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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钟映雪……”烨霖喃喃重复，猛的想起什么，“师傅闭关前，我在门前与他道别，曾瞥见他房中挂着一幅人像画，虽只是一眼，却也看出画上少女之绝色……”
“想必是钟映雪无误。”擎苍又笑道：“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钟映雪早已嫁作人妇、生儿育女，玉扇仙人还如此痴情！当真命运弄人呀。”
“她可是嫁给了无涯城城主？”
“不错！二十年之前，无涯城本还与外界有所联系，但与玉扇仙人一战后，城主侥幸获胜，却害怕玉扇仙人再来滋事报复，一是为了保护妻子与后来出生的儿子，二是当时窥视无涯城财富的人已数不胜数，为此招来无数敌手，于是便在无涯城附近设置许多障碍，多年来，无人进入，也无人可以出城。”
这话引得烨霖一阵唏嘘，“唉！当真想不到，竟是师傅引来的缘由。”
突然，“扑通”一声响声传来，二人纷纷回头一看——一名随行的人如死尸一般直挺挺躺在小溪中。
“擎苍你看！大家全都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烨霖，你小心点！”
烨霖上前探视，见那人嘴唇发黑，瞳孔涣散，要害处并无伤口，很明显是毒发身亡。
烨霖细细回想之前所吃食物，所有人吃的都是一样的，怎么他和擎苍没事？
擎苍看着手中的竹筒，“是这水有问题！水里有毒！”
“该死……我应该先查探再让大家喝水的！”烨霖一脸自责。
“关你什么事，是我叫大家喝的，是我粗心了！真是熊熊的烈火烧奶奶！”擎苍骂骂咧咧一阵，“难怪水中一条生物也无！”
烨霖捏着下巴，分析道：“森林里的水如果有毒，周围就长不出草来，说明这毒是最近才被下的。而且说不定就是我们来之前那会儿。”
“莫非是有人暗中阻止我们去无涯城？”
“有可能，可是一路上，除了那鸟妖，根本没有任何迹象有活人跟着我们啊！”
“或许是对方守在此处，发现我们要来，便提前做了准备。”
“会是无涯城的人吗？”
“你也说过，无涯城的人无法出城，应该不是……”
“那也不一定，外界和无涯城那么多年没有联系，谁知道现在里面的真实情况？”
“也对，总之小心为上。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说着，烨霖捏紧了背后的澜渊剑。
“妈的！心里都毛起来了！”擎苍拿起长枪，狠狠地踢了石头一下。
“我猜那下毒的人一定还在附近观察，我们且装不知情。”
“还好捎上了你，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不远处一树桩后，一张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5、
溪水边坐着一对身着门派服饰的男女，男子二十出头，细长的丹凤眼，面容秀气。少女十七八岁，一张鹅蛋脸，杏眼大而有神，一派青春。
“师兄，你渴了吧？来，喝水！”甜甜的女声响起，灵曦将刚舀的水递给身边的奉之。
“多谢师妹。”奉之微微一笑，接过牛皮水袋。灵曦回以一个乐中带羞的表情。
就在奉之的嘴要碰到水袋时——水袋被一石子儿打掉在地。
“那水有毒！不能喝！”
二人一愣，闻声望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远处跑来，高大的那位，脸上长着一道醒目的刀疤，令人望而生畏。矮些的那个，一脸稚气未脱，五官却生得十分俊俏精致，自有少年英雄之风采。
“你们是什么人？”奉之挡在灵曦身前，语气警惕。
“我还想问你们呢，出现在这里的，应该也是要去无涯城的吧？”擎苍见对方并无感激之意，也就不客套了。
“我们去哪与你何干？”奉之冷冷一瞥，转身道，“师妹，我们走。”
灵曦看了一眼他们俩，就跟着奉之走了。
“嘁，现在的门派弟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擎苍自讨了个没趣，有点烦闷。
“他们好像不想让人知道要去无涯城。”烨霖说，“所以才赶紧跟我们拉开距离吧。”
“现在的一些正派，也完全让人搞不懂。刚才看他们的衣服，应该就是现在最负盛名的‘九宫教’吧，看他们的弟子，教养也不过如此嘛。”擎苍双手环胸面带不屑道。
“我有听师傅说过这个门派，据说入此教的弟子年年都有增无减，每届都能培养出十分优秀的人才，为斩妖除魔尽了很大的功劳。”
“咳，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也不能太嚣张啊！基本的礼数也是得有的。”
烨霖笑道：“擎苍兄，赶紧找个地方吧，天也快黑了。”
火堆中噼里啪啦生着火。
奉之正在铐着野味，灵曦看着他说：“师兄，你说咱俩有希望到无涯城吗？”
“放心吧，师兄会保护你的。”
灵曦甜甜一笑，“还好这次我跟着你出来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教里，师兄师姐就爱欺负人。”说着，眼里雾蒙蒙的。
“他们敢？！”
“他们嘲笑我第二重都还没到……”灵曦扁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奉之摸摸她的头，“你别哭，这次出来立了功劳，回去教他们刮目相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师尊会不会罚我们擅自来无涯城啊？”
“等我们拿了好些好东西回去孝敬他老人家，他哪还会生气？”
“嗯！”灵曦这才破涕为笑，“到时候师兄可就风光啦！”
奉之笑道：“快吃吧，要焦了。”
灵曦吃了几口，又抬起脑袋道：“还好偷了这乾坤袋来，要不然一路上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奉之摸了摸腰间，“外界传言果然是真，难怪那么多去无涯城的人都没有回来。等我们到时候安全回去，肯定让教中弟子都尊敬一番。”
“嘻嘻！”灵曦吃着这野味，感觉它犹如山珍般美味。
6、
又过了几日，预感中似乎逐渐快靠近目的地，爬上一棵树眺望，已能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一高耸入云的山峰。
烨霖从树上跳下，稳稳落地。“擎苍兄，明日应该就可以到那山脚底下了！”
“无涯城在那峰顶？”
烨霖抓抓头，“我猜……是吧。那歌谣里说‘闻说无涯高千尺’，更何况我们一路一直往北，也没有偏离方向。”他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确定地说。
“哎，一个小儿的话就让你如此将信不疑。”擎苍靠着树干摇摇头，“你呀，人情世故还太青涩，肯定是闷在山上都闷傻了。”
“那擎苍兄不也很相信我吗？”烨霖展开一个笑颜。
“嘁，我是看你小子没心眼，就算这次找不着，接着找便是，反正我的余生有的是时间。”说罢，脸上闪过怃然之色，紧接又被无所谓的神情所代替。
烨霖说：“你说师傅痴情，你不也是？”
“玹裳于我比性命还重要。”说罢，自嘲一笑，“我和你个傻小子说个什么，等你长大了，找到个心爱的姑娘，想要用命去保护她的时候，你就明了了。”
烨霖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默默揣摩他口中所言。
突变陡起！森林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以万马奔腾之势快速袭来！
二人所站立之处已是微晃，只见正前方惊起一大片群鸟，所到之处苍天大树为之倾倒，草泥飞扬，声势浩大。
“可恶！这次又是什么玩意儿？”擎苍骂道，立即作戒备状。
烨霖手握澜渊，澜渊感觉到妖气，发出忽明忽暗的警惕蓝光。他挥舞了几下，那怪物已至跟前！
一头宛如大象般身材的巨猪从密林中蹿出，它有着猪的脑袋却长着狗的身体，浑身成赤红色，青色獠牙锋利无比，鼻翼之上的猪毛犹如刺猬毛一般根根挺立。在发现前边有人时，大嚎一声，用那双血红的双眼炯炯地望着二人。
“是赤眼猪妖！”烨霖大呼一声！
令二人更惊讶的是，猪背上此时骑了一人！
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此时正紧紧揪住这赤眼猪妖如蝙蝠翅膀一样的双耳，弓身匍匐，赤眼猪妖左右乱撞，似想摆脱其束缚。
少年见面前竟立着两人，先是一喜，而后大叫道：“还不快帮忙！”
“这么大只猪，不知道肉怎样。”擎苍砸吧砸吧嘴，抡起长枪便一个飞身，脚尖一个点地，弹跳至半空中，对着赤眼猪妖的脑袋便蓄力一击！‘锵——！’，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擎苍借此力足尖点上赤眼猪妖脑袋，刚好在半空中翻过身去，长枪再次出力，往后又是一击！接着背对赤眼猪妖稳稳落地。猪妖被这招‘白虎杀’打的眼冒金星，嘴中发出‘哼哼’声，身形晃了一晃。背上少年趁此空隙，将手中一把青色长戟直直刺入猪妖的颈项之间，登时猪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令人耳鼓都要震破。
赤眼猪妖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力大无比，树叶纷纷震落，背上少年见势不妙，一个鲤鱼打挺，滚落至几步远外。
赤眼猪妖后颈上流出鲜血，此时已暴怒无比，根根倒刺般的鬓毛倒立着！
它一双赤红双眼满是杀气，看来决心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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