撞到了后脑,现在后脑颅内有一个很大的血块压迫着大脑神经。如果开刀,成功率只有30%,如果不手术,就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度过余生;也许靠病人的意志力,可能出现奇迹,欧阳恪会在某天醒来。
应欧阳恪的妈妈要求,欧阳恪被转到昆明一家离他家比较近的医院。去医院跟欧阳恪说话是我每天必做的事,而欧阳恪却只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宠爱的看着我笑了。
一周后,文婕打电话告诉我韦新被确诊为伤害性精神分裂症,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一生都要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在昆明看了第四十个日出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坐在欧阳恪的床边,一颗泪滴到了欧阳恪的被我握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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