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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响雷
晚上我想回到寝室我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好了今天下午去机场为夏宜鸣接机的,结果我把这事情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的生活要是出现像我这样的重大变故肯定也会失忆的,而且还是选择性失忆。
我唯唯诺诺地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夏先生,你安然抵达上海了吗?我今天有点事情,没来得及去,不好意思啊。
没反应。
我接着发了一条:夏公子,你到了上海没有了啊?人家很担心你耶!
没反应。
我又发了一条:小夏子,你是不是被劫机了?没的话你回一下我啊!
还是没反应。
人脸皮也是有厚度的,我总不能总拿我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啊。我决定发最后一条:夏宜鸣,你别回上海了!!!
然后扔了手机我就睡觉去了。我躺在床上,一躺就躺到了十二点多,估计是白天睡得太饱和了,躺到现在也没能睡着,满脑子都是线性代数的卷子和老师阴森森的面容。
快一点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夏宜鸣的,心里还是有点儿赌气,接了电话,我没吭声。
夏宜鸣说:“这么晚你还不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觉,我正睡着香着,偏偏就被你这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那半夜三更的是谁在刷人人,说什么考试的。”
“是我,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了?又玩出什么幺蛾子?”
“不用你管。”我有点赌气他下午不回我信息。
“我也没说我要管,我就是觉得挺新鲜的。”
我有点生气了,“滚!”
“文明点!”
“我就不文明怎么了啊?听不顺耳你别听啊!”
“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很烦那你知不知道?”
“你......”
“以后别管我!”
“行行行,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我是你的谁谁谁啊,我凭什么要管你?”
“砰”我快气结了,扔了电话。
......
这两天我一直在自己的旷考中心惊肉跳地度过,可是我没曾想到的是,更让我心惊肉跳的事情就在随后发生了。
那是周五的下午,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刚出教学楼没多久,就看到三打扮得特缤纷亮丽的小青年男女拦在马路中央,一脸霸气侧漏的样子。我当时还在想,谁招惹了这种社会问题青年啊。
正想着,我就看到其中两个黝黑精壮的男的朝我快步走来,一把抓住我,一左一右携着我就往前走。
我愣愣地问道:“你们谁啊?我不认识你们啊,你们找错人了吧。”
旁边一个留着短发的、长得阴阳怪气的女的把嘴里的烟头一吐,恶狠狠地说:“给老子闭嘴了,再废话一句,老子当场让你好看。”
我刚要张口大叫,却发现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还跟见了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就像是我有什么传染病一样,我心下一凉,只能任由他们拖着我走。
路过教超的时候,正巧碰见董越,他捧着篮球站在门口,我想也没想,便冲着董越叫道:“董越,救我!”然后死命挣扎着望着他。
那阴阳女停了下来,转身冷冷地对董越说:“别多管闲事。”便拽着我的头发往前拖。
我的头发被她扯的生疼,感觉头皮都要被撕掉了,斜眼看着董越在原地站着,又看到傅宁向我跑来,却被董越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拉了回去。
我被他们三个拖到了学校废弃的网球场地,荒无人烟。
一个抽着烟的女人站在那里,头发红如血。她回转头,我这才发现原来是蛙灵。
我挺诧异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是我们也就是背地里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没什么天大的过节要让她对我如此兴师动众啊!居然还能找到我学校来,还能精确地找到我教学楼,我真挺佩服她的。
这姑娘,没我想的那么嗲,也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想到现在这样子的情景之下,矛盾已经白热化了,我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我说:“原来是蛙灵姐,真是的,大老远来我们学校游玩也不通知妹妹我一声,我还以为是哪个吃饱了撑得慌的没事来找我呢!”
蛙灵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说:“呵,我以为大学里的小姑娘都干干净净的、规规矩矩的,现在看来不能小看啊,大学里的小姑娘能耐都挺大,居然连别人老公都敢睡......”
我脑子转了三圈,心想谁老公?我跟谁老公?蛙灵老公?没听说蛙灵结婚了啊?这不是在和阿积过日子吗?我一拍脑袋,才幡然醒悟,蛙灵是为阿积和我在宾馆的事来找麻烦的!
这事情不就我和阿积知道吗?怎么传到蛙灵耳里去了?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啊!废话,我和阿积也没燃成火啊?也就是两具各睡各的死尸。
长生天作证,我们可真是清清白白,一干二净的。更何况要不是那个死阿积,我至于考试没考成么?想到这个我就伤心,还没走出绝望的阴影,他妈的现在又跳出一个女的在我面前无端来是非。
蛙灵见我半天没说话,咬着牙说道:“从第一天我见到你,我就厌恶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长了一副乖巧惹人怜的小女生模样,你不化妆不打扮你就很美,可是我就是觉得恶心。为了阿积,我可以忍受,但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你也应该想到你会有今天,如果我不给你点儿教训,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贱!”
说完,她一个巴掌扇了下来,脆生生地回响在场馆内,要不是亲眼看着她一巴掌落在我脸上,我还以为是晴空打了个响雷。
我被那巴掌扇得目瞪口呆,整个人愣住了,我路安青长那么大,我路安青活了这二十年,除了女金刚那次以外,我还没被人打过,更别说她蛙灵了。
不是我说,从小到大,我爸妈虽然不怎么管我,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被风吹坏了。别说打我了,平日里凶我一句我姥姥都得说我妈半天。长那么大,我还没被人主动打过,更别说这一巴掌了。
可是,可她,蛙灵凭什么打人?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动手打我?我……
我做错什么了?
我到底哪里让她这么生气,居然要给我一巴掌,还下手那么重?
我很想告诉他,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和阿积同床共枕,我们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我还想告诉她,从前阿积被他爸打出家门没地方过夜,都是睡我家里的,我妈都特心疼他。
我最想告诉他的还是,从小到大,阿积一直在保护我和向宇,向宇曾说过,他就是我们没血缘的亲哥哥啊。
蛙灵她不懂,她没能参与我们的过去,却要一掌终结我们的现在。
我有点哀伤,她太爱阿积了,爱到嫉妒与排他。我能怪她吗?阿积生命中终于有了一份有重量的爱。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那一巴掌划过我的眼睛,我甚至觉得我的泪腺都被她划破了,一时间我的眼泪水就要流了下来,但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许哭。
蛙灵见我毫无反应,恼恨交加,像一个受到羞耻的女皇一样站在我面前,然后又扬起了她的手,就在我等着再挨她的这一个巴掌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飞快地把我面前的一个男的冲倒在地,然后迅速拉过我,把我拉到他身后。
董越,是他吗?
“我操你丫的,你们想干嘛?动手是吧?行啊!一个人上还是都上?我告诉你们,今天要么现在走人,要么跟我死磕到底,我今天就算把命放在了,你特么也别想活!”
一口京片子再熟悉不过,是夏宜鸣。
我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角,低声道:“别。”
夏宜鸣没理会我,把我往后一推,就要往前冲,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我说:“求你了。”
夏宜鸣回头望着我,带着点疑惑,没说话。独蛙灵睁着那双被施了诅咒的眼睛看着我,不发一言。一时半会也没人说话,整个网球场一时间气氛有点儿压抑。
就这样足足看了我五分钟,然后她用一种让我难以忘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留了一句“还是会见的”,便带着她的部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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