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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走到一条黑巷子,云俦怕黑,想转身往回走。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巷子口的房子里。
只晚了一小会儿的青山在黑巷子里左右徘徊,她已经找不到了云俦。青山很后悔当时没有及时拉住她。她一直找出了巷子,都没有看见云俦的半点踪影。
“你终于出宫了。”
一听到这浑厚的男子声音,刚刚还在为自己担忧的云俦立即没了慌张。她看着那人将蜡烛点亮,又将戴在脸上的黑面巾摘下。慌乱的神情被会心的微笑所取代,云俦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
“你笑起来还是这么美。”足足比云俦高一个头的男子也跟着她笑了,脸上没有丝毫绑架者的凶神恶煞。
上前轻轻拥住这个名唤楚弘的男子,云俦之前的气愤与恐惧都被此刻的幸福感觉一扫而光。她圈着楚弘的肩膀,想一诉心里的思念,实际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怎么一直都不说话。”男子急了,他好久都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了。他很想念。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他的拥抱几乎要让云俦窒息,可是云俦说出来的这句话,让他松开了怀里的人。
“不是。”
“那你还要我帮你做什么?”
“其实,你可以说些别的,例如你想念我,等等。可你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些话呢?”楚弘的眼底流露出的忧郁,让云俦曾经特别迷恋又特别心疼。可现在的云俦对此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一种嫌恶的感觉。
冷笑一声,云俦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般尖锐。她只知道自己很受伤,心里好似被人生生灌满了铅铁,沉重得让她几乎再难正视眼前的人。
“我之于你,其实什么都不算。”
多年的宫廷生活,磨灭了太多东西。那个寻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触及的地方,却是一些人一生的囚牢,一生的磨难源头。在那里面,连空气都是污浊的、令人窒息的,带着浓烈呛鼻的血腥味。生活在里面的人,若是没有人一直无私的庇佑着,便要将心炼成刀刃,化作魔鬼。在那里,很多最简单的不过的东西,都是奢望。
她的语气太平常了,平常到令站在她面前的已经长成了男人的男孩愣住。能把情绪控制得如此之好,皇宫确实是个加速人成长的神奇地方。
“云俦,我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复兴楚国,是我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
“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受到诅咒的那个人都将是自己——楚云俦。
再次抱紧云俦,楚弘内心燃起的黑色火焰让自己都毛骨悚然。他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让一个单纯无辜的少女,一步步,设计杀害自己的父亲。可,要有得,就必须要有舍弃。
“难道这些年姑妈还没有教会你什么吗?别忘了,那个人也是你母亲的丈夫,可是,你的母亲绝不会像你这样。复兴楚国,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这次是云俦主动松开了楚弘。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动作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开始若即若离,楚弘隐约觉得不妙。
“包括牺牲你我的感情?你这样是在一步步摧毁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知道吗?而且,父皇没你们想得那么傻,包括我的母后。最傻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这边云仪正要走进客栈大门,一个女子突如其来地撞倒了她。她吃痛地揉着扭伤的脚,抬头将目光投到那名女子身上,女子对着她柔媚一笑。她笑容中的深意云仪尚未领悟到,身子已被她扶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害你扭到脚了,我送你回房间去吧。请记好了哦,我叫叶绿雪。你可以叫我雪儿。”
云仪皱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了雪儿自己的名字。
雪儿将她扶到床上就走了,她走了不多久,云仪觉得很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窗外人影晃动,给客人来送热水的小二随意瞄了眼那群人,见他们抬着箱子,身上都带着武器,知道是走镖的,也就没再多看。
青山寻了一个时辰,最终在回去客栈必经的那条街上遇到了失魂落魄的云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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