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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六代目的变革
旗木家在木叶饱受诟病的经历有三次，第一次是旗木朔茂为了救同伴放弃任务，第二次是旗木千里被人操控查克拉暴走，第三次是旗木卡卡西成为六代目后在村子里实行改革。
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卡卡西众望所归成为六代目火影。
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理所当然是重建村子。
佩恩对村子毁灭性的破坏后，尚有一部分建筑未完全恢复，后来的战事更是对村子建设百害而无一利。
六代目与长老、上忍班连着开了七天会，经过无数的唇枪舌剑，敲定了一个木叶的新规划。
受战争的影响，村民们对六代目一家都非常友好，对重建计划也十分拥戴。
这样实行了两年，大家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忍者的地位似乎比以往下降了。很多孩子不愿继承父辈的职业，游戏、设计、工程成了热门首选。
村民们对六代目的变革渐渐有了怨怼，觉得他是在“自取灭亡”。
这股怨气在忍者学院决定增加普通科时，达到了顶峰。
然而缩在暗部根部的旗木千里却没受什么影响。
战争结束后被派到暗部接手根，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业务能力都成长了很多，处理起根的任务也变得轻松。
在十七岁就成功过上了老部长喝茶看报养老般的悠闲日子，还没人说他是因为有个好爹。
主要是没人敢，至少是不敢当面说。
早在卡卡西开暗部会公布新规划时，不止千里一个人劝过，进程这么快一定会触礁。
卡卡西当时说：“任何时候都会触礁，趁着大家还沉浸在战争的喜悦没回过神，我们先把第一步走完。后面再有问题，也动摇不了。”
但是现在卡卡西依旧一个头两个大，再有准备也架不住来势汹汹的村民。
鹿丸、静音两位助手，以及上忍班的一众好友都和他一起扛着，但是这股怨气明显是冲着六代目来的，他们也分担不了太多。
六代目左思右想，叫来了根部队长。
“从任务报告来看，根对任务的处理已经形成模式，效率非常高。你有没有提拔新人，离开暗部的打算？”六代目开门见山道。
“村里氛围越紧张，越是需要根，这个时候提出想让我离开暗部，是扛不住了吗，老爸。”千里摘下面具，拖长了声音问。
卡卡西叹口气：“还不至于，但是你要能来帮忙会好很多。”
“我习惯了暗部的行事风格，基层工作怕是做不好，也就能帮你分担一下仇恨值。”千里说。
“这当然不是我的目的。你先考虑一下吧，尽早给我答复。”
“是。”
千里瞬身离开，回到根，报纸也不看了，茶水也不喝了，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件事。
咚、咚，两下敲门声。
“请进。”
戴着小狗面具的女忍从门外探出头，亲昵地问：“回来了，六代目找你什么事？”
正是千里的女朋友，日向花火。
“嗯……是有些事情。到下班的时候了，边走边说。”千里道。
“好啊，博人的生日也快到了，一起去买礼物吧。”
两人去各自的更衣间换上了日常的衣服，并肩在村子里散步。
“诶，打算让你离开暗部？”花火惊讶道。
“嗯，以前进暗部本来是不得已之举，没想到干了什么多年。我在考虑。”千里挠挠头，“只是他这个新规划，当初我就说过反对了，现在让我去帮忙，有点不情愿啊。”
“不过六代目也很辛苦，最近村子里的状况真是不太好。”花火叹气道。
千里沉默了，“先不说他了，我们去买礼物吧。”
“好，听说山坡下那家小店新出了海中的小帆船模型，非常好看。”花火说着，两人向山下走去。
这附近开发坡道，要在上面建新的住宅，不仅挨着火影岩，还能俯瞰整个木叶，位置绝佳。
千里的钱包都准备好了，这么多年攒的任务酬劳也不少，一旦开盘立刻下手。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小店前，旁边的几家店前传来一阵争吵。
两人不由得驻足，那边的团子店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花火索性开了白眼，在层层叠叠的查克拉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千守君好像在里面。”她说。
千里猛地皱起眉，“这小子，这个时候还找事！”
他大步走过去，挤进人群中。花火赶紧跟上，劝道：“千里，别激动。”
花火说得没错，人群中间跟村民吵架的是千里的弟弟，旗木千守。
十二岁的小中忍汗水浸湿了护额，原本的浅蓝色印出了深蓝色的花纹，茶色的头发挂着汗珠，他双颊通红，在人群中扯着嗓子据理力争。
“现在是和平时代了，忍者的责任发生变化时不可避免的。你们在这里议论、争吵，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新时代生活。”千守喊道。
“毛头小子说得容易，我们是木叶隐村，忍者不受尊重，那和火之国的其它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忍者不受尊重了？只是职能转变了。再说，任何行业都是值得尊重的。你们不能因为一时的不适应，就否定整件事、否定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是由六代目决定的，如果他不扶持这些项目，什么高楼啊、普通科啊，能变成现在这样吗？当初救了大家的明明是漩涡鸣人，他却成了六代目，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看啊，全都是因为六代目无能。”
千守眼睛都红了，嘶声道：“不许你……”
“千守！”千里忽然扬声道。
暗部多年，杀伐决断，千里练就出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他一出声，人群顷刻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村民们住在山脚下，平时遇不到他们。这两兄弟到底是谁，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才对千守想说什么说什么。
但是千里那一头白毛太扎眼了，怎么看怎么像火影岩上他们骂的那位。
村民们莫名地有些心慌，觉得自己理亏。
“你忘了父亲怎么教你的，有话说话，喊什么！”千里训斥道。
千守梗着头，又委屈又不服地说：“哥哥，可是他们……”
“几句话而已，何必当真。”千里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
村民们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还好，六代目家教不错，长子最起码还比较理智。
就在这里，千里猛然回手，七八厘米厚的茶桌被他一掌拍了个粉碎，连花火都吓了一跳。
千里弯着眼睛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各位多担待。”他把赔款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按着千守走了。
留下一众村民对着地上的齑粉发怔，有这样实力的忍者真的甘心让自己的时代过去吗？他们不知道，但是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五尾人柱力的身份，惹是不敢惹了。
回去的路上，花火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训了千里一路，“我以为你是去劝架的！你刚还说在这个时间段不能惹事，结果呢！你这不是激化矛盾吗？千守君明明处理得挺好的，你一上去才是捣乱。”
千里道了一路的歉，最后和花火在路口不欢而散，看来明天还得继续哄。
回旗木老宅的路上，兄弟俩因为刚才的事都沉默着。
“千守，”千里突然开口道，“你花火姐姐说的对。暗部的原则是，能动手绝不多话。但是这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处理得很好。”
千守摇摇头，“怎么说都是没用的。父亲他……我以前从没觉得他是个这么顽固的人。”
千里失笑，“他一直这样的，也因为这样才能走到如今。不过他以前的坚持只跟自己有关。老实说，他这回的想法我也不太赞同，但是没办法，亲情支持一下。”
“不光村民，很多忍者也反对。”千守低声说。
他作为普通中忍，在任务中接触到的各种声音更多，也更直接。
千里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很不好过，辛苦了。说起来，我们都拖累过你啊……”
千守惊讶一瞬，极力否定道：“不是的，我没这样想。以前也许……但是这回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千里笑眯眯地摸摸弟弟的脑袋，“你长大了。”
旗木夫人未央根据兄弟俩的口味做好了一桌饭菜，卡卡西照例常驻火影办公室。他就算合理制定了每个岗位的任务，这段时间也脱不开身。
未央和千里有说有笑，千守还是有些失落。
自从卡卡西成为六代目，一家人很少能凑在一起，如其卡卡西，空闲的时间更少。
千守不时想起千里还没回木叶的时光，对于他来说那是童年最宝贵的回忆。当然，现在来看，哥哥也有哥哥的好。
父亲不在家时，千里也肯陪他修炼，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会为他出头。虽然免不了要训他两句，不像父亲那样包容。
转天千里休息，他去找花火之前去了一趟千手家，果然扑了个空。自来也大人也去出任务了。
他又去弹珠室逛了逛，轻而易举找到了昔日的五代目，如今重拾大肥羊绰号的纲手大人。
千里也不着急说话，往旁边一坐，耐心地等着。
纲手没玩两局就被看得发毛，“好了好了，我不玩了，臭小鬼。”
千里请她去居酒屋喝酒，纲手的神情才好看了一些，“是卡卡西的事吧？”
“是的。村子建设的事，没什么比咨询先代火影更好了。”千里说。
“我已经隐退了啊。”
“那您也不会放任村子不管的。”千里笑道。
“啧，”纲手灌口酒，沉默半晌道，“我认为卡卡西的决策是对的。无论是眼光，还是策略制定上，我都完全信任他。他的经历和能力将他塑造成一个了不起的纯粹的忍者，嘛，虽然是我的后辈，我也很敬佩他。”
千里愣了一愣，才说：“没想到会听到您对父亲这样的夸奖，晚辈也与有荣焉。但是他的新规划和纯粹的忍者完全背道而驰了吧。”
纲手喝得两颊通红，摇摇头：“忍者最初是什么？工具啊，只看重任务。朔茂的事也你知道吧。现在呢，为了任务、村子、同伴，随时可以献出生命。虽然有了本质的区别，但是核心是不变的，就是牺牲精神。在这一点上，卡卡西绝对合格。”
“牺牲自己的名声吗？”千里皱紧眉，他不太明白。
“你从他为了什么这个角度上考虑。”
“为了大家，村子里的所有人。”
“没错。他现在做的，就是成为时代的工具。忍者是一种精神的代名词，但是道理和精神不依靠于某个职业或名词传承。鸣人那家伙不也是，你看他什么时候因为对方的身份或职业区别对待了。”纲手耐心地说。
千里沉默了，默默喝掉自己的橙汁，点了点头。
听得进去话的好孩子，纲手在心里笑了笑，又说：“你刚才那句话不太对。村子建设的事，没什么比咨询‘现任’火影更好了。”
“……我知道了。打扰了。”
千里起身，稍稍鞠躬告辞，结账离开了。
纲手看着少年日渐挺拔的身姿，勾起了无限往事，撇撇嘴感叹道：“旗木家真是祖孙三代都不让人省心。”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完。
*
旗木老宅，吃完饭后千守早早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出任务。
未央看了一会儿电视，发现千里坐在餐桌边看书，惊讶地问：“千里，还不去睡吗，明天要去部里的吧？”
“嗯，再等一会儿就去。”千里说。
未央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没有说破，上楼前露出了笑容嘱咐道：“不要睡得太晚，客厅的灯别忘记关。”
“知道了，妈妈。”
将近凌晨，只留一盏小灯的门厅里传来咔哒一声门响，卡卡西回来了。
他伸手揉揉脖颈，轻手轻脚地换了鞋。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个了，火影这个职位真是比当上忍累多了，看文件远比修炼的时间长，真不知道那些孩子们为什么一个个都以火影为目标。
未央和孩子们都睡了吧，他想。
“欢迎回来。”
卡卡西这才发现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千里，这么晚还没睡吗？”
“在等你啊。”
要是几年前，如其千里叛逆期闹别扭的时候，这句话简直如同天籁。
但是现在卡卡西只能抱歉道：“要是给我回复的事，明天办公室聊吧。我今天真的很累啊……”
千里有些犹豫，他忽略了对方状态的问题，这不是一个聊天的好时机，明天说也不是不行，就是在办公室不太好聊罢了。
他正想着，卡卡西已经坐到了他对面，“想说什么说吧。既然等到现在，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事吧。我还能坚持一下。”
“我今天去见了先代。”千里说。
卡卡西神情变得郑重起来，“纲手大人？”
“是，我想问她关于村子建设的看法。她说她支持您，而且最好向现任直接了解。”
卡卡西忍不住笑了，“她这是把皮球又踢给我了啊。不过她说得有道理哦。”继而正色道，“千里，对于忍者的未来你怎么看？”
“经过四战，各村忍者间的关系都不错，这些感情怎么也能再延续一代。各国大名府也在修生养息，这几十年应该是和平时代了。但是，人总会相互争斗，战争恐怕不会就此停止。”千里说，“至于忍者……总会存在的，也许会被叫做其它名字，但总会存在的。”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火影，不是忍者了呢？”卡卡西手肘支着桌面，双手相交，头抵在手背上盯着他问。
不是火影不难想象，但是不是忍者……卡卡西五岁成为忍者，六岁当上中忍，十二岁晋升上忍，他在人生的开始就和忍者挂钩，就算以后隐退，依旧是忍者。
千里虽然从来不提，但是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前行。
如果父亲不是忍者，他一时想象不出来自己会怎么样。
卡卡西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千里挠挠头，明明是自己先提问的，怎么反倒陷入困境，“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放在这个问题之后，先告诉我你的答案。”卡卡西说。
喂，这有点欺负人吧？
千里刚要张口反驳，卡卡西沉下眉心，语气已经变得严厉道：“不要逃避问题。”
卡卡西从未用这种态度跟两个孩子说过话，他这回拿出资深上忍的严格态度，明摆着不允许千里蒙混过关。
千里忽然同情起当年没在他手下通过考核返回忍校的小孩子们。
“是不是火影没什么所谓，你之前也不是嘛。如果有一天你不是忍者了，呃，但是以前做过的事情不会改变，做出的选择也不会变吧，我想我还是会以你为骄傲的。”千里叹道。老父亲真难哄。
卡卡西慢慢缓和了表情，微笑道：“你看，接受改变会比你想象的容易。既然知道时代会变，逃避是没有用的。早解决，忍者和村民的冲突会小很多，不然再过几年和可能演化成为整个木叶的落后。”
千里耳边又响起了他刚刚那句严厉的告诫——“不要逃避问题。”
原来这句话不光是对他说的，也是卡卡西对自己说的。
现在这个新规划越来越难推行，村民们因为环境、价值观改变不适应，忍者们为未来担忧，卡卡西的好友们其实也大多持保留意见，尽力配合而已。就连千里和千守，都是隐隐地反对。
继续推动下去这一块，卡卡西几乎是孤军奋战。
卡卡西已经很疲惫了，他目前的信念就是尽力做好眼下事，承担起该身上的责任。
两个孩子，千守还小，需要引导，未央和千里虽然能帮上忙，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父亲来做。而千里则成长得太快，不光有实力，手里还有部下，不得不把他当做大人来对话，理智地争取。
不支持父亲的决定这种事，卡卡西也经历过。在旗木朔茂去世后的那段时间，他十分不理解，也站在旁人的角度默默地苛责过。
然而今夜的谈话，不止在父子之间，也在火影和木叶上忍之间。
这只蝴蝶翅膀，很可能扇动出木叶未来五年的走向。
两人都不敢大意。
最终，千里深深吸口气，说：“我明白了。我退出暗部。”
五代目都选择了信任，千里也打算放手试一试。
卡卡西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还准备了一大堆关于村子建设，电力开发等等一系列措施的计划，来应对他的提问。
结果，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卡卡西的笑容终于有了几分轻松，“谢谢你，千里。”
至于转天卡卡西在办公室听汇报，知道了昨天自家两个儿子在山脚下的英勇事迹，而开始考虑千里担当重任是不是还太年轻时，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
第四次忍者大战结束五年后，也是旗木千里从暗部退出的第三年。
千里代表六代目谈下了和雷门公司合作，两方一起计划了许多项目，其中就包括雷门电车。
木叶隐村的居民和忍者们渐渐适应了现代化的生活，村子的建设稳定了下来，各行各业的效率也提高了。
年轻一代倒是很喜欢这位六代目，不然他们连电子游戏都玩不上。
深藏功与名的六代目也受够了无休无止的文件，鸣人也能独当一面了，最近正在和他商量继任的事。
“诶！我还太年轻了，三代目和五代目都是年龄很大了才退的，卡卡西老师的项目才刚刚顺利起来啊。”鸣人口无遮拦道。
“话也不是这样说。四代目成为火影的年纪可比你还年轻。正是因为我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才交给你，后面我也想歇歇了。”卡卡西说。
“这个、这个……”
“嘛，这也是不一时半刻能结束的事，至少会在千里和花火的婚礼之后，总之你先有个准备吧。”
“好的。说起来，他们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了吧？我和千里一下子成为亲戚了呢，和卡卡西老师也是。”鸣人开心地说。
“是啊。”卡卡西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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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笔者也万万没想到，这文完结五年后，竟然还能有一篇番外。水逆的力量是无穷的……
感谢基友陪我一起聊火影聊老卡聊千里，再推一下基友的文《火影之月落年华（天藏BG）》，番外有千里哦。
月落年华最后还要感叹下老卡的魅力，从少年到现在，随着年龄和理解力的加深，也对他有更深的认识。
能喜欢上卡卡西，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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