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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
活死人?
第一时间这个想法就窜上心头来了。我回忆起夹喇嘛前胖子和我过资料,说这次这棺主可不一般的,说不定还是个新鲜的。怪就怪在我太相信大哥的话(“你主要负责打洞和探查机关就好了”)出来前胖子跟我讲的,我也是听了有一句没一句,总觉得这胖子那么有经验,我要操什么心呢。顺来的明器也是三七开,反正我总是拿小头打打下手的货色。没想到啊没想到,依赖心害死人啊……
“那怎么办呢?”我手一摊,苦笑道,“我看胖子对这些东西有点了解,要不还是问问他再开棺吧,或许保险一些。”吴三省似乎是个谨慎的人,倒没有摆什么老资格,点点头:“也好,你先问问那个胖子。”
我正要转身走到胖子所在地方,却见他缓缓拾级而上。我见他除了动作有点缓慢,似乎眼神身体都没太大影响,放下心来,说道:“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摸着头冲我皱眉,“我说梁家小子,你他妈的是不是趁我不清醒的时候给了我那么一下子,怎么我头上那么大个包。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胖爷我这会儿左边脸还火辣辣的疼呢,妈的,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个耳括子一样。”
我讪讪一笑:“你这不是中了那个青眼狐狸的道了么,说来话长,说来话长,现在办正事要紧。你过来看看,这个棺木开到这里要如何是好呢?”
他怀疑地冲我一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棺木上:“哟呵,你们这些人还挺能干的!”
“刚才三爷说了,这棺材里有呼吸声,”我怕他莽撞赶紧跟他更新下目前的情况,“你来之前不是做了些研究么,看看这个棺材怎么开好?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一问,胖子一看自己被万众瞩目就来劲了,挺了挺肚子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做好准备来的,没想到就这点阅历还来倒这个斗,你你,还有你,都站一边去。”
胖子三步两步走到棺木前,自己把手伸进那漆棺和青铜棺椁的缝隙里,闭上眼睛摸索了很久,突然他手一发力,我们听到啪一声,棺材从中间整齐地裂了开来。那一刹那,我们都似乎听到了一声极端凄惨的叫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吓得我捏着刀柄的手不停发抖,这次连提的力气也没有了。
胖子马上跳了回来,双手展开,说道:“退后!”
只见那漆棺像一朵莲花一样从棺椁中升起,然后左右裂开的棺盖翻了下来,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们不禁看呆了。
同时一个浑身黑色盔甲的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吴邪肩膀一抬,几乎端了枪就要开了,胖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别动,他身上穿的是宝贝,别弄坏了!”
那神秘的鲁殇王原来是具罕见的湿尸。
可是为什么是湿的?就算是保存的比较完好,但这湿的……有点过了吧。
这具尸体全身皮肤发白,有点透明的感觉,两只眼睛闭着,我注意到他的眼睑很湿润,紧紧阖着,连眼睫毛都很清晰,不过看样子他死的时候非常痛苦,五官几乎都扭曲了。我突然很好奇他是怎么坐化的。一般坐化怎么地也是应该神情安详的吧。我们都走过去,果然,那是一个十分精巧的机关,只要棺材一开,里面的尸体就会被一根木棍撑着坐起来,要是普通的盗墓贼,恐怕会吓死。
我们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都凑上去看。我第一个注意到的是这尸体身上围着金缕的玉甲,造型很独特,我以前从未见过,虽然没有那么珠光宝气,却有一种朴实的质感在里面,应该是个好东西。接着我留意到了他的胸口,惊讶的张大嘴巴,就听潘子在一边大骇道:“这……这东西他妈的好像是活的啊!”
我眯起双眼,手按刀柄。其实我从没有遇见过真正意义上的诈尸——血尸不算,他妈的我以后一定要将它从我记忆中抹去!——不知道诈尸的东西会不会一下子朝有生气的人扑过来。于是牵了牵吴邪的衣袖:“喂,你别挨那么近,到时候出事谁都保不住你。”
他估计一听想想也是,后退半步,又道:“这尸体怎么会喘气?你们以前碰到过这种事没?”
“当然没有,要是经常碰到这种事情,我宁愿去扫厕所也不来倒斗。”大奎道。
当下潘子就建议直接几梭子打过去一了百了。我心道:打什么啊,干脆炸药炸掉算了,刚才那血尸,老娘我一把飞刀透头过的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冲着我们死缠烂打,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这年头粽子都是牛皮糖啊,要不是有个逆天的高手,我真死不瞑目!
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吴三省突然大手一挥,有点激动的叫道:“等……等一等!”所有人都呆了呆冲他看去,只见他凑到尸体跟前去检查尸体身上的盔甲,惊讶的连说话都哆嗦起来:“这……这不是玉俑吗?我的天,原来这个东西真的存在!”
玉俑?
我眉头大皱。
那个传说中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好像在证明着它本身的效用,这东西里面裹着的尸体真的看似非常年轻,而且保持着绵长的呼吸。
我靠,真的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的玉俑啊!
脑海中的某个场景渐渐复苏,这样子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在某个地方,在某个时刻……那一声“这难道不是XXX!”换来的却是当时谁都想象不到的血腥。
我握紧手里的刀,神经开始高度紧张,这里一共有几个人?一二三……胖子算不算自己人?吴邪小哥还能争取来吗?要是这东西真的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玩意,那么对所有人的诱惑或许比那个时候的那件东西都要大!不自觉的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我看着沉浸在狂喜中的吴三爷,看着其他人的脸色慢慢从理解过度为喜悦,心开始向下沉。
那一段的经历让我印象太过深刻,东西再好只有一件,眼前这东西再无价,最后能享受到的人只有一个,要么得到,要么竹篮打水一场空,没道理轮流穿着的……不妙啊,我看着他们开始兴奋的研究怎么取下这东西,心情开始纷乱起来。
这个过程我太过熟悉,这种经历只要一次就不会忘记,起先是难以形容的惊喜,然后行动,当一切尘埃落定,就是决定谁来保留这东西了。我不能想象这东西要是能取下来,吴三省把它放到包里的时候,胖子会是什么表情。
正当所有人都着魔一般的开始想办法从尸体上剥那玉俑的时候,吴邪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把这玉俑脱下来,那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胖子回答:“那胖爷我倒真不知道,大不了就灰飞烟灭呗。”
“那他本来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不是变谋杀了吗?”
我听了,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里涌起:吴邪同志,我真没看错你,就凭你能问出这种良心话来,待会要是不幸真混战起来,我一定想办法保你一保。当然如果保不住……你也别怪我。
“小同志,倒斗的要有你这思想觉悟,那啥都不用干了,这古代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满手血腥,就算揪出来也得枪毙。你还担心这个,吃饱撑的你。”你看你看,胖子这才是传统土夫子思维。
“不过这种长生不老的法子也没什么意思,”我在一边道,“就算要了这玉俑也没什么用,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活成这样还是算了。”其他人沉默不答,我毕竟和这里每个人都不熟,只能怀抱最后一丝希望,但愿他们和上次我遇上的那群人不同……不过谁知道呢,连自家二哥那时候都可以砍我一刀,唉。
胖子突然叫了一声:“有门!”这家伙眼神可真好,连玉俑上多个线头也给他挑出来了。一边和其他人嘴上互掐着,一边就去扯那线头。手才伸到一半,就听“呼”一声,什么东西突然闪过,那是电光火石一般,吴三省不愧是吴三省,反应超快,一脚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刚让开,一把黑刀就“梆”一声钉到树上,没进去大半截。要不是老头子那一脚,胖子的脑袋已经被插穿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高手站在台阶下面,全身的伤口比我离开的时候要好一些,不过依然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样子,这次身上还多出一只青色的麒麟文身,他的左手还保持着甩出刀后的动作,右手提着一个东西,等我们看清楚,其他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我心中却又忧又喜。
他右手上提的,是那具血尸的头颅。
血尸头颅里还好端端插着我那把特制匕首,从刀柄下连着半长的锁链,除了断掉以后看似都——完好。这下拿回来有门了!
高手看着我们,有点蹒跚地走上台阶,对我们摆了摆手,轻声说:“让开。”
胖子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怎么可能买他的账,跳起来就大骂道:“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
高手转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杀你。”
胖子听罢怒起,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大奎忙一把把他抱住,我一手按刀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它抽了出来,单手握着刀做了个攻防一体的姿势。高手视线从我的刀刃上扫过,我被他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瞥弄得脊背发凉,但没有退缩。吴三省一见形势紧张,忙打圆场:“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我看着胖子暂时收起了架势,愤然坐到地上,冲我道:“也罢,梁家小兄弟,他们他娘的人多势众,我们两人都不够看的,先看看他们搞什么幺蛾子。”我听了才放下手,走到胖子身边,但并未收起手上的刀子。
那小哥把手里的血尸头放到玉床上,看了我片刻,咳嗽了一声,说:“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五百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三千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尸体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那你也可以喊‘住手’什么的,何必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果然还是对他之前的作为耿耿于怀,不免嘴上不服气。
高手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质问,只是转眼去看那个尸体。
我从他沉默的神情中看不到什么情绪,也不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向那具尸体,突然一愣。
先前惊叹于这尸体还能呼吸,我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现在撇开最初的惊讶,仔细打量这个活死人,我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是有脉搏的!这说明他的血液可能还在流淌!
树葬,扭曲的脸,还在呼吸的人,没有停息的脉搏……我脑袋突然一亮——这,这是在养尸啊,而且还是活尸!
正当我聚精会神想要伸手掰开鲁殇王的嘴巴看看里面的情形,突然一只手出现在我眼前,以相当利落的身手高手卡住那尸体的脖子,一用力将他提出了棺材。“等……”我震惊中双手不及,只听得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不停地抖动起来。接着那高手小哥对着那尸体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住手!”我惊慌至极,仓促间伸手就是一刀向那人手腕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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