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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狭路相逢(二)
“阿真,快来吃点东西。”那位大师兄朝余奇吆喝道,余奇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干粮和茶水,也跟着默默的吃了起来,东西吃到一半,那位大师兄又凑了过来,笑了笑道,“你今天早上说要去开封找什么人,你到底要找谁啊?你那几个亲戚不都早死了吗?”
“嗯?……”余奇顿了顿,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眼看对面几个人也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余奇的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没,只是听说开封特别繁华,想去见见世面。”
“嘿,我就说嘛,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大师兄拍了拍余奇的肩膀,一副恩重如山豪气干云的道,“放心,等我们到了兴元,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就亲自带你去开封。”
余奇一听这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却不想同伙里另一个人道,“这宋朝皇帝刚刚驾崩,开封现在人心惶惶,听说晋王已经登基,这才几天的功夫,连国号都改了。”
“也是啊,按照祖制,先帝驾崩,皇帝应该在第二年才修改国号,这眼看着也就差两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另一个人搭话道。
“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这晋王是先帝的兄弟,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他呀,不是还有两位皇子吗?”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上路。”那位冷面男打断了其他人的谈话,然后径自拿起包裹走出了茶铺,其他人也察言观色的跟着住了嘴,拿上行李出了茶铺。
余奇本来还想多了解现在的情况,但是被这么一搅合,也没了心思,只好跟着他们上路了,这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加上后面的地势也越发的平坦了,骑着马跑也没之前那么费力了。
直到太阳落山,余奇他们一行人才在一片树林里停歇了下来。
将缰绳套在树上,余奇拿着自己的包袱走到刚生的火堆旁边坐下,现在是十月,加上地属北方,白天骑马赶路倒不觉得冷,这晚上风吹脊背才知道温度有多低,好在身上穿的不少,勉强还能抵御寒冷。
“从边境至此地,我们已经走了三日,目前渡过渭水,到兴元也就三日的路程,如果连夜快马加鞭,明日酋时就能抵达兴元境内,到时定会有人前来接应。”一个面相温和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摊在地上,朝为首的那个冷面男说道。
“可是途经太白山,地势险峻,恐有埋伏,夜行不宜。”冷面男这样说。
余奇在一旁听的不是很懂,只是感觉他们好像很急的样子,对于自己目前的去处,余奇多少还是有点关心的,所以就拿着包袱蹭到了那位大师兄旁边,摆出一副笑脸道,“大师兄,我们去兴元干什么?”
大师兄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朝余奇勾了勾手指,示意把耳朵凑过来,余奇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很配合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你忘了,我们接了趟镖,给兴元府的一位大人送东西。”
余奇幡然醒悟的点了点头,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镖局,难怪这么快马加鞭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紧张,草木皆兵的样子。
“送什么啊?”余奇好奇的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只有镖师才知道押的什么镖,不过应该挺贵重的。”大师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取出件披风把自己裹起来。
余奇坐在一旁,见大师兄已经睡了过去,便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发呆,虽然他也不清楚兴元是什么地方,但是总觉得这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而且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屺真的事情。
夜深人静,树林里不时能听到飞禽走兽的鸣叫声,余奇背靠着一颗大槐树,看着依旧微弱跳动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头顶稀疏的枝叶间,一轮明月当空高悬。
正当余奇打算躺下睡一觉的时候,头顶一个黑影蹿过,看那身手,段数一定不低,余奇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其他人,那六位兄弟已经齐刷刷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拔剑出鞘。
余奇也下意识的握着自己腰间的剑,虽然他不会用这玩意儿,但是唬人还是够的。
冷面男也就是传说中的镖师,动作敏捷的扬起泥土将微弱的火光熄灭,四周彻底的暗了下来,只剩下稀疏的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
万籁俱寂,只余风声。
又是刷刷刷的几个黑影从枝头掠过,然后是短兵相接的铮鸣声,余奇躲在大槐树后面,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虽然他躲的很好,但还是无意中被那几个黑衣人给盯上了,几乎是一瞬间,数十枚泛着绿光的飞镖齐刷刷的朝自己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冷面镖师一个狠劲将剑鞘掷了过来,当当当的几声把那些飞镖全部击落在地,只是他自己身上却因为背后空门大开而被一个黑衣人砍了一刀。
余奇整个已经被吓蒙了,因为那些黑衣人看到他之后便像是饿狼看到了肉,无比默契的朝自己扑了过来。
“阿真!快拔剑啊!”大师兄一边应付着一名黑衣人,一边转身朝余奇吼道。
余奇茫然四顾,却只能傻站着,眼看其他六人为了保护自己相继负伤,余奇也只能勉强的靠着自己一点功底躲避那些黑衣人时不时的攻击,心里虽然慌乱而愧疚,却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袖,快带着屺真走。”冷面镖师一边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一边向那位大师兄道,大师兄闻言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之后便是一脸气愤,“大哥,你说什么呢!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自己逃命!阿真也不会的!”
镖师大哥使劲全力猛的挫伤其中一名黑衣人,然后靠到大师兄身边,皱眉嘱咐道,“其实我们这次押的镖就是屺真。”
“你说什么?”大师兄李袖一脸的不信,“怎么会是阿真?”
“我看你平日里与他走的很近,怕告诉你实情你会惹麻烦,所以才隐瞒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这里除了我就数你身手还不错,我受了伤只会是累赘,你带着他先走,过了太白山一到兴元境内必定会有人前来接应。”
“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大师兄一脸的坚持和担忧。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你带着屺真先走,我们会先拖住他们,到时候我们再到兴元汇合,这是手谕,到了兴元府,记得亲自交给那位大人。”镖师大哥说完将一卷轴塞到了李袖的怀里,然后引开那几名黑衣人,和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给余奇和李袖逃命制造了机会。
李袖看了眼手里的手谕,再看了看一旁吃力的躲着敌人攻击的余奇,然后利落的飞身跳到他身旁,不由分说的扯住他的手,砍断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动作一起喝成。
只是黑衣人的数量众多,镖师大哥们虽然能拖住一些人手,却还是有几人追了上去。
骑在马上,余奇还完全是懵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带着自己逃命,看他也不像是薄情寡义之人啊?
“大师兄,我们逃了,他们怎么办?”余奇朝身后那人问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你送到兴元。”大师兄简短的回道。
这下余奇更迷糊了,正打算再问问,突然背后一只冷箭破空而来,险险的擦过余奇的肩头射入道旁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其狠戾可见一斑。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大师兄一咬牙,狠狠的拍了拍余奇那匹马的马屁股,大喝一声,“驾!”马儿飞快的奔跑了起来,但是后面的人却依旧紧追不舍,又是几只冷箭咻咻的射了过来。
余奇和李袖本来是并肩而行,现在李袖故意落在后面,看来是打算跟他们硬拼了,只是敌众我寡,形势不容乐观,余奇双手紧紧勒着缰绳,一心想着不能拖别人后腿,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一拨人马,只是那些人却并没有穿黑衣,只是很普通的官兵,是的,是官兵,但绝对不是前来接应他们的,李袖知道,现在还没过太白山,接应的人哪有那么快就到了。
接近了些才发现,原来那些官兵也在追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骑马,而是用脚在……飞?余奇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天底下真的有轻功这种东西吗?正当他吃惊之时,马儿突然受了惊,一个颠簸,余奇被直接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惊呼一声,余奇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腰却发现没有想象中疼,结果低头一看,那位刚才还在飞的仁兄正被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
“啊……抱歉。”余奇淡定的把屁股从对方身上挪开,再一转眼却发现那群黑衣人竟然跟官兵打了起来,只是那些草包官兵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一时间场面就属于黑衣人单方面欺辱官兵,官兵单方面找虐。
“喂!”余奇还正在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冷不防的被人从背后捅了一下,差点没吓的跳起来,转身就看到刚才那位被自己当肉垫使的仁兄。
“你毁了我的宝贝!”那人指着刚从怀里拿出来的被余奇压断的玉佛愤恨的道,“怎么赔?”
余奇看着那被压断了的玉佛,开口就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位仁兄瞪大了眼睛,像是头回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把断了的玉佛收回怀里,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眼周围混战的人群,咧嘴嘲笑道,“要你的命还要老子先救你,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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