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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之祸
凤王殿下奉旨前往皇陵祭拜仁诚太子,遇押送粮食灾银官兵,不料祭拜后离开皇陵却得知队伍遭劫,当下前往追缉,所幸那群强盗未走多远,一日便追上了,乘着强盗放松警惕,当夜将遭抢之物悉数夺回,担心延误救灾,已调来大批官兵护送前往了东南。
数日后,暴雨停歇,水落归槽。
只自女帝登位,锦澜便灾祸不断,市井渐有传言,女帝以女子之身登位临朝有违天意,种种灾祸便是上天示警,如不及时拨乱反正,怕有亡国之祸。
锦清夜身处深宫,却也闻得此留言,可见流传之广,如不能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锦清夜却不见着急,傍晚时辰用过晚膳,叫来白芷白苏,吩咐她们准备几套男装便歇息去了。
翌日清晨天微亮,锦清夜便让白芷来服侍梳妆洗漱,棠儿拿来帝服,却被她抬首阻了。
“拿昨日准备那几套服饰过来,你们也下去换上。”
女帝旨意自是不敢违抗,换了服侍侯于外间等候。
锦清夜自屏风后出来,一袭白衣,清贵疏离,眉目更是清俊如画,便是身形单薄,却不会令人联想是女子之身,甚至与凤王、顾相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出得宫门,锦清夜一行便往西门而去,却不知城墙之上,有一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名守门侍卫匆匆上来,行礼道:“相爷,陛下出宫了。”
“派人暗中保护,切勿让陛下损伤分毫。”
“是。”
“大病初愈,就这般心急出宫,终究沉不住气了吗?”顾如初勾唇一笑,却含了几分冰冷。
几人到了市集找了辆马车便往城郊而去,棠儿是女帝回宫之后才到身边服侍,自是不知道她此行出宫有何目的,看白苏白芷神色如常,想来是清楚,只是女帝上车之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她自是不能开口打扰,幸而路程不远,一个时辰后她们便到了目的地,乃是一座庵堂,水月庵。
云浮城庙宇众多,哪一座都比眼前这小小庵堂鼎盛,何况皇宫旁不远便有护国寺,女帝舟车劳顿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有何目的。
庵堂出来一人,行礼问道:“阿尼陀佛,几位施主不知从何而来?来此何事?”
锦清夜还礼,“不过无意到此,不知师太可否让弟子进去上一炷香,聊表心意?”
“佛门之地,便是广开方便之门,施主有心,自是无任欢迎。”
“多谢。”
上了香便让白芷去添香油钱,锦清夜走出佛堂,却见院前梧桐繁盛。日光极好,撒下却只余点点斑驳,树下有一姑子打扫,手下轻缓,有条不紊满是怜惜慈爱……锦清夜便站在门前看着,不上前,不开口。
纵是早上,天气也已是很闷热,她们所站之处有日光照射,不一会儿便觉难受,白苏上前,轻言:“公子,日光烈,小心身子。”
锦清夜却不回应,只问主持,“师太,敢问那位师傅法号?”
“施主认得静辞?”
静辞?静然辞去?“不识。”恰逢白芷回来,便道:“弟子不扰贵庵清修了,告辞。”
出得大门,静辞却追了出来,“施主留步。”
锦清夜回身,“不知师傅有何事?”
上前几步,交与她一物,乃是一块玉佩,“此乃施主母亲之物,现物归原主。”
握于手心,微微凉意沁入,微微一笑,“多谢师傅。”
“施主保重!”
“师傅保重!”
当夜,水月庵静辞圆寂,火葬,骨灰随风散去。
离得水月庵,锦清夜却不着急回宫,到了城里便遣去马车,与三个丫头步行闲逛,三人身上都是男装,本就是清秀佳人,如此便是面如冠玉,一路走来引了许多目光,却不多理会,只一摊摊看过来,似乎什么都是新奇。
“那儿有个茶楼,我们上去歇歇脚。”
只是不等她们踏入,便已有人出来相迎,样子如何都不会是店家小二。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相邀一聚。”便是礼数周全,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如此之人,定是不能小觑的,她们之中,白苏白芷武功都不差,但若真动起手,怕也讨不了便宜,只是如此情形,也不能拒了。
“有劳。”既是不能躲过,便只好坦然,何况福祸相依,怎知一定是绝境?
上得二楼雅间,三个丫头却被留于外间,只言主人只见一人。
锦清夜推开门扇,首入眼目是一方屏风,材质普通,做工却精细,上头画工更是绝伦,飞涧奔腾却有幽然淡泊之感,草木微黄但有繁盛之静美……锦澜上下,唯有一人有此造诣,鬼画师应彦,应彦之作竟会在这儿小小茶楼之中,着实令人不解。
“公子想就一直留于屏风之后吗?”忽起的人声,倒骇了锦清夜一跳,只更不解为何这声音这般耳熟。
绕过屏风,豁然入目是一方水镜,极目无穷,偶有微风,激起点点波光涟漪……一下便似离了尘俗,只是这种种都比不上木台之上所坐之人,茶香袅袅,面容如烟。
“公子请坐。”
坐下,接过茶碗,“如此美景,让人以为是瑶池仙境呢,这店家真是心思不凡。”
“在下初见时,亦是和公子一般心境。”
“只是此景,殿下是如何看见我在市集?”
凤玄引起身走向另一边,伸手一推,窗棂之后便是云浮城东市,尘世与仙境,竟只是一墙之隔?
是尘世是仙境,全凭个人。
“朕甚喜这无穷碧波,是城外月亮湖吧。”
“正是。”
“月亮湖凤凰花绚烂,想来正是花开时节,不知殿下可否陪同朕去领略一番?”
凤玄引闻言一愣,“臣本打算明日早朝便向陛下辞行,回守边关。”
皱眉,很有几分不明,“如何这般匆忙?殿下回城不过数月……何况如今边关平静,殿下实不必这般着急。”
“驻守边关,乃是臣之职责所在。”
“殿下是因近日城中喧嚣流言?殿下大可安心,朕自是知道殿下忠心……”
女帝登位有违天意,凤王殿下战功赫赫德才兼备,方是锦澜之主,便是身处深宫,锦清夜却还是知道详细,不知是流言真是这般流传甚广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流言之祸,如决堤之蚁,陛下还是小心为上。”
锦清夜噗嗤一笑,起身走近窗边,看碧空如洗,水色如练。却不听凤玄引反应,回首,他正皱眉看着自己。不由言道:“流言之毒,朕自是明了,只是殿下莫忘事关你我,莫非殿下要我防着你?”
“……其实说来,殿下是仁诚太子义子,还是朕之兄长,锦澜江山亦是有赖殿下才能平安无虞,流言之事,还请殿下不要再挂怀心中,不然朕真会心感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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