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蔡吉

　　第二十七章窈窕淑女乎？

　　话说蔡吉面对袁绍父子装傻充愣，只求不得罪人，太太平平回东莱。对于历史上袁绍任命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牧的做法，蔡吉觉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本来立嫡立长还是立贤都是各有利弊。从政治稳定上来看，立嫡立长无疑是最稳妥且无异议的做法，但长期而言，缺乏竞争的后果大家都知道。关键是袁绍没有看清他所处的环境，在外敌四顾的情况下，内部的稳定压倒一切。如果继承人问题变成了内斗，那袁氏一门覆灭是迟早的事。
　　蔡吉还想着置身事外，谁料袁绍又向蔡吉交代起来，“蔡府君德才兼备，又统领东莱郡。犬子此番经略青州，还得仰仗蔡府君从旁辅佐。”
　　辅佐袁谭？打仗？虽说这种必胜之仗打了好处多多，但蔡吉并不是很想参与，她和蔡子梅不同，她比较欣赏那种慢慢蚕食的和平演变。
　　蔡吉还来不及找借口推掉，那边的袁谭就忍不住跳出来，大声否决道，“父亲，吾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要闺阁女子辅佐。小蔡府君还等着早择佳婿，辞官相夫教子呢，吾等岂能耽搁小蔡府君的青春！”
　　蔡吉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这样捧着这位大爷，他还是如此看不起她，当然话是比原著好听多了，但沙猪还是沙猪。
　　袁谭当然看不起她，他觉得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就是在谄媚他袁家，瞧她一会哭一会笑的，多会做戏，几句话就逗得父亲乐不可支，和他后母刘夫人一个腔调。不知道她的东莱是否就是靠这些女人的小把戏从那帮男人那儿骗来的。
　　蔡吉还不知道在袁谭心里她已经可以和刘夫人相提并论，都是爱耍心机，玩宅斗的高手。她总得表个态吧，看看众人，她诚恳地向袁绍躬身道，“左将军，大公子，请放心。吉现既为东莱太守，定会尽全力辅佐大公子平定青州。至于吉的婚事嘛，此乃后堂之事，且吉倾慕卓文君一世一双人，已立下誓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否则宁孤老终身。”蔡吉的意思很明白，各位都别忙着给我保媒拉纤了，先干正经事要紧。同时我即不会给人做妾室，也不会给老公纳小妾，想要左拥右抱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所以袁家公子们你们是没戏的。现在本姑娘一家只有我一个，没有父母之命可从。哈哈，我的婚姻我做主。
　　听罢蔡吉的一番高论，袁绍等人的脸沉下来了，不识抬举。郭图心中也在鄙夷蔡吉的不识相，不过他转念一想若蔡吉如此执念于情爱，倒不失为好事，只要送她一个男人就可以解决了。这总比她充满野心想做诸侯的好。于是他出来打了个圆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这终是小儿女的私事。今日小蔡府君乃是作为东莱太守来觐见主公。后宅之事不急一时，待议，待议即可。”
　　蔡吉瞥瞥郭图，心道还好她刚到邺城就派人给这老头送了几张上好的貂皮做衣服以求他的照应，看来这东西没白送。
　　有了郭图这个台阶，袁绍的脸色好了点，是啊，他也没想好让哪个儿子娶蔡吉呢，这事确实不急于一时。袁尚则从头到尾好奇地看着蔡吉，作为一郡之首的蔡吉要学卓文君，这可不像传说中的“女中管子”。谁会是她的司马相如呢？会是尚未婚配的自己吗？可惜他对打猎的兴趣胜于弹琴做赋。
　　不管是袁尚的好奇，袁熙的置身事外，还是袁谭的不屑一顾（估计这位是深受了刘夫人打击，以为蔡吉就是那种口蜜腹剑的女人），蔡吉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袁绍的召见。接下来她准备去拜访一下那位能量不小的刘夫人，有时候夫人路线也是要走走的，说不定效果更好。于是蔡吉赶在袁绍游猎前拜见了闻名已久的刘夫人。
　　“小府君客气了。”雍容华丽的刘夫人扫了一眼蔡吉孝敬的那盒海珠淡淡地说，但眉宇间却遮不住她的喜悦。是啊，女人谁不喜欢漂亮的首饰，蔡吉也是女人，自然清楚得很，也肉痛得很。这盒好东西可是她托了段融和管承两人才搞到手的，当然代价也是不小的，亏得其他人不是很清楚她的代价，否则肯定会以为她什么鬼附身了呢。而段融、管承，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海贼，又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不会探究她的举动。看来礼物送得到位了，接下来她的话怎么才能到位呢？
　　蔡吉借低头喝茶之际，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道，“哪里，哪里，夫人乃是袁公敬重之人，吉孝敬夫人也是应该的。”
　　刘夫人闻言笑了，想这个女娃倒是识趣，又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就问道，“小府君，可是在邺城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如此闷闷不乐？”
　　“唉，夫人莫问了，邺城诸君待吉均好，是吉自己想不开而已。”蔡吉故意吊吊她胃口。
　　“哦？何事让小府君想不开啊？汝可是有名的女中管子呐。”刘夫人好奇起来。
　　“夫人休得取笑。还不是为了袁大公子的事。”蔡吉说一半留一半，观察刘夫人的脸色。
　　“哼，他又有什么事让小府君烦恼阿？”
　　果然提到袁谭，刘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这个继母不喜欢大儿子已到了无需掩饰的地步了。这样就好，蔡吉心知自己已成功了一半，她接着说道，“夫人可知昨日袁公任命大公子为青州刺史，又让吉全力辅佐，似有联姻之意。原本吉为东莱太守，辅佐大公子自是吉的本分。然吉观昨日堂上之人，处处谈论吉的终身，其意不在吉的东莱太守，反似在吉的女儿身。”
　　刘夫人这里早就有人详细向她汇报了昨日堂上的情景，心中当然清楚得很，不禁微微冷笑，心道这个死老头去年才给二儿子定亲中山甄家，现在又为大儿子保起了媒，真是忙得很啊！然她却开口道，“小府君不是说要效仿卓文君，找一可心之人嘛，怎么袁大公子不行吗？”
　　蔡吉心知女人若是老公有第三者肯定是不依不饶，但儿子又两样了，儿子的女人多多益善呐，这就是人性自私的地方，位置不同，看同一件事的角度也就不同了。自己昨日说要一世一双人，作为袁尚的母亲，刘夫人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虽然她自己忙于斗其他姬妾，但儿子只有一个老婆，她还是会不舒服的。于是蔡吉叹了一口气道，“吉虽年幼，但也知家和万事兴。大公子早视吉为妲己之流，以他的性情，又怎是吉的良人。吉既为东莱太守，受朝廷任命，已非一般孤女，又怎能受大公子轻视。这不但是吉的脸面，也是朝廷的脸面。”
　　说到这里，刘夫人也觉得凭袁谭那个没脑子的是不太适合身为东莱太守的蔡吉。先不说袁谭已经娶妻，蔡吉做妾室好不好看，就看他对蔡吉的态度也没法让人家女孩子喜欢他。蔡吉出身书香门第，现又有东莱郡做嫁妆，看她今天送的礼来说，真是出手阔卓，也不知其在东莱赚了多少。刘夫人又细细打量了蔡吉一番，见蔡吉虽不说是绝色美女，也是清秀佳人一枚。吾家尚儿与她恰是同岁，莫不是天定的缘分？只是此女心气颇高，不知日后是否降得住她？
　　不说刘夫人心里的小算盘，就说蔡吉。蔡吉也曾考虑过袁蔡联姻的可能性，其中袁熙、袁尚还能凑合，但袁熙已经有老婆了，而袁尚一想到他那位控制欲极强且手段恶毒的老妈，蔡吉就没兴趣了。《三国志袁绍传》有云：“刘氏甚妒忌，绍死，僵尸未殡，宠妾五人，妻尽杀之。以为死者有知，当复见绍。乃髡头墨面，以毁其形。”她儿子袁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与这样一对母子斗智斗勇绝对是浪费生命，蔡吉才不想把有限的时间花在无限的宅斗中呢。现在巴结她，只不过想借此避开袁谭的锋芒。蔡吉又接着道，“大公子乃袁公嫡长子，袁氏一门四世三公，若成好事，自是吉高攀了。然男女之间讲的是情投意合，大公子已对吉不喜，日后吉的日子必是愁苦，又怎么有心思侍奉身为母亲的夫人您呢？”
　　一句“嫡长子”真真刺到了刘夫人的心上。自己虽得袁绍的喜爱，但他喜欢的女人又何止她一个；儿子虽是嫡子，但上面还有个嫡长子。蔡吉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袁谭夫妻又怎么会将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在这偌大将军府，她唯一可以仰仗的也只有她的儿子袁尚而已。她怎么会糊涂到让袁谭娶蔡吉，平白多一个助力呢？
　　“小府君，多虑了。吾夫君只是让汝辅佐大公子，哪有什么婚配之事，若有此意，吾岂能不知，毕竟吾还是大公子的母亲。”刘夫人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说。
　　“如此是吉多想了。夫人莫怪，女儿家夫婿自是第一要事。”蔡吉羞涩地解释道。
　　刘夫人点点头，附和了几句，表示明白。
　　回去后，蔡吉找来了刘义逊等人，让人对她去拜访刘夫人一事添油加醋在邺城散播。
　　刘义逊有些疑惑地问，“主公，难道汝想嫁给袁尚？”否则怎么会特地让人误会她与刘夫人之间有约定呢。
　　“呵呵，先生不是女人，当然不会明白内宅中谣言的用处。言语能杀人啊，”蔡吉语重心长地道，“如今吉只不过想借此让袁谭明白，吾和刘夫人有关系，让他行事忌讳一二分。且若袁绍真有废长立幼之意，又岂会让吾嫁与袁尚？别忘了吾乃东莱太守，是在青州地界，而非冀州。刘夫人不会明白这点的，且其忌惮袁谭，势必会搅合吾与袁谭联姻。邺城内的诸人各有打算，听了吾拜访刘夫人之事，必会多心。如此多方牵制才是纵横之术也。吾只是加点火候而已。”
　　“那主公是无意袁家了。主公多智，不愧为当世鬼才，义逊佩服之至。”众人对蔡吉这以谣言搅局的计谋纷纷喊妙。
　　什么呀，这是传播学，多造几次谣，假的也便真的，很多政客就是用这套来迷惑不明真相的群众，成事后真相到底如何又有谁在乎。所谓民意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而已，看怎么用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蔡吉好笑地摇了摇头，她哪里是什么淑女，她是东莱这块肥肉加附送的礼品。如果那些人知道她背地里的小动作，还会觉得她是窈窕淑女乎？他们似乎只看到了她女中管子的一面喔，还是他们选择性的失明？“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们不会忘了这句话，而觉得她是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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