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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用果酱罐做水杯的理由
蔡金岩虽然才十六岁,生活习惯却跟老干部差不多。九月份秋老虎还没走,还是穿短袖喝冰水的季节,只有蔡金岩在拿保温杯泡菊花茶。为了更好地泡茶,他甚至买了一个很贵的黄色保温杯。
“这么贵?”同桌的席安贤听他说了价格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保温性能对得起价钱吗?”
“一天下来还是温的!”蔡金岩自豪地挺起胸脯。
但是保温效果太好也有它的不便之处。新泡的茶太烫,喜喝热饮如蔡金岩也入不了口;保温杯性能又太好,敞着盖子放了两节课也不见凉下来。
渴得发慌的蔡金岩手里摆弄着保温杯的盖子,看看被风吹起的窗帘,又看了看窗外窄窄的小窗台,陷入了沉思。
“放外面吹吹风是不是凉得快点?”
席安贤听他说了,也伸头看窗外。外面的窗台很窄,只比保温杯的直径大一点,还似乎有点向外斜。八班的教室窗户正对着教工宿舍,那是一栋二层小楼,从五楼的八班看下去,可以看到房顶上横七竖八躺着些被老师抓到没收然后丢出去的书本玩具。
席安贤看了看那些书本玩具的尸体:“不会掉下去吗?”
“保温杯这么重,没事。”
“那你放吧。”
蔡金岩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把敞着盖子的保温杯放到外面的窗台上。黄色的保温杯微微冒着热气,被风吹着斜斜地飘散;杯子的主人坐一边看着,觉得很有希望。
“下节课上完大概就能喝了。”
一节语文课过了四十分钟,大家都相安无事。
周围的同学们对他开着窗户没有什么意见,正好吹吹风凉快一下。语文老先生向来一心只管讲课,对学生在窗户外面放了什么东西全当没看见。保温杯也确实很争气,一抹明黄凭着重量稳稳站在窗外,杯口斜斜地飘着蒸汽。
可是第四十三分钟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刮起了一阵大风。
蓝色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先是被风鼓起,接着扬起一角,然后整个瘪下去,向着窗外又鼓起来——整个过程在蔡金岩看来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
等窗帘恢复原状的时候,他的保温杯已经不在那里了。
想必大家都听见了保温杯坠楼摔在水泥上的响声。连专注讲课别的什么也不管的语文老先生都看过来了。蔡金岩手里拿着杯子盖,不顾还在上课,站起来就往外看。
那一抹明黄色落在了教工宿舍的楼顶上,成了那些书本玩具的新朋友。远远的能看到金属的外壳有些变形,但它还在滚动着。热水和泡开的菊花洒了一大片,似乎还在冒着一点热气。
语文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蔡金岩旁边:“你没事吧?”
“没事……”蔡金岩恍惚地捏着保温杯盖。
“没事就坐下。”
这天蔡金岩没有办法,买了矿泉水喝。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开心,是喝不到热水的不开心,甚至盖过了新买的保温杯跳楼的伤心。
不过他第二天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快活。
“我弄到了低成本又好用的水杯!”他这么说道。
周围的同学们看了看他。蔡金岩手上捧着个装草莓果酱的玻璃罐。罐子不大,和辣椒酱的玻璃瓶子差不多,标签被仔细洗去了。除了盖子上写着的“草莓酱”,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它本来的用途。
“你越来越老干部了。只有老干部干这种事情。”席安贤评价道。
一节课过后,蔡金岩才发现这个新水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用。热胀冷缩,里面泡的茶冷却之后,罐盖就被牢牢吸住了,他努力半天,怎么也拧不开。
“这怎么办?”
“我帮你?”
席安贤接过罐子,一把拧开,交还给目瞪口呆的蔡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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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高中时代的真实事件,虽然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破事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