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三章:梨园惊梦
回了碧桐院姐姐和馥香已是坐在客厅里焦急不安
见我领着花莺回来了便赶忙起身拉着我前后上下的看着,见我安然无恙便握着我的手问道;“这半日去了何处?让我和馥香好生寻了一番”
看着姐姐焦急不安的惦记着我,心里甚是甜蜜,只是刚挨了一竹板的双手本是涂了年世兰的西域藏花膏已经消肿下去不疼了,只是被姐姐这么用力一握,便当即痛的叫出声来
姐姐见我这般生疼模样,便拉着我的手摊开掌心,见到通红的掌心已是清泪两行的细细摸着哭了起来:“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个半日就弄成这副遭罪模样”
“只是不小心伤了罢了,姐姐宽心就是”我拉着姐姐到一旁坐了下来
刚坐稳当我就拉过从一进门就低着头的花莺对姐姐说道;“妹妹的手伤倒是不打紧,只是这位花莺姐姐的手伤才严重”
说完我就摊开花莺的掌心伸到姐姐面前,姐姐哪里见过这般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掌心,捂着嘴惊恐道;“当真是遭罪的孩子,馥香,赶快把花莺姑娘带去好生将她双手包好,莫不可化脓,生了冻疮”
馥香也是见着花莺实属可怜,听了姐姐的话就急急忙忙的扶着花莺去了内屋
“快告诉姐姐,这半日怎么回事”姐姐皱着眉头脸露愠色的看着我
我心里自知怕是瞒不住了,就索性和盘托出,从一开始的花园游玩直至最后交好与年世兰一一道了出来
待我说完姐姐已是泪眼婆娑,自责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只怪姐姐人微言轻,不该让你遭了这罪。许是当初就不该让你留在将军府,与其这般活的提心吊胆还不如让你出去过自由快活日子”
“姐姐这是要赶我走不成?”我倚在姐姐膝盖上撒起娇来
“姐姐怎个舍得,只是……”姐姐欲言又止
“长姐放心就是,日后我定会更加当心仔细不去惹那苏金枝就是,回头说来世兰小姐已是称我为姐妹,姐姐就无需挂心了”
“人道是福不会过,是祸躲不过,既然妹妹无权无贵,世兰小姐也愿和你这般交好,便是你的福分,往后受了世兰小姐的照拂,妹妹也许能在将军府里有一席之地,日后的福祸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姐姐望着窗外的皎月幽幽说道
那夜过后苏金枝那边就随意差了一个丫鬟来报说是;“粗贱丫头不要也罢,既是世兰小姐开口就让花莺无需回去,留在碧桐院即可”
看着传话丫鬟一路小跑没了踪影回头只见的花莺嘤嘤哭了起来,见她这副被人轻视的模样,我搂抱着她的肩膀,细细宽慰道;“自是别人轻视你卑贱,你就该好好活着,哪天有了本事定要那些人仔细着”
花莺就这般顺其自然的留在了我的身边,年世兰怕是真当我是自家姐妹了,成日往碧桐院跑找我一同去玩,用其她的言语就是;“自小就只有一个长兄,别无其他姊妹,府里的那些同龄丫鬟又都拘谨着,实属玩不拢,整个将军府里只有和我才这般贴心”
日子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那般逍遥自在,苏金枝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也未曾再来找过我的不是,许是看在有年世兰这道护身符,许是看我只是将军府里的一个寄生下贱的胚子不愿与我纠葛罢了,我也落得个轻松,事事回避着她
花莺在馥香的照顾下掌心所受的皮肉之痛日渐复原,俩人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贴心姐妹
眼下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快到年下了,虽是还有一个多月但是将军府里已经开始上上下下忙活起来,看着其他人里里外外的奔跑忙碌着,我和年世兰倒是跟两个没事人一样自顾个的成日玩闹着
期间我也曾好几次偷偷借着年世兰的名头出去看了阿四,没了往日里戏楼大房子遮风避雨,他看起来倒是消瘦了,黑了不少,不过好似看着壮了许多
爹爹,娘亲的坟头阿四照顾的极为妥当,不见得坟头长一株草,倒是在旁边多了两颗树木
阿四说那是他请人将家门前姐姐种的那两颗相思树移栽回来的,这下姐姐倒是无需挂怀了
阿四至始至终都是个有心之人
年下的日子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年羹尧也回了将军府里,只觉着他回来了,府里倒是更忙了,只是自打他回来也未曾见过几次,成日里见得他往朝中各处大臣家里往返
期间也未曾在听过那段扣人心弦的箫声,也不在像当初那般挂怀,只道:若是有缘将来必定再会闻听,无缘也莫不可强求
除夕那一日清晨不知怎的忽然下起漫天飞雪来,飘飘洒洒的积满了整个京城,还好只是到了傍晚时分就停了
那晚是年末的最后一夜,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将军府里更是格外热闹,年羹尧,几位夫人,姐姐,我,年世兰,还有年羹尧的几个儿子都围坐在客厅里欢欢喜喜的守岁等着来年第一天的到来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许是炉火升的太旺,只觉得好似闷热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就走到门前倚在石柱上对着天空发着呆
只见的天空瞬时像是下了花雨般,曼妙的烟花如花蕾在天空绽放开来,馥香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我的身后
“馥香,那是什么地方?”我指着那处频频升起绚烂烟花的上方道
“紫禁城”馥香也盯着那些烟火出神道
“那岂不是皇帝住的地方?难怪”我恍然大悟道
“纵使再美,也只是短短一瞬,落在地上也不曾会见得有人会记得,倒不如落得个普普通通虽不曾炫美,但是至少能够安安稳稳“我不禁失声道
馥香好似未曾听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快些进屋,说是外头凉,以免受了寒气
随意说是屋里太过闷热就打发馥香回屋里伺候姐姐去了
在屋外又对着天空呆看了片刻,只觉着好似有些生冷,化雪的时候就是这般,怕是要冷上好几天了,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就打算回屋
只是刚转身好似又耳闻那惦记已久的箫声,在这寒冬白雪的深夜此刻听上去却无比凄凉
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就提着衣裙顺着声音寻去
弯弯曲曲绕了好几道小路,突见得前方有一处梨园,虽已是寒冬腊月见不得满枝的白美梨花,只是经的早上突来的飞雪此时梨枝上却压满了白色积雪,远远看去好似真如梨花满枝般
见得此情此景我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也顾不得那心生惦记的箫声,只是提着衣裙就回了碧桐院
万幸在花莺的房间里找到了今日用了剩下来的些许红灯笼,欢天喜地的在碧桐院与梨园之间来回数次才将那些灯笼搬到梨园
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灯笼挂在树枝上,虽已经是半夜时分只是忙活了许久倒是不觉得生冷,似乎还有些燥热
等我累坐到地上之时,那些灯笼也已经挂满了整个梨园,也顾不得休息就提着火引挨个的点亮了那些灯笼
熄了火引,含笑看着眼前的景致,方才还寂静的有些凄凉的梨园此时却亮堂辉煌起来,那些红色的烛影子忽时的跳动映在了地上的皑皑积雪上,煞是好看,不禁有些醉人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才回了神,转头只见一位蹁跹公子,一袭白衣,手握翠玉长箫,虽是一身文人打扮,只是眉宇间透露出的那般俊逸面容倒是与年羹尧有些相似,此时正面红齿白的微笑看着我
被他这般盯看倒是觉得有些难为情随即低下头,身上好似更加燥热,男子似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低着头对我行了一记公子礼道:“在下年斌,不知姑娘芳名”
听得他唤自己为年斌我不禁微微抬头注视他起来,他便就是那让人魂牵梦萦箫声的主人,见他行完礼仪我也侧身微微半蹲含笑道;“慕青竹”
“慕青竹?便是五夫人的妹妹?”
“便是”
年斌含笑朝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向梨园的凉亭里坐下,也朝我示意让我前去
我会心一笑也小跑着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前院的客厅里热闹异常,怎个不见的姑娘去嬉闹倒是在这里踏雪挂起灯笼来”年斌细细摸着长箫道
“只是觉得有些吵闹,公子不也是独自一人在这里赏雪奏箫吗?”我扭头看着年斌回问道
“便是同姑娘一样喜欢安静罢了”年斌笑着说道
本想在说些什么,只见年斌已经将玉箫放在嘴边,十指扣在箫上吹奏了起来
我也会意不敢作声,只是抱着双腿倚靠在栏杆上,细细听着,那跳动的烛影也好似沉醉般不在像刚才那般跳动的厉害
一曲完毕,我却已经有些泪眼婆娑
年斌放下玉箫看着我这般伤心模样急忙问道;“姑娘好好的这是为何?”
我提着手帕擦着眼角道;“只是听着公子的箫声,便想起已故的爹爹,娘亲,还有外面的哥哥了”
“本想为姑娘吹一曲助兴,未曾想物极必反倒是惹了姑娘忆起伤心之事”年斌有些失意的说道
“公子便是有心之人,有心之人怎需求得无心之过的谅解,只是听得公子刚才的箫声忧伤,好似心里惦记着他人一般
“方才在梨园游玩忽见姑娘细细的将这些红灯笼挂在梨枝上,看着姑娘的举动在见得眼前这片奇景,忆起当年还是在我年幼之时,每当爹爹岁末在军营里回不来,娘亲就会带着我做许多的红灯笼挂在这些梨枝上,就像眼前的这些一样,那时我还年幼,时常抱怨娘亲为何不让下人去做,只是娘亲每次都温婉微笑的说:只有亲力亲为,天上的菩萨才会觉得娘亲的诚意,才会保佑爹爹在外平安”年斌哽咽着说道
我温婉一笑道;“当初姐姐自是嫁进将军府以后就未曾回去在面见过爹爹,娘亲,娘亲在临末之际叮嘱我道,让我做些红灯笼悬挂在自家屋檐之上,说是这样姐姐就能摸得着回家的路了。我便当真信了,按着做了,未曾想姐姐真的回来了。有心之人,便是会有有福之报“
“许是姑娘说的有理,自从娘亲去世以后,就只给我留下了这一只玉箫以及这一片梨园”年斌温柔的抚摸着那只玉箫道
“我曾一度憎恨极了这些梨树,梨,分离,定是这些才害的娘亲这般仓促离去”年斌瞪着眼睛看着那些梨树恨恨说道
“便是有了欢聚才会有别离,花开花谢,岁岁年年,分分合合,公子娘亲也是个开明之人”我宽慰着年斌道
“想来就是这个缘由吧!”
忽闻将军府门前传来一阵炮竹,嬉闹声,岁末已经过了,此时已是新的一年了
我含笑看着年斌道;“已是新的一年了,小时候每每这时娘亲就会让我许愿,说是天上神佛听了来年一定会如愿,今年青竹就希望公子年斌平定安康,快快乐乐”我闭着眼睛合着双手说道
“若不嫌弃日后青竹就跟着公子学习长萧,就这般说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又要惹得姐姐着急了”我也不待年斌答应与否就含笑提着衣裙跑开了
我忽的停下脚步,伸出手掌,天上好似又开始飘起白色雪花来
身后只见年斌蹁跹身影依旧杵在满园梨树之间,手中依旧握着她娘亲留给他的唯一玉箫,那些红光烛影仍旧在跳动闪烁着,映着他绝美的笑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