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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太监净身一
阉人,也叫寺人。送进皇宫专供服侍皇帝的奴才,唤名太监。平时,骂男人最难听的话儿,无非骂个太监的臭名。男人削光命根儿,彻底没了男人的尊严,丧失传宗接代的本能,人不人鬼不鬼的孤魂野鬼一般,给人太多的发之鄙夷的想象。阉割的场景触目惊心,简直残忍。而每一个经历起死回生阉礼的太监,内心阴暗面无以言表。打小套上灵魂的枷锁,任凭日后何等荣华富贵,出人头地,那空荡荡的□□,对性生理的沮丧与无奈,注定了一生悲惨的结局。人性的灭绝,心理的扭曲,说话阴阳怪气,骨子里弥漫变态。这是太监的作派。
旧时的北京,离紫禁城大约二十里地光景的城东,有条不起眼的小胡同。胡同是条死胡同,一米见宽,平坦的石条路,平时过往的人不多,高高的院墙,一棵茂盛的歪脖子櫆树,一半的枝杈伸出了墙外。院落的中间一座两开间的二层楼房,一年四季紧闭着黑黑的窗户,大门也用厚厚的上了油漆的牛皮纸封的密不透风。每逢雨后,特别是大雨倾盆之后,遇水冲刷了干旱的地面,透着水气,隐隐约约一股呛鼻的像死鱼腐化了的臭味,沿着胡同往外散发,方圆几百米以内都能清晰的闻到。这就是远近闻名的阉割制造太监的行所。
阉割手术的行家,人称:刀子匠。刀子匠是行业里的顶尖高手,刀快,手快,一刀下去,只一眨眼功夫,已是刀落柄除,而且干干净净,丝毫不拖泥带水。况且,血不沾刀,刀带寒风,下刀的部位与切口恰到好处。
刀子匠没有固定的薪俸,却是皇家认可的专家,太监的制造者,也算是一个垄断的行业,所以一般要价甚高,甚于有时高的离谱,让些贫穷人家望尘莫及。自然,净身的都是些家境贫困的幼童,往往出于生活所迫的居多。不过,找了来担保,签下了就如同妓女卖身的契约,立下生死状,这下刀的费用赶着日后去了皇宫发迹之日慢慢的还也无妨。当然,若没人担保,刀子匠绝不肯下手。
每个刀子匠都收有数名徒弟,而且这些徒弟都是与师傅同出一族,绝不可能有外族侵入。这刀子匠的手艺,本家族内部代代相传,一般不传于外人。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倒不在乎传男不传女。刀子匠的生活是无忧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富裕。出于手艺,耳闻目睹了摧残生命的惨状,以及血淋淋的现实,日久,刀子匠的心都硬如石头,面僵目呆,同情心都喂了狗,深陷在快如斩麻的刀子里。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即将受之于刀的那些人的麻木不仁。那些幼童只不过三四岁光景,呆滞的目光,似懂非懂的好奇,还有瘦成皮包骨头的身体,所有这些,在常人看来,都可小视,唯独那命根子亭亭玉立,好像故意摆出姿势好让刀子匠方便下手些。而刀子匠更麻木,茫然,全然忘却生命的传承,就好像肉铺的伙计随手一刀削了多长了的一块肉疙瘩,畅快至极。刀子匠的眼睛习惯眯成一条缝,成年累月的,手艺到了火候,只消眯看一眼,就手起刀落。长时间的养成了眼睛半开半闭的状态,说话也慢吞吞的没底气,却充满杀气。
刀子匠吃香喝辣,手艺更吃香,往人堆里也是个起眼的主。由此,有想送孩童净身去皇宫的人家,首先要先去刀子匠家报名,送报名礼。这礼,刀子匠倒不在乎,本来就是些苦人家的孩子,只消给足了刀子匠面子便足矣。一挂面,一袋烟,或者一条肉,便办成了手续。而刀子匠在乎的是日后这孩童去往了皇宫后的前景,若碰上个有情有义的,那日后的报答堪成经典。
当然,这些孩童并非报了名就万事大吉,还得层层筛选。看相貌,身段,听口音,辨言谈,试个伶俐劲等等。若通过了,还需宫里有个有地位的公公援引。公公的验明正身相当苛刻,比皇帝选妃还手续繁多,净身前的那一番政审自然少不了,还得上上下下的察验,特别是下身的阉割程度绝不搪塞,比验处女还仔细万分。历朝历代,假太监的传说屡见不鲜,莫不是在这关口混蒙过关,玷污了皇家血统那岂非玩事。不阉之人入了皇宫,可谓凤毛麟角,倒是那些刀子匠阉割时留情一手,也就是通常说的没割尽,日后发育时在生长素的催化下,重新萌发新芽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需要交代的是,这所谓的新芽绝没有了正常人的雄起。把玩一阵尚可,至于男女之事无能为力,只能望洋兴叹干瞪眼。
公公看重的是这个小丫儿入不入眼,顺不顺心,日后不仅能忠心耿耿,入微服侍,更为关切的是还能让自己随心所欲的干徒劳的游戏。这里的游戏无非是宫中大小太监空闲无聊时,同性之间的调戏。而这调戏可笑之极,大太监会让看入眼的小太监脱光了衣服,让他下身用细细的红线绑了个假**,他不仅耐心的把玩,还让小太监挺了个屁股冲他耍威锋。最后,一个追一个逃,疯疯癫癫不成体统。更有甚者,唤了丫鬟来提神,冷不丁把皇妃也吸引了来,嘴里不停骂着放肆,脸却一片潮红。
每一个太监的人生结局几近相同,净身入宫的程序也相近雷同。
净身前一夜,家人准备好一只鸡,一瓶酒,外加一袋米。鸡与酒是孝敬刀子匠,米留作自己净身日后的口粮。还有几样东西不能少,几篓玉米棒,一担芝麻秸,以及半刀窗户纸。玉米棒暖炕头,芝麻秸烧成灰垫炕,窗户纸糊窗户,防止冷风吹进来。手术后,人见不得一点点风,若吹了风,人若不死,也得个半身不遂。
手术一般选择在春末夏初,那时天气还没热,蚊蝇还没出动,不冷不热,气候宜人。
三四岁的孩童还不懂事,反而觉着好玩,丝毫没见着害怕。在他的深印象里,下面那个柄儿,除了尿尿,好像还真没别的用处。居然割除了这个仿佛多余的东西能够不仅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保不准自己日后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大人们都阴着脸,有的别过脸去不敢正眼瞧,偷偷还擦眼。他呢,一个三岁的孩童却偷偷的乐。寒心。
玉米棒烧暖了炕头,芝麻灰也垫上了,下手的刀子匠看了看大伙,撇撇嘴,随手捏了把锋利的小尖刀,大跨了一步。那小刀亮闪闪,很薄,很透,像一面小镜。
早前,刀子匠准备了两个猪苦胆,一大碗麻汤,还有一根麦子成熟后的麦秆。猪胆清凉止血,手术后糊上伤口消炎止血。麻汤呢,一来术前起到麻醉作用,二来术后泄肚,减少小便次数,以保证手术的成功。至于那根麦秆,可想而知是在术后不久插入尿道,待身体康复后以及往后所有的日子里作为排尿用,除此之外再无用处。
中国人喜欢做事择日,不管大小红白之事。净身手术理所当然少不了。考究的去庙里进香择日,还保佑平安。随意的,年长的说了算。再不行,就依托刀子匠作主。
择日后,净身的孩童必须关在一间密封的房间,不能饮食,排尽身体里的粪便,又洗净了身,落得个里外干净。以免手术后感染伤口,危及生命。这些日子,刀子匠也闭门不出,面壁思过,算是抵消罪过,忏悔。
择选的日子那日,刀子匠带领大大小小的徒弟,三跪九叩,向祖宗牌位进了香,一碗高度白烧一饮而尽,然后大咳一声,磨磨手掌正式手术。
“你可想好了?是自愿净身吗?”刀子匠厉声问。
“恩。是。”幼童点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不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刀子匠又问,声音小了去。
“不,不悔。”幼童居然笑了笑。因为他看到离了不远处的家人也似在作笑。
“那可是命根子哦,断子绝孙懂吗?”刀子匠拿刀在手晃了晃。其实,这些话都是例行话,每次面对即将手术的人,他都会重复。若此时受割者表现一点点的犹豫,或者哪怕是丝毫的不愿,刀子匠立刻会停止手术,松绑让他自行离去。若他态度依旧坚决,那手术也立刻进行。
“只要不死,能挺过来便行。”幼童咬咬牙。
“呵呵。”刀子匠露牙一笑,“你这死鬼,哎,可惜还不知道这命根子还有别的乐子呢。只怕将来后悔莫及哦。”
刀子匠拿沾了白酒的棉花絮正反两面擦了刀背。烛台上的暗光反射在白晃晃的刀背上阴森森的一股寒气。
刀子匠积有多年的经验,而且有一套完整的设备,加上技术高超,手段干净利落,使被阉割者伤亡率非常之低。所以,一般想进宫者唯有刀子匠这一条途径。
手术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开始了。除了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以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受割的人被用黑布蒙住双眼,双耳塞了棉花,看,听,不见。脱尽衣裤,采用半卧姿势仰躺在炕头,手脚像一个大字被绑的结结实实。两腿最大限度的撇开,让生殖器留有极大的空间。刀子匠用干净的白布条沾了白酒沿着腹股沟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擦拭。然后,将受割者的双股以及下腹用白布条扎紧,固定。此时,上来几个助手死摁住受割者的头颅,颈脖,肩膀,又压住腰部,以防受割者手术时疼痛难忍,极度挣扎,出血不止一命呜呼。
刀子匠手术用刀是一种呈弯月形的利刀,小巧,刀尾留有紧握的把手,刀头偏向一处,薄而锋利无比。提前三日浸于烧透的白酒,临行文火烧烤,烧至半红,能闻见火味,那无疑是最佳时机。
刀子匠一般只消看那柄儿一眼,剩余的目光都偏往一边,拿了余光估量。他蹲了马步,上身前倾,他的呼吸均匀有力,握刀的手取了一种刀口向下的姿态,他咽了口垂涎之时,就预示着即将下刀。此时,容不得有半点杂音,哪怕是针落地声音也会打扰他手术的方寸。而受割者浑然不知,他手脚被死绑不能动一丝一毫,任凭宰割。
孩童的生殖器还没有发育,看去就像一只不起眼的小鸟停留在树杈间。刀子匠的锋利小刀就像是故意赶小鸟一般,只见刀子匠手轻轻一挥,带着轻轻的风声,在那一片树杈间一阵烟的飘过,丝毫没有停顿,只是到了受割者的胸前嗖的停住,刀锋不见血,却染了血腥味,淡淡的,像茉莉花香。而受割者的两腿间已是转眼二重天了。
刀子匠一个随手,手里的锋利小刀眼准的飞入了预先准备的一个小缸,泛起一片小涟漪。
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胆小的,居然叫出了声音。而刀子匠仰靠在一只浅红色的木椅上,端起一只青花瓷的大碗,噗嗤噗嗤,不一会就将满碗事先凉好的红茶一饮而尽。他又一挥手,人怕的退至门口,他的几个徒弟牵扶着受割者绕着房墙来回的缓走两个小时,然后才让受割者躺卧。期间,受割者不能饮食,连水也一滴不能沾,苦不堪言。
三天过后若无异常,手术才算成功。当然,受割者还必须静养三个月。三个月后伤口愈合,拔了麦秆,留了日后小便的尿口,受割者才算幸运的度过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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