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戏，爱情如烟

　　十年，能够改变什么？霍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依旧阳光，脸上是那记忆中模糊又倍感熟悉的笑容。
　　那该死的笑容。
　　他们毕业后竟然再无联系，他似乎在躲他，而他，而他是不敢找他。
　　他只是从别人的耳中听说，他很好，过得很好，事业有成，美眷如花，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无私的人，但是却感到满足，那一份感情藏得那样深，那一夜热情与勇气散去后，徒留惨白孤独。
　　但是他来找他了，他想，他有点恨自己这样说，但是他想，为什么要来找他，既然已经不再联系，何苦又来搅乱自己。
　　不，自己不会乱，只要自己能坚持住，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依旧是他，自己依旧是自己，他依旧快乐，自己依旧平静。
　　“好多年没见了，霍大神，约你出来真是不容易！不过是该请你的，当初听说你去了T大，逢人就说我哥们T大建筑系，哈哈哈，长脸得很。”
　　霍成看着他，实在说不出你也很棒，听到他的声音，那些悸动涌来，不再是青春的热情，而是一种包裹着哀伤与麻木的感觉，窒息，迟钝。
　　钟致搅拌着那一杯拿铁，说着一些当年的趣事和一些同学最近的事情。
　　他说夏暮拍了电影后整被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缠的没办法。
　　他说田七跟于佳结婚了你知道不？可惜结婚那天你没来，可热闹了！
　　他说他依旧想周游世界，他说他现在太忙了，总是不能有时间去。
　　霍成偶尔答两句。钟致不觉得奇怪，影像中的霍成本来寡言。
　　“霍成，你当我是朋友么？”
　　霍成看着他的脸，希望从那双精神的丹凤眼中看出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知道，那么多年了，却越来越觉得，当初的你也许不曾把我当做朋友，一直是我一个人一头热。”钟致看向落地窗外，人来人往，明明那样繁华，却让人觉得荒芜。
　　沉默。
　　“没关系，我明白。今天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不过我等一下还有点事，可能要早点走。”
　　他看着他起身离开，看着他在门口转身朝他挥手，看着他消失。
　　他的右手纠着昂贵的西装。
　　他想要起身，他让他回来，他想让他听见，他想.......他想........
　　他想......
　　但是......
　　他没有勇气，毕生勇气，那一次耗尽，现在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青涩莽撞，拼尽全力，任内心翻滚，也不愿去触碰那份情感。
　　许久，他放松下来，或者说终于无力的缴械，再没有挣扎，只有一心空虚。

　　“请班次AA293的旅客到三号登机口登机。”
　　霍成看向玻璃外，不远处飞机着陆，慢慢停下来。
　　“Henson，我们可以登机了。”
　　助理Lucy站起身，看向自己的老板。
　　“再等一等。”
　　他想在看多一会，这样一片土地，也许不会再回来了，穷尽一生，也许这里有他最想要的东西，但是也就因为这样，这里才是他最不敢回来的地方。
　　在这里，他会失控，就像那一次，还有那一次，就像每一次，他会失控。
　　他不愿意事情变糟，不愿意毁掉大家的相安无事。
　　不能再回来，他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
　　只要他平安喜乐，一辈子，又算什么。

　　回复 7楼2013-08-05 02:48删除|

　　昼夜物语
　　建攻立业8
　　就这样错过了呀？好可惜

　　收起回复 8楼2013-08-05 02:57来自Android客户端删除|

　　浮世乱象: 哈哈，人生不就是不断地错过，能巧合是万分之一，不为虐心，只为写实。
　　删除| 2013-8-5 03:03 回复

　　世风日下_晕: 错过好啊，俺喜欢看这种错来错去最后HE的虐文，妈咪的那才叫小说么，一篇文通篇甜蜜怎么看得下去，要有起伏不是。。。
　　删除| 2013-8-5 03:23 回复

　　浮世乱象: 回复世风日下_晕 :同意，可是我比较喜欢BE，带感，虐心，值得你的拥有！
　　删除| 2013-8-5 03:36 回复

　　世风日下_晕: 回复浮世乱象 :噗，好吧。
　　删除| 2013-8-5 14:27 回复
　　我也说一句

　　鸠道长
　　可攻可受7
　　挽尊，加油，鼓励新人作者

　　收起回复 9楼2013-08-05 04:15删除|

　　浮世乱象: 写完鸟，来看看~
　　删除| 2013-8-5 14:46 回复
　　我也说一句

　　浮世乱象

　　五年过。
　　LA
　　霍成看着对面的女人，一如记忆中的美丽。三十八九的女子，依旧明艳。
　　“霍大神，你现在真是属于见不到的人物了，我们这种老百姓只能在电视上过过瘾，说是同学都没人信。”
　　他们也像一般的老同学一般聊着，聊着当年，聊着现在，聊着未来。
　　只是没有一般的戒备，嫉妒。她无需瞻前顾后，谁又知道这一世还能见几次面。
　　她说：“当初整个学校就羡慕我们班感情最好。”
　　她说：“毕业后也是，大家感情真的好，毕竟当初每一分都那样真实。”
　　她说：“但是霍成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的同学会，你来过几次？”
　　她嬉笑，似乎依旧是当年那个全班最漂亮的小女生，明媚动人，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平凡的学生，只有沉默，不知如何回话。
　　他记得那些在晚自习后，她的生日聚会上起哄的声音，那些把钟致推上讲台的男生，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但是记忆中他们依旧那样，拥有他已经褪色的青春。
　　好像时光没有流去。但也只是好像。再没有更多，没有。
　　他突然想起来那首歌，那些花儿，在人海中，自己还能否认出他们？他不知道。
　　“记得当年霍大神的历史笔记都被文科生疯抢，真是风头一时无二。当年班上传最多的就是你的作业，现在想想也好笑，当年还为你的作业吵过架。那个时候真羡慕钟致，老是第一个拿到你的作业。”
　　似乎于佳说了什么不妥的话，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
　　压抑的沉寂突然破蛹，蔓延。
　　许久，她才开口。
　　“哎，真是，每次想到他我就难过，我也是刚刚知道。”
　　于佳眼中已经有泪。
　　霍成觉得自己突然僵硬了。他过的不好？他的心中掀涌起猜测，怎么了，工作，家庭，生活？那一方面，还是人病了，为什么要难过，他怎么了。
　　他看着于佳抹去眼泪，内心波涛汹涌，表面沉默如常。
　　“真是.......我真的不知道，他那样好的人，那样好。”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冷的湖，僵硬。
　　“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有，老天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霍成猛地站起身，瞪着低头抹泪的于佳，他突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没有了？什么叫没有了？！
　　霍成感到晕眩，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好像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跌坐在椅子上。
　　他感觉这个世界似乎一时间变得陌生。
　　周围那样嘈杂。
　　安静点，他只是想记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良久，他才看清身边的人，听清周围的声音。
　　“霍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是汗，冰冷无比。
　　他擦去冷汗，试着调节自己的呼吸，然后抱歉地示意她自己没事。
　　但是最后他逃开了，他没有继续听她说，他选择了逃避。
　　逃避一个没有自己的世界。
　　他回到公寓，喝了一杯红酒，他睡着了，宛如再也不愿意醒来，睡得那样深，连梦都没有，没有关于那个人的笑貌音容。
　　那一夜，洛杉矶依旧辉煌，却无星。
　　或者说，洛杉矶依旧辉煌，所以，无星。

　　回复 10楼2013-08-05 12:19删除|

　　浮世乱象
　　把楼浮起来~~

　　回复 11楼2013-08-05 12:38删除|

　　浮世乱象

　　三年后，当他终于有勇气面对一切，他回到了那座冰冷的城市。
　　机场依旧繁华，人来人往。
　　他来了解这一切。
　　一切那样的平常，IT新贵，癌症，英年早殒。在自己离开后的一年。
　　没有一丝异常。
　　不对，异常的是自己，正如十多年来的一切，异常的从来都是自己。
　　夏暮递过来一个木头箱子，一把钥匙。
　　“你终于来了。”
　　他说。
　　没有更多的哀情，声音甚至冰冷。
　　他接过一切，似乎连同那段回忆。
　　他们没有说更多，夏暮不多说，自己没有问。
　　地址用油性笔写在木箱上，木箱保存得很好，他捧着木箱，来到那座公寓。
　　他打开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打开它，霍成，打开它，这一切你已经幻想过了，你也愿意接受了不是么？
　　房子装修得温馨，看得出主人很用心。
　　他静静走进去，看着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那个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曾经一次次地幻想，或者他们住在一起，哪怕只是普通的室友，那样应该会让自己幸福的死去，他又一次一次掐灭自己的幻想，告诉自己不要做这样愚蠢的梦。
　　终于有一天他走进这个他幻想了这么久的屋子，那个人却不在了了。
　　他缓慢地去感受那个人的生活，那样的温馨，充满对生活的向往，至少他是幸福的吧。不像自己。
　　他看着客厅的一面墙，涂了特殊的材料，上面用大头针扎着各种资料，还有，唯一一张照片，是他和他，在毕业旅行的那天，他们在烧烤，自己的脸上有两个黑色的指印，而罪魁祸首却在一旁朝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
　　也是这时，
　　他哭了。
　　终于哭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声的流泪，当他被滴落在自己手上的冰凉惊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用手捂着脸，他呜咽。
　　三年他不曾哭过，十年他不曾哭过，二十年他不曾哭过。
　　今天，他哭了。
　　为了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为了一个活在现实中的自己。
　　客厅的电话响了，他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他不想接，任由电话响动。
　　一遍又一遍，惟有那个人锲而不舍。
　　他终于看了眼来电显示，夏暮。
　　他拿起电话，两边沉默。
　　“觉得房子怎么样。”
　　霍成没有答话，两边又是沉默。
　　“哎，”夏暮叹了一口气，疲惫再难以遮掩，“明天上午十点半，古塘街的SOICI律师事务所，我们来办手续。”
　　“什么手续。”
　　“钟致说，如果有一天你来问他，那就把木箱和房子给你。”夏暮停顿一下，“房子一直都是我在打理，有专门的人做清洁。那是他一直住的地方，他一直不肯搬家。”
　　霍成没有说话。
　　“不问问为什么吗？”
　　夏暮没有等他回答，说：“那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了。”

　　回复 12楼2013-08-05 12:51删除|

　　浮世乱象
　　俺会厚脸皮地把楼浮起来~

　　回复 13楼2013-08-05 13:00删除|

　　浮世乱象

　　在专业麻利的律师负责下，办手续只是签名，等待。
　　“终于可以不用帮他看房子了。”夏暮扯出一个笑容，“他应该另外给我一笔物业管理费。这么多年，我两个地方跑来跑去，机票总该给我。”
　　他们坐在靠窗的办公室中，可以从窗户中看见窗外灰色的天空。
　　律师回来，跟他们说明一些剩余的问题，还有一些其他的手续，十二点半，两个人走出事务所。
　　“虽然我应该说，请你吃个饭吧，但我真的说不出来，霍成，抱歉。”夏暮在临走时说道，然后坐上一辆银色的轿车离开。
　　拒绝了夏暮搭他好意的霍成，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收拾东西，退房。
　　他在那个房子睡了一个星期，助理lucy催了好几次，办理好手续。
　　他越来越没有关于他的回忆，他不敢去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箱。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什么都想不了，连他也想不了，钟致，他只是能记起这个名字，他会突然忘记这个房子，然后想起这个名字，然后再也无法想别的了。
　　他的脑袋似乎一直胀痛。
　　却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Lucy终于无法再等，赶到中国接她的老板，被霍成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事，他一遍一遍说给她听，说给自己听。
　　终于，他又离开了这座城市，他没有带走房子里的任何东西，连同那个箱子也只是静静放在角落，他来的时候没有带来什么，所以走的时候他不会带走什么。
　　他还一样。
　　也许吧，也许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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