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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上的人生思考
我和宇智波鼬坐在河堤上。夕阳照着我们,我们脸上都是柔柔的光。
佐助蜷在鼬的身边睡着了,嘴还咂吧砸吧。
最近鼬很忙,佐助很少见到他。我更加不用说。今天佐助还闹了别扭。他想让哥哥陪他去后山修行。但是鼬说他很累,一回家倒头就睡,下午才起来。黄昏的时候,他带着佐助出来。我把他们逮个正着。佐助很反常地没有和我说话,大概很不高兴和哥哥独处的时间被我这个无关人员霸占。
鼬怜惜地看着熟睡的弟弟,说:“我昨天半夜回家的时候,佐助还没有睡觉,今天又不愿意睡午觉,说是等我醒了一起玩。”他略带歉意地转向我。
“他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我笑。是怕哥哥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吧,真是一点点相聚的时间也不愿意浪费。
“可惜我现在很少有空。”
我沉默了。鼬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了,他拿头绳扎起来。原先他头发半长不长地贴在颈上,看上去特别有乖小孩的味道。现在看到他这个新发型,我就意识到距离灭族的时间更近了。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团藏最近不再给我派其他任务。他正在和三代提及让我加入火影直属暗部的事情。我觉得三代应该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还觉得三代对于这种做法并不赞成,但是两位顾问站在团藏一边,所以这个天平的倾斜度显而易见。
事实上,我至今没有取得过什么重要情报。无非就是和两兄弟打得火热。以至于我走在街上,听到边上的小女生嫉妒的声音:“喏,那个人,总是和鼬桑在一起哦。”或者比较过分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勾搭鼬桑啊。”
很好,侧面证明我的间谍工作非常到位。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工作。后来我琢磨着,一旦我打入暗部,作为宇智波鼬的同伴和他一起行动,那么之前积累的关系就变得无比重要。毕竟,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天培养出来的。
团藏这个老狐狸!深谋远虑。
“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上级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不得不离开佐助,一年、两年甚至更久都见不到他,那你要怎么做?”我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很不正常的问题。
宇智波鼬显然是感到莫名,他对着我眨巴了很多下眼睛,最后仰起头眯着眼,对着漫天晚霞说了一句:“尽早完成任务。”
“那如果一个极密任务要求你做出让佐助憎恨你的事情,那你又要怎么办?”
“有这样的任务吗?”鼬很无语地看着我。
“说了是如果!如果这样,你怎么办?快回答我!这可是个为了全村人幸福的重要任务!”我发挥死缠烂打不由你不回答的精神来。鼬这个人——至少现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问题,软磨硬泡就不愁他不回答。
“那就必须执行任务了。总有一天,我可以和佐助解释的吧。”鼬又仰望着斑斓的天空,透出些许忧伤,模样甚是文艺。
总有一天啊……我看着他在斜阳下尤为柔和的脸庞,顿时生出一股子哀愁。
可惜团藏他们这帮老糊涂是不想让你有生之年有和你弟有破镜重圆的机会了。
在忍者的世界里活了这些年,我也算明白了了一个道理:忍者,忍常人之不能忍。任何一个世界——火影的世界,我过去活着的那个世界,光明之下必有黑暗。所谓光明,是由无数一生埋没在黑暗阴影里,死了还让人当饭后骂资的人,用他们血肉模糊的双手维护起来的。忍者,本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忍者甚至不需要思考上级的决策是否是在维护光明,他们只要作为工具去执行他们该完成的任务就是了。利用他们的人成功了,他们最后成的也不大可能是仁。失败了,那他们就更加是口水唾沫攻击之对象。比方说,如果火之国的大名脑残发作,说一句我们去打仗吧,怎么,你不听吗?然后如果火之国被打败了。这种时候,木叶咋办?等着让其他村子来屠村吧,可比鼬血洗一族还要惨多了。
再进一步说,现在像五大国这样浩浩荡荡一村忍者的,多少也算人多力量大了。后头一干兄弟站着,谁要动你总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吧?
至于五大忍村之外的忍者,那可就过得惨了去了。任你体术忍术幻术再怎么全能牛逼,你也就会这些个东西。不打仗,你会这些有毛用?还不是给人拖地劈柴去!你看当年幕府当政,御庭番这三个字就能吓得人屁滚尿流,要是有人惹了御庭番,都不敢呆在黑灯瞎火的地方生怕被一刀捅。等倒幕倒完了,幕府被踹翻了,那些牛得飞上天的忍者都哪儿去了?
我当年顶着40度高温浴血苦战资料室,查了大半天资料也没看到半个字写那些倒霉蛋的。不过我估计着,他们多半是没处混生活,最后要么穷困潦倒,要么偷盗抢掠,最后死了就被埋没在历史尘烟中,留个名字在史书上,史官还嫌浪费墨。和武士落魄成了浪人也没啥本质性区别。
等一下,我似乎扯远了。刚才我们说到的是团藏这个混蛋要让鼬兄从此踏上不归路。
我这人生来胆大妄为,连团藏老儿我也敢惹他一惹。我曾经问过团藏:干嘛要选我去宇智波鼬那儿卧底?
老头子说,因为你同情他。
好嘛,知道我同情他!不光知道,还利用上了!因为我真心觉得鼬挺好一人,装都不用装。宇智波鼬他要连我如此真心都怀疑,那他活该悲情无间,孤独一生。
我索性不要命了,又问:要是我给宇智波鼬当了双面间谍,你拿我怎么办?
团藏老儿看也不看我一眼:杀了。
我登时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达头盖骨,身子不住颤三颤。
我要是真那么做了,估计前脚刚离了鼬后脚就被面具人诛杀。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再说,宇智波家那些破事儿,又不是我搀和了就能有转机的。
所以,我还是好好当我的团藏小间谍吧。
“我说,太阳落山了,还起风了。佐助这样躺在草地上会着凉的。”我收回在历史长河与哲学天空荡漾了大半天的思绪,对尚且发呆中的鼬说了一句。
鼬愣了愣,把佐助抱起来。至于这位大思想家方才在思考什么问题,思考的问题是否有我深刻,我是不得而知。
“重不重呀,你不会想把他抱回家吧?”我惊讶得要命。我和宇智波鼬认识至今,也被他不断翻出新花样的弟控行为震惊至今。
鼬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低头看着怀中尚且张着小嘴,含着口水,睡得人事不省的佐助。“他睡得很沉。以后可能很少看到他睡着的样子了吧。”
我被他慈父般的眼神和话语弄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好任由他抱着那么重的一个七岁小孩儿回家。于是我心头酸楚之感又更深一层。
越是年龄小的时候,失去家人越会造成心理阴影。我反正现在算算心理年龄,怎么也快三十了,加上当孤魂野鬼的苦逼日子我就快赶上角都大爷了。穿到这地方来以后的父母去世对我来说就是“伤心”两字,不会再多。见过了几趟生死离别,自然也就看淡了。更不提,我化为孤魂在墓地里晃荡,无聊到只有思考生还是死,几乎被练就成哲学家。
可是,对于佐助,甚至对于表面上很成熟的鼬来说,亲人一夜之间死去的打击实在太大。我估摸着他们留下了惨痛的心理阴影,脑袋经不起,所以就给弄坏了。不然我实在无法将现在这个温柔到不可理喻的哥哥和后来为了让弟弟恨自己就随便摧残人家心灵的变态联系到一起。还有现在拖着老长一道口水的呆萌小破孩,和以后那个动则叫嚣杀人啊复仇的一脸冷酷的二傻子,我也没法联系起来。
我叹着气,掏出手绢替佐助把嘴边的口水抹干净了,又顺手把沾到鼬袖子上的口水也擦了。真是的,都七岁了居然还睡觉流口水流成这样!佐助啊,你和你哥这种变态天才儿童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也罢,想我当年高中课堂上,多少次躲在一打书本后,大睡一下午,哈喇子一抹一桌子。我也没资格嫌弃佐助小朋友。
而且,佐助,有个不嫌弃你口水的哥哥,真是幸福啊。我想想我当年课上睡觉要是让教数学的老头子发现了,后果之不堪设想与调戏团藏爷爷不成有的一拼。亏我那时年少无知,顶风作案,如今却缩头缩脑,明哲保身。果然是岁月催人老,见过太过桑田变海,人就不可避免变得麻木了。
觉得有些对不住鼬呢。我侧头看他一眼。
鼬好温柔地看着佐助。我第一次觉得他挺帅的。不是可爱,不是好看,是帅。
真的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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