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痛第二人生

　　如果那天宇智波鼬同学不牵着弟弟来敲我家的门，我会幸福地一觉睡到晚饭时间。
　　如果那天宇智波佐助同学不贱兮兮地提起那个让我万分之不爽的名字，我不会记得我和他亲爱的哥哥之间还有一场架要打。
　　如果那天这两个混蛋不出现在我面前……
　　“嗷呜——”
　　我不会又一次沦为幼儿犬的保姆，更不会可怜兮兮地对着卡卡西和他的小黄书。
　　好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我还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用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和兰花拂穴手把团藏老儿等一干老顽固打得满地找牙，让三代爷爷叼着老烟斗乐得嘴合不拢的时候……打雷一样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
　　我脑海中蹦出四个字母的不文明英文单词，然后万分不乐意地爬起来。
　　我拉开快被砸出坑来的门，就看见了鼬面瘫的脸和佐助哭丧着的脸，以及……
　　对了，某张抢镜的狗脸。
　　狗狗看到我倒是出人意料地兴奋，尾巴甩啊甩的，还小爪子不停扒拉着佐助的衣服，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虽然看这架势，我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我还是继续抚摸我可怜的门。就算我没及时开门，你们也不至于对着一扇无辜的门泄愤啊！堂堂暗部，欺凌弱小，有何担当！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木叶的未来啊……
　　“我的门……”
　　“对不起，可是我们敲了很久你也不开门，我想你一定睡得很熟，如果不敲重一些你是听不到的。”我告诉你们同人都是骗人的！什么宇智波鼬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我不开门你就理直气壮砸门！混蛋！强盗！流氓！
　　“佐助。”鼬无视我，把手搭在佐助肩膀上，示意他说话。
　　佐助埋着脸，抽着鼻子开口道：“爸爸说，我们家不能养狗。所以，小狼还要还给小遥姐姐了。”
　　“你爸不准？为什么？”虽然宇智波老爹看上去是个很古板的人，不过他们家那么大地方，儿子养个狗也不碍着他呀，他管不着吧。
　　“因为……爸爸对狗毛……”佐助话说了一半，只听鼬轻咳一声，他声音就低了下去。
　　“狗毛？怎么回事？”我好奇地扫视着两个团扇。
　　“到底怎么回事啊？佐助一开始可是答应了要养它的，现在变卦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两人一个低头玩手指，一个抬头看云彩。
　　“佐助？”我看着佐助。他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抿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不好再逼他。
　　“鼬！”我转向鼬。他躲避着我的目光，可躲着躲着竟然笑了起来。
　　宇智波鼬！他笑了起来！
　　见鬼了。他居然笑了！
　　他就这样笑了！
　　你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吗！这这这……宇智波鼬居然会忍不住笑！
　　震惊归震惊，我还是意识到这场对话的天平往我这边倾斜了。笑都笑出来了，鼬不能不回答我的问题。
　　鼬很聪明地认识到了这点，于是他开口说道：“其实，父亲对狗毛过敏。”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父亲对狗毛有些过敏。”
　　所以我真的没听错，宇智波老爹——那个永远让你怀疑你欠了他百万英镑的宇智波老爹——居然对狗毛过敏。
　　来，我们脑补一下这个美妙绝伦的场景。狗狗的尾巴荷风微摆，狗狗的目光柔情似水。狗狗它千娇百媚地扑到老爹身上，然后老爹……老爹严肃到能刮出霜来的脸突然冰霜瓦解，皱成了一团。只听见“阿嚏”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老爹的鼻涕与狗狗的黄毛齐飞。
　　我很庆幸我的面瘫功力炉火纯青，所以不曾在宇智波两兄弟面前有不当表现。
　　佐助看我一直不说话，就回头看哥哥。鼬一点头，他有些不舍地将小狗交到我手中。
　　“你刚才叫它什么？小狼？你给它起了名字？”我拎过狗狗。
　　“嗯。”说着佐助的眼眶里又开始闪出泪光。
　　我把小狗扔给了鼬，然后俯下身子抱住佐助。“好了，这点事情就不要哭了嘛。又不是以后再也看到小狼了。”我趁机好好蹂躏了他质感极佳的脑袋。机会难得啊。
　　“我希望……小狼它……能变成……变成……”佐助忙着吸鼻涕，话也说得磕磕巴巴。我真想知道小樱井野等人要是看见他此时的模样会作何感想。哎，算了，暗恋中的小丫头总是无脑的。就算佐助的鼻涕拖到衣服上，她们也会觉得可爱的。
　　我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纸巾——不要问我为什么睡衣口袋里会备有纸巾——给佐助擦了擦脸。
　　“希望小狼……变成一条很厉害的狗……像狼一样……”佐助小孩儿终于把话讲完。我很随意地看了一眼鼬，结果捕捉到他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呵呵呵，可爱的弟弟可爱的想法居然能引起弟控那一点不可爱的笑容。
　　“就像……姐姐的爸爸妈妈给姐姐取名叫……”
　　在佐助把话讲完前，我确定怒火已经燃烧了我。我再次看看宇智波鼬。他用眼神警告我不许对他弟弟动手动脚。对我凶？哼哼。
　　“佐助，”我很温柔地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哥哥起鼬这个名字吗？”
　　“因为……妈妈说……因为正好生哥哥的前一天她梦见了黄鼠狼……”
　　“佐助！”鼬皱起了眉头。
　　“所以……哥哥一点也不像黄鼠狼……但是小狐姐姐很像……”佐助乖乖闭嘴了，因为我已经在把双手骨头捏得咯吱响了。
　　我知道，我眯起眼睛的时候特别像狐狸，这点不需要重复第二次。
　　鼬把佐助拖到身后，然后把小狗强行塞到我手中。
　　“我们什么时候切磋一下。”我咬牙切齿道。
　　“随时奉陪。”
　　“明天如何？”
　　“上午九点。”
　　“暗部1号训练场。”
　　“一言为定。”
　　“再见不送。”
　　“砰”地关门，然后心痛地想起可怜的门刚刚遭受过团扇的敲击。不过这破门是该修修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倒下来把路过送报纸的小崽子砸晕了，木叶又没医保这种东西，医药费我可赔不起。至于门的维修费用，鉴于其损坏是由我的任务监视对象宇智波鼬及其弟造成的，我决定，去向团藏报销！
　　我开始盘算着要不要索性假公济私敲诈一番，把我家的木头小破门换成金碧辉煌珠宝镶嵌的大门，再往门上方装个拱形的彩色玻璃，门边弄俩耶稣受难雕像，让人以为这里是教堂。
　　嘛，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那么做，团藏不宰了我才怪。何况我也没那么浮夸。人家一直是个很简朴节约的好姑娘。
　　而且很有爱心。这一点是我意识到手中还有个留着口水的小狼的时候补充的。这什么小狼啊，怎么看也是个傻帽。要我给它取名字，我就叫它狗蛋。
　　哎，兜兜转转，狗狗还是回到我这里。看来我是注定跟它绑一块儿了。
　　想来我身为忍者，养一只普通的狗也太没面子，我决定把它培养成忍犬！至少……不能让它这样傻帽下去。
　　而说到忍犬呢，我就不得不去拜访一个人。
　　只是前往的路途中又生出事端。
　　我刚拐出四海街就听见咔哧咔哧的咀嚼声。转头一看，好嘛，鹿丸和丁次。小丁次抓着大把的薯片往嘴里塞，一面还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话。小鹿丸则45度角仰望着天空，让我很想提醒他小心脚下石子。
　　怀里的小狗突然躁动了，我一不留神，它就蹿到了丁次面前，哈喇子一路迎风向后飘去，连成一道长长的、长长的透明丝带，向止步不前的我挥动着。
　　我记得我上辈子在很小的时候被老妈拿着尺子指着手心背过一本名叫“三字经”的启蒙读物。此书真是助我参透人生，示我无限真理，比如：狗之初，性本馋。
　　丁次条件反射便护住了手中食物，警觉地看着脚边狗狗。鹿丸收回远眺云之彼端的目光，把我、狗狗、丁次挨个儿扫视了一遍。
　　“嗷呜——”小东西放出杀招——卖萌。
　　于是丁次护着零食的手放松了一点。
　　“嗷呜，嗷呜——”终极杀招，配上了哀求的眼神。
　　丁次缴械投降，掏了一小片薯片放在了地上。
　　“喂，这狗是你养的吧？”鹿丸指指吃得正欢的狗儿。
　　“是啊。”我走过去。我赌十串三色丸子，鹿丸会说女人就是麻烦。
　　“既然是你养的，就管好它啊，不然会很麻烦的。”
　　竟然只说了麻烦，没说女人！我瞪大了眼睛。
　　“喂，我说丁次，给它稍微吃一点就好了，狗吃太多人类的食物不好的。我们走吧。”鹿丸不耐烦地看着尚埋头食物的狗和给完食物后被狗狗忽视，只能站着发愣的丁次。
　　“真是的。女人就是爱养了动物又不管好，我就说女人是种麻烦的生物。”鹿丸在走到距离我十米开外的时候，我听到他如此说道。
　　狗狗吃完了薯片，欢腾地朝我跑来。我像鹿丸一样仰望天空，我很想说一句：“狗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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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卡卡西看到一脸憔悴的我和一脸无辜的狗，他还算有良心地把门开出一条缝，让我挤了进去。而后他明知故问：“是你啊，找我什么事？”
　　我拎着狗狗的后颈，把它提到了距离卡卡西的鼻尖不倒一厘米的地方。
　　“哦。”卡卡西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小黄书举到面前，隔开了狗狗已经伸到一半立马要水润他面罩的舌头。
　　“卡卡西前辈，我是想要请教一下关于忍犬饲养的问题。我听宇智波鼬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才前来叨扰。”我非常、非常恭敬地说道。
　　“你是说……你要把这只狗培养成忍犬？”卡卡西耷拉着眼皮，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啥。
　　“是的。”我还是认真点头。
　　“这只狗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自己跑来的。”
　　卡卡西眨巴眨巴眼。“不是所有的狗都可以当忍犬的。”
　　我知道，不是所有特仑苏都是牛奶。
　　“可是，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它不可以呢？毕竟它跑到我家，两次送走最后又都回来了，也算是缘分吧。我要是还把它扫地出门或者一点也不培养它，可太对不起它了。”
　　“嘛，你把它当宠物犬养着不也挺好。”卡卡西把手中小黄书翻过一页。
　　“忍者养个忍犬什么的多搭调啊！”我扑闪着大眼睛——当然是强行瞪大的眼睛，诚恳地看着卡卡西。
　　哗啦小黄书又翻过一页。
　　“我知道我这样突兀地请求是不合适……但是看在我好歹也算暗部的后辈……”我这会儿的状态用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决眦”。决眦你懂吗？算了，不是文化人是不会懂的。其实就是瞪眼瞪得眼皮快裂了。
　　“卡卡西前辈！”我用甜到腻到我自己都作呕的声音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
　　卡卡西翻着书的手僵了一下。应该不是被恶心到的吧？鉴于他对亲热天堂这种书能爱不释手，我觉得我如此牺牲是会有所收获的。
　　“卡卡西前辈，我觉得狗狗也是生命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忍者啊，说不定哪天就会死。那样的话，又没有人照顾它了。我不希望它再流落街头。既然决定了留下它，我就要让它成为一条能自食其力的狗！我要让它和我一起，为了木叶光辉灿烂的明天而奋斗！奋斗终身，至死不渝！”我用坚定的语气表达着我坚定的决心，差点把自己感动出眼泪来。然后我成功地动摇了卡卡西。他把小黄书啪地一下合拢，说了一句：“跟我来。”
　　“嗯！”我兴奋地跟着卡卡西走进书房。我一边走一边默念，卡卡西是个好人！难得一见的好人！
　　卡卡西拿出一大叠关于忍犬培养的书，然后笑得眼睛眯成缝：“这些书就借给你了，我想起来还有任务报告没写，你就带回去自己看好了，抱歉啊，拜拜。”
　　刚才那个白痴说卡卡西是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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