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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奴隶
折腾到半夜,总算是把那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清洗干净,放到了客厅的布艺沙发上。
他身上脏是脏,但是洗干净之后,沈思鸣发现其实伤口并不可怕。那些交错狰狞的伤痕,都是往日的旧伤。新伤只是一些擦伤。所以他先拿了家庭药箱出来,给他消了个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江南的冬天还是有点冷的,沈思鸣找出一条羊毛毯子给他盖上,想了想又开了空调,调到了26摄氏度。
期间那个男人一直睡着,呼吸很沉稳,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不像需要急救的危重病人,所以沈思鸣给他盖好毯子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回到卧室后就干脆地锁了门,并且把110设成了默认电话。
一夜无事。
沈思鸣不用坐班,于是睡到上午10点多太阳都晒屁股了才醒来。
然后慢吞吞地起床,穿过客厅去卫生间洗漱。
他已经忘记了,昨天收留了一个流浪汉在家,他以为只是做了个诡异的梦。挤牙膏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于是拿着牙刷退到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条羊毛毯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
人呢?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才发现那个流浪汉站在他的身后,靠近玄关的地方,一脸警戒的神色。
吓死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怕我是坏人?我才怕你是坏人呢!
沈思鸣暗中想着,面上则是招牌的微笑:“别紧张,昨日我看你倒在我们小区的中庭,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怕你冻死就把你拖回我家了。你现在怎么样?什么有没有什么地方痛?昨天我只是简单的帮你包扎了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带你去医院。”
对方沉默地盯着沈思鸣看,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医院?”
“对啊,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摔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内伤,以防万一的话,还是要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做个CT。”
“破伤风?CT?”
“嗯嗯。好了,你先把身份证给我。”
沉默。
“怎么,真当我是坏人啊?”
沉默。
“喂喂,我们年纪差不多吧,你看起来还比我强壮呢。”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什么是身份证?”
“身份证就是国家发给你的证明你身份的……等等,你不知道什么是身份证?”
点头。
“你失忆了么?”
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的姓名,籍贯,学历,工作经历……”
“在下李从,籍贯青州,学历……抱歉请问学历是……?”
这下轮到沈思鸣说不出话来了。他盯着这个叫李从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垂下眼皮道:“我先去刷个牙,等会儿仔细和你谈。”指了指布艺沙发道,“你先坐一会儿。”
作为新闻系科班出身的记者,沈思鸣敏锐地嗅到了这个叫李从的家伙身上有不同寻常之处。他一边刷牙,一边把刚才的对话回想了一遍,过滤出一条线索来。李从这家伙,显然听不懂一些名词,比如身份证、学历,还比如破伤风,做CT……这些名词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呢?
是……现代性!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差点儿被水给呛到了。没错,是现代性,不管是身份证还是CT还是医院,那都是现代社会才有的名词。再联想到昨天给他洗澡脱下来的汉服一样的衣裳,沈思鸣的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的穿越来的吧??
不,不可能。
他赶紧摇头,阻止了这个荒谬的想法。沈思鸣啊沈思鸣,你可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唯物主义者,理性青年,怎么会想出这个不科学的念头呢?
刷完牙洗完脸,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沈思鸣回到了客厅。
李从还是站在玄关处,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坐坐坐,”他发挥了小报记者的厚脸皮,拉着李从的手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在茶几上坐了,面对着他问道:“你叫李从,是山东人么?那怎么会来这儿的?”
“在下是青州人。”
“对啊,青州不是在山东么?”
“是青州,不是山东。”李从一字一句的反驳。
沈思鸣愣了愣,心中那个古怪的念头又冒出来了。青州不是山东的那又是哪儿的?不不,应该问眼前这位是古人还是外星人啊??
没等他再问话,就听见李从道:“请问这儿……是西域么?”
西域???!!!
沈思鸣长大了嘴巴,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你你……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么?”
“应天十八年。”
“应应应……天。”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都想不起哪个朝代有应天的年号。看来是自己胡思乱想了,眼前这人应该不是古代人也不是外星人,而是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怪不得会变成流浪汉啊。
沈思鸣想通了,不由对眼前英俊的男人同情起来。浓眉大眼,鼻梁挺拔,还有一副好身板,这么帅的帅哥居然脑子有问题,真是太遗憾了。
面对病人嘛,要有耐心,要有同情心。
沈思鸣站起身来,给端坐在沙发上的李从倒了一杯水。然后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说道:“我下午要去报社上班,然后顺路带你去医院。你要听话,乖乖让医生检查,明白不?至于身份证啊,我会帮你去警察局报案的。”
他说着就去隔壁书房拿了相机出来,准备给李从拍个照。他心想李从的名字,也未必是真名。不过现在身份证可以全国联网搜索,只要有清晰的照片,就能查出是谁,是哪儿人了。
结果他刚一对焦,之前安静坐沙发上的李从就忽然跳了起来。以完全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在空中一跃而过,向着沈思鸣的脑袋冲了下来,然后,把他压倒在地上,夺下他手中的相机,往地板上扔了过去。
“啊啊啊啊,我的无敌兔啊!!!”沈思鸣惨叫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李从用手肘压着沈思鸣听着他的惨叫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只是非常平静的问道:“这儿究竟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不会随便跟你去医馆的,这世上只有主子能命令我。”
沈思鸣吸气吸气再吸气,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然后才开口回答道:“这儿是B市,我家。我是B城快报的记者。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也不管你要不要去医院了,你放开我,然后你爱滚哪儿就滚哪儿去!”
李从似乎想了一下,之后就放开了手。
沈思鸣赶紧爬过去捡他的相机,果然镜头都被摔坏了。一万多的镜头啊,要不是眼前这个是精神病人,他必须要他原价赔偿的。
“滚吧滚吧快滚!”沈思鸣放好镜头,然后连拉带拽地把李从推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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