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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高跟鞋!
“小尤,下午跟我们去XX区法院XX派出法庭。”陈其然布置着行程。
“好的。”尤珠暗暗想:第一天就这么了当,真没把我当小孩儿。
陈其然:“婚姻案件大都涉及隐私,所以一般不会公开审理。你只能自己旁听一些别的案件。”“拿着这本书,如果不能旁听,也有事儿做。”
说着,递过来一本书《我追的,律师梦》,作者白文心。
“白文心?不是经常上北京电视台的法制栏目吗?”如果说成功的职场人士都擅长察言观色,那尤珠可能永远无法成为那一类。
“没错,目前在翰心所有自己专门的婚姻家事团队。很牛的女律师。”陈其然是懒得回答,但凌雨从不会让人不自在。
“是吗?凌律,翰心可是排名第一的律所呢。”尤珠一副崇拜的表情看着扉页上白文心的照片和简介。
“律师就是在法庭上能运用所知力挽狂澜,至于形象,像我这样当然最好~”,尤珠想起了白文心在节目上所说的这句话,那股自信是来自哪里?她又想起了喻朗的总结:“能力产生的自信。”
出发前,陈其然和凌雨先后去了换衣间。陈其然完全不是第一眼的样子,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灰白色的西服裤,不是很新的一双皮鞋。凌雨则换上正装套裙,高跟鞋。
凌雨的高跟鞋足有十厘米以上,而且跟儿细到令人担心。不过还好,她也瘦到令人担心,所以这双鞋绝对撑得住。
“专业律师,为您解决各种难题。”
“劳动纠纷,交通事故,婚姻继承,知识产权,合同纠纷,侵权纠纷等等。为您提供专业诉讼指导。”
“这是名片,有我的联系方式。随时联系都行。”
如果不是听到这些人的话语,尤珠不敢相信律师竟会站在法院门口叫卖。可这些人是所谓的律师?怎么都不像。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修边幅,胡茬儿挂在朴实的脸上。上身是发黄的短袖,下面穿着土色的大裤衩。一双人字拖更增加了些摊贩色彩。“拉客”的妇女用欧巴桑称呼似乎不算过分。
“身份证!”窗口的女人很暴躁,尤珠能理解。后面的队伍还有很长,其中有他们眼中的“刁民”,唯利是图的律师,甚至可能还藏着愤恨社会的“恐怖分子”。
“我是要旁听案件”,看着女人狐疑的表情,尤珠有些不痛快。
“旁听哪个案件?”女人照章办事,尤珠却不想放弃付出的等待时间。
“您这可以查到公开审理的案件吗?”尤珠希望女人温和地给予引导。
“不能查。你连自己旁听哪个案件都不知道?”女人很不耐烦。
“在哪里可以查到?我查了再过来吧。”尤珠强压着火。
“没法查,当事人的近亲属才可以旁听。”女人蛮不讲理,却是尤珠要的回答。
“嗯,这样啊。公开审理的案件所有人都有权旁听,如果不公开,即便是近亲属也不能旁听。不公布公开审理的案件,却又让我提供我要旁听案件的名称,您是存心限制公民旁听的权利吗?”尤珠跟女人起了争执。
“规矩不是我定的,跟我说没用。”女人一句话堵死了尤珠。
后面排队的人都不耐烦了:“小姑娘,现实一点。”
尤珠扭头猛瞪那个说话的人:“要你管。”
这时,陈其然在另外一个窗口办好了出入证,正要安检。看到尤珠碰壁的样子,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凌律师,像不像当年的你。不撞得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年轻啊。”
“我不如她,我第一次面对冷遇的时候,是退缩的。后来只是觉得不可忍受了。”
“说这话,你到现在还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天真啊。”
凌雨没有回答,走到窗口对女人说:“真不好意思。这小姑娘是我们律所的实习生,都交代了开庭的案件,可能是给忘了。张丰无案,您帮帮忙。”
凌律师十分亲切,确实无可挑剔。女人给尤珠开了一张出入证。
无法旁听案件,尤珠忿忿不平。陈其然和凌雨进去开庭,尤珠坐在一楼立案大厅的椅子上发微信。
“毛儿,你不知道,今天真受气。旁听个案件能咋的,法院都是怎么了?那么害怕吗?公民行使个监督权有那么难吗?”
喻朗:“你才知道啊。我就说你太天真,你以为呢?法院就是神圣的,司法就是独立的,法官就是公正的呀?想多了啊。”
尤珠:“我哪有?我当然知道司法多混乱,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的距离竟有这么远。可悲,可叹哉!”
喻朗:“有悲叹的时间,不如好好努力。与其被掌控,不如去掌控。”
尤珠:“好吧,那我看书了。白文心的《我追的,律师梦》,我要比你博学!”
喻朗:“这就对了,能看到你与我的差距,是你成功的开始,哈哈。”
竟有这样的八卦?
尤珠可能无心别人的梦想,但绝对倾心别人的八卦。
《我追的,律师梦》中,白文心竟声称自己拒绝过某中央高层的儿子。
不太可能吧?高层哎?怎么会认识她?
“总有一些叔叔阿姨对我父母说:你们家文心,形象好,有气质,直接留在部队进文工团多好啊!我听到这些话,并不认为是夸奖。我拼命地通过律考,还不是为了摆脱‘花瓶’的称呼,事实证明:我并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
当过兵?今年55岁,三十年前在部队确实有可能接触到某高层。
尤珠坚信:挖掘八卦是读书的乐趣,没有八卦可挖的书是无趣的。
尤珠乐滋滋地寻找着八卦,陈其然和凌雨从楼上下来。
“小尤,走了”,陈其然招呼道。
“陈律师,您稍等。我这个案子您说咋整啊?我在庭上是不是表现太激动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憔悴女人紧紧跟上陈其然的脚步。连尤珠都看得出,陈其然的步速充分体现出他想马上离开,不愿有任何停留。
“你不是有凌律师电话吗?回头再联系吧。”陈其然似乎过于冷漠。
“张女士,您不用过于担心。回头我会跟您联系的,对于案件的思路会再明确一下。您先回去准备下下次开庭发言的内容吧。”凌雨安抚着。
张女士退后几步,跟凌雨一起走。她噎着泪,尤珠看出凌雨也有些悲伤。“回去吧,我们回所还有事要忙。随时联系。”凌雨跟张女士说。
车停在较远的地方,因为临近处没有停车场。陈其然步速仍旧很快,凌雨追上去帮他提着电脑包。
尤珠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工作,因为凌律师实在瘦小,还背着装满诉讼材料的鼓鼓的背包。左手还提着自己的包。
尤珠上前,帮凌雨拿着电脑包。突然觉得自己太没眼力价,从开始就没意识到帮陈其然提着东西。但过了十分钟,她突然庆幸起来。
不负重的情况下都难以走稳,踩着这双高跟鞋,就像踩高跷一样为难。
尤珠突然对凌雨钦佩起来。她在五米外,从下往上打量着这个女人,又将目光落在她的鞋上。
“感谢你,这么努力。感谢自己,也努力起来。”尤珠之后在毕业册上写了这么一句在他人看来很无厘头的话。
之后,尤珠再没有穿高跟鞋去上班。如果辛苦得成为了束缚,不如抛下它去轻松承受。但凌雨却说:“你身高接近170,抛就抛了。我可没有潇洒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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