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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城
一些日日夜夜像被风吹过的稻田,
麦浪跟随着来着的足迹,
你也许忘记了当时追逐的目的,
那时行动却原始的,意犹未尽。
萧失在水丘这个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这个小城生活了四年。从他哇哇坠地的那一刻起。在襁褓中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炙热的温度。闻着这个房子房梁上旧松木的味道。感受着从吱嘎的木楼梯因摩擦而落在脸上的尘灰。
直至他十几年后回来时,惊奇地发现如此静谧狭小的地方居然有好多好多儿时从未涉足的地方。但孩子时代,伙伴们都自认为把水丘玩转了一遍。
在水丘,萧失和外婆外公生活在一起。外婆每每喂饭给萧失时,总笑着说:“乖乖,萧失多吃啊,快快长大。”萧失觉得外婆说的话和妈妈说的话一样。萧失很快地吃完一碗饭,有时候会吃第二碗,外婆总是乐呵呵地盛上饭来,不时帮萧失夹菜:“真乖,多吃点。”
外公是个从未发过脾气的温文老头。他几乎天天早起,在萧失和外婆还在熟睡的时候。外公自己种菜,自己碾米,他把这当做生活的一部分。
萧失小时候总能梦到同一个情景,他睁开眼睛会看到古木窗外的电线杆上有蜘蛛在结网。她穿着凉拖鞋在狭窄曲折的小巷子里奔跑。萧失大声地喊:“外婆,外公,外婆,外公—”但是无人回应。整个水丘镇的人似乎都睡着了。周围的一切像黑白电影,总能在头顶的电线杆或是转交的屋檐下看到落下的雨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仿佛现实中的影像出现在梦里,梦境中的故事彷如现实。
对面家有一个女儿。女儿比萧失大几岁。后来又来了一个男孩叫寂泽,好在年纪与萧失相仿,都是三四岁的孩子。同龄大的孩子不多久就熟识起来。
“我叫萧失,住在你家对面。”萧失说。
“哦,我叫位。”她很自然地回答,眼神清澈。
在面店里,位遗传了她妈打面的好手艺。时常悄悄从面粉袋里掏出几堆面粉儿来,攉上点水,小拳头使劲推挪,面揉地有模有样。萧失当然不知道做面的来龙去脉,只是两只小手不停和面粉混战,玩得不亦乐乎。
位看着萧失被面粉沾地白花花的脸大笑个不停,萧失也乐地指着位站着面粉的头发笑:“变小毛头啦!哈哈哈……”
背后传来位妈妈的喊声:“两个淘气鬼别玩面粉了,叫你阿婆来揍你。”“别玩了,你阿婆过来抓你回去。”寂泽拉着位的手就跑,萧失也放下面粉,跑出门。在田埂上奔跑,两个小小的身影却摔倒在稻田的一边。经过的人都笑着说:“小孩子真能跑啊。”
外婆家楼门旁是家做衣店,店里的阿姨总是笑着的。她人长得标志,手也巧。做了许多画布衣裳给外婆。萧失也喜欢去裁缝店玩,衣店里有中清新的布料味,还有众多各式各样画布头,萧失总喜欢挑上几块好看的碎布,叫店里的阿姨送给他,他拿去送给邻居姐姐。
时间真是催人健忘,仅留在脑海里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也被年轮磨得模糊不清了。毕竟数多年后,她也不记得儿时候的事了。甚至也不会记得萧失这个名字。这里的人也不晓得他们长大后的样子。多年前的相识却不曾想过多年后又是一场只有开场,没有谢幕的擦肩而过。
在水丘的那一段不长不短但珍贵的时光将被储存在记忆盒的最底层。海面夫妻他们纯如海里绽出的纯白泡泡。
后来萧失和外婆搬到了新城,萧失还会经常想起位和寂泽。他们过得还好吗,还记得一起玩的日子么。无论是水丘、新城,它们像一座谜一样的城市,迷人又美丽,谜一样的存在又真实。
与你十指相扣
让上天听到灵魂的祈求和赞歌
圣光普照城镇
子民因信仰你得永生
那是个四季宜人的地方
那是个冬日无雪的镇
那是个迷一样美的城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那份无法言喻的感情放在心里
和镜里的景象默视
在一段沉浸的时间里
周围的他们出现了又消失
如此坚定地往各自的方向走了
只有你在身后一如既往地守候
从旧房子到新房子,萧失一直住在四楼的房间。不知不觉就上了初中。班上刚来了一个新同学,平时没怎么看见他发言,发卷子的时候最高分总是他。
“他啊,是苏力生。可能就你不认识他呢。苏力生在班里超级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啊。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都不和女生说话。”吴籽茗对萧失眨了眨眼。“噢,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萧失转了下圆珠笔。“上次我们在走廊上玩,你不是喜欢墙上的几幅画么?是苏力生画的。”吴籽茗觉得苏力生和班里的其他人不同。做卫生时候,其他人总是把走道上的垃圾扫扫,桌子椅子下角落的垃圾都没清理。苏力生做卫生很细心。扫完教室每个角落的垃圾后,还要把桌椅摆的整整齐齐。下课时大伙吵吵闹闹地在教室外跑来跑去,他却喜欢看画报或在白纸上写着什么。他的衣服总是整齐干净,每个科目的书本就苏力生的一定是最白净的。
苏力生的身板又瘦又单薄。班里的几个调皮蛋总是欺负他。午间休息时候,苏力生在吃绿豆饼,一个胖子经常会把他的绿豆饼抢走。胖子咬了一口绿豆饼,又放回盒子里,丢到苏力生桌上凶到:“把这些吃完。”苏力生没理他。胖子羞怒:“我叫你吃完,你没听见吗?没吃完别想走。”胖子大声吼。苏力生站起来就要走,胖子就猛推了一把苏力身的胸,“你不吃完这些,别想走出门口一步。”直到现在为止,萧失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这胖子对苏力生又那么多的怒气。难道是胖子青春期的强烈躁动么。
吴籽茗出现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苏力生没反应过来,胖子就被吴籽茗一拳打歪倒在墙角。胖子瞬间哇哇大叫:“吴籽茗,你给我记着,待会我告诉老师去。”“你去啊,你快去,你现在起来就给我出去,如果待会没告诉老师,我再打你一遍。”小胖子提着裤子,踉跄地往门口跑去。“别怕,让他去和老师说,本来就是他欺负人在先,你这书呆子,你就任别人这样欺负你啊,光是学霸有个啥子用?”吴子茗气得眉毛飞起来。“下次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整整他。”“哈哈。”苏力生笑了出来。“你别不信,我打架很强的。”吴子茗伸了伸结实的手臂。“你看起来很乖啊,你这脾气也太乖了。”“只是看起来像。”苏力生笑了笑。
“你这苏力生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力,可是你就使不上劲啊,少了个力读起来多方便,就叫你书生吧,才更像你哈。”吴子茗见书生没回应他,他拉着他就朝着萧失那走去。吴子茗拍了下萧失的肩:“你这家伙,能不能帮我一把啊,你看我都被人打了。”“这学校就没比你还蛮力的人,是你打别人吧。”“哈,还是没骗到你哈。呐,书生,这是萧失,我的好兄弟。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玩。”萧失和吴子茗就坐在学校最高层的阳台上,附近教堂唱诗班的音乐夹杂在空气中从风里带来。”“你怎么不说话。”吴子茗问。“我不喜欢说太多话尤其是废话。”书生靠在墙上说。“我也是。”吴子茗闭着眼说。
那么多个下午就无声地在阳台上吹着暖风中度过了。
视野里的那大片大片的云朵,
在天上排列着它们特有的文字。
滑梯上嬉笑着打闹的身影,
校园北操场上的迎春花又开了,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下着磅礴大雨的放学后,萧失,吴子茗,苏力生三个总是没人带伞,不知道是他们忘记带伞,还是已经习惯了不带伞,路过停车场的时候,他们见到两个没带伞的双胞胎穿着新生的校服,他们没带伞,也没人来接,用双手捂着脑袋小跑着。“没带伞就没带伞,跑什么跑。”吴子茗不由咕噜一句。“没带伞的孩子更要跑快点。”苏力生说。“那你怎么不跑。”“因为我有两把伞。”“啧。”就在这一来一回的调侃中,在雨中回家的路也变的那么惬意。
吴子茗来到萧失家门口,阿赤就跑下楼冲到吴子茗脚边,嗅着他的裤脚。吴子茗摸摸它正在换毛的身子说:“看你把我想的,几天没来,这么想我哈。”苏力生怕大狗,尤其像萧失家这种体型的中型犬。阿赤看到吴子茗带了一个朋友回来,就冲过去用身子着苏力生的衣服,苏力生担心地连连后退,躲在吴子茗身后。“你躲什么啊,阿赤比你还温顺,你摸摸它啊,别怕啊,他不咬人。”吴子茗看着苏力生道。苏力生犹豫着是否要伸手摸阿赤,苏力生一伸出手,阿赤就上前舔着他的手腕和指尖。“是吧,你瞧他这么老实。”苏力生小心翼翼地摸着阿赤的毛发,拍拍他脖子圈的毛绒毛发。阿赤就伸着舌头,直勾勾地看着苏力生。
萧失打开门,阿赤就窜上楼梯。萧失的阿婆在厨房里煮饭,“子茗来啦,你喜欢吃什么菜,阿婆给你做。”
“又来这麻烦阿婆了,我不挑食,你就做萧失爱吃的菜就行,我都喜欢。”吴子茗躺在萧失家大厅的枣色沙发上说。萧失走下楼梯,阿赤跟在他背后,萧失把头转向厨房:“阿婆,你煮个糖醋鱼吧,让斗牛和书生也尝尝。”
“行,你去和他们玩先。别欺负吴子茗啊。我做好饭叫你们。”
“我倒是想欺负斗牛,这家伙力气可大着呢。”萧失笑道。
萧失的书架很大,上面都放着各式各样的书。书力生问:“你家书这么多,都看了?”
“有些画报和图文书籍看了,还有大部分没看。因为好多古文书不大懂。”
书力生拿下一本《芥子园画谱》,靠在沙发上看着一会儿后就不出声了。阿赤趴在萧失腿上呼呼地睡着。吴子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嘴边留着哈喇子。阳光投在的书房的地板上,空气中清晰地看到飞扬的粉尘。屋子里弥散着酸甜的糖醋鱼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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