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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
“昙花仙子你怎么来了?”
听到招呼声,李雪君把收集好的仙泉藏到身上,也不管自己这是不是在掩耳盗铃。“日月双仙,你们怎么回来这里?”她不自在地掩了掩袖子。
不过两位老人家并没有察觉到古怪,对于许久不见的小友只有积蓄已久的热情:“仙子你终于回来了!”
他们说得满怀伤感,李雪君也听得压抑了许久的难受又涌上了心头,这种感觉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迫切想像亲人哭诉一样。不过李雪君压制住了心中翻江倒海的委屈难过,她勉强撑出了笑脸:“两位大仙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月仙拄着拐杖假意埋怨道:“你一上天庭我们就看到了,在后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你这一路风风火火跑过来是要做什么呀?”
李雪君不自觉地摆弄着要带上挂着的火龙珠,闭口不言。
两位活了千万年的老人家早就有了颗七窍玲珑心、察言观色本领极强,自知触动了人家的伤心事,也不再追问。“昙花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一定带到我这老婆子家坐坐,我可留了好东西给你。”说着月仙拉着李雪君不容拒绝地就把她带到了仙府。
“快尝尝这可是我酿了两百多年的雪莲酒,虽然没什么实际功效,但味道很好。”月线给李雪君倒了一杯,也赏了自己老伴日仙一小杯。
李雪君尝了一口,入口清冽、冷香喜人,她不由得笑赞:“很好喝!”
不过日仙就不怎么给面子了:“月仙,你看咱家都来客人了,你还不把我的小辣椒拿出来,让我们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当着外人的面,日仙还是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的。
“喝?我让你喝!”月仙很不给面子地把谄媚奉迎她的日仙推开。“昙花仙子那里是什么外人!老婆子我可是把她当自己孩子,况且你让人家一个小姑娘陪你喝酒,还不害臊!”说完她又把日仙还未送进嘴的就夺过来正声道:“没收,下次再不听话,你每天的福利就没有了!”
“别呀!”日仙哭丧着脸,好一顿装可怜,惹得李雪君也帮着求情才把这一顿罚给免了。
“日月双仙,可以把这酒送我一壶吗?”李雪君很羞愧地正身襟坐,为自己的连吃带拿不好意思。
“哈哈,我老婆子的酒终于有人赏识了。”月仙很豪爽大款地给打包了一大瓶。“不是我老婆子自夸,这酒常人喝了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咱们这些女仙喝了则可容颜不老。”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喝再多也青春不了!”日仙小声地吐槽,不过月仙心情好懒得搭理他。
“你们有没有什么教习术法的秘籍?”
“你要这个做什么?”日仙放下了酒,脸上笑容不再,严肃地问道。
“我正在叫一个孩子法术,你们认识的,就是韩童的儿子。”尽管知道这些术法是不能私自在反间流传的,李雪君还是尽量说服他们帮忙。
“韩童的儿子?他父亲是那样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最好还是不要!”日仙警告李雪君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谁也不能保证能教出个什么东西。
见两人僵持住了,月仙出来打圆场,“不就是孩子吗!能不能修习法术是天意决定的,你们两个做不了主。不过,你要的这些东西,我们还真没有。你要真想让他修仙,完全可以把他送到那些修真门派了去。”
“好……”
看昙花仙还是难得开朗起来,月仙难免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而在送她离开的时候,昙花仙子还是下意识地错步到了火神那里。刚到门外,李雪君就再也没勇气踏进一步,火神刚好回来,对于站在自家大门外的陌生人他选择了无视和擦肩而过。
“有的时候该忘就得忘掉,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月仙跟在后面劝慰他,日仙则说不出这么感性的话,对这种女人心事他唯恐避之不及。
李雪君咧嘴轻声笑满怀伤感。
“其实……”月仙犹豫了下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脱口而出,生怕一点停顿都会打消掉她的决心。“你也知道火神是喜欢你的,他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因为忘掉你了而已……”
“我知道,记忆是最不靠谱的东西,说忘就忘,他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你也知道人有三魂七魄,火神回天庭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不能负天庭责任,但也不能负你。其实仙泉的遗忘能力并不是那么厉害的,归根结底还是他的灵魂不再记得你了……”
“想不到我在他心里那么重要,非得舍却灵魂才能忘掉。”话说的自嘲意味很浓。
“这三魂七魄、七情六欲缺一不可。火神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舍弃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情魂、爱魄皆失……”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
“在火神恢复仙力的时候,他就抽取了自己两魂四魄投入轮回,你要真想在和他在一起,可以去凡间找那以成人的半个灵魂。”说出了掩藏很久的实情,日月双仙都松了口气,总算是不负华光当日所托。
“不,我要的是完整的他,而不是简单的情爱……”李雪君自言自语到,意料之外的真相给了她很大打击,“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日月双仙相视苦笑,“这情爱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而且只有抛却人间这些浅薄的小爱,才可以参透小道,博爱众生。昙花仙,你是仙子,有自己的责任,怎么能被这世俗之苦束缚住呢?”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男女之间的缘分是由月老牵线的,人仙的命格是由司命书写的,非外力所能阻挡,我们现在告诉你也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不是我们想说,而是天意安排我们此刻道出的。”
李雪君魂不守舍地回了人间。
“师傅,怎么样?”□□一看到李雪君身影就赶忙迎了上去。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色,李雪君拉着□□进了屋。“这几天,你都学了些什么?”
一被追问课业,□□就不正常地恭敬起来,“夫子教了论语……”
“背几句听听。”看出了他的隐瞒,李雪君想教训他一下。
“……”□□张着嘴支支吾吾地愣是没发出一个字。“师傅,我先学的是法术,不是人间这些破字。”他强词夺理的狡辩。
“可那些孔子、老子什么的也都升仙了,你在法术修习方面潜力并不大,要当神仙,你也可以通过当圣人这条路。”
“坏人也可以当圣人吗?我以后可是要报仇的,手上沾了血还能被人信奉为圣人吗?”□□对这条舍己为人的路不看好。
李雪君尽可能地说服他忘记仇恨:“可你父母的死是天意,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每个人的生死上天早就安排好了……”
“我反对!凭什么……”□□哽咽着,眼中是不屈。
“就凭它是主宰,它创造了我们就有权决定我们的生死。”
“不,我不甘心,生我的时候不问一下我愿意不愿意,让我死的时候还是这么决断。我,也是有思想的……”
“好好好,我不与你多说。”李雪君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下去恐怕得听到更多大逆不道的话。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先让□□马上成为神仙,再让天庭的小仙教科版对他再教育一下。她实在没办法扭转他的观念。
“这仙酒可以改变你的体格,让你能增加修习仙术的灵力,每天一杯。”李雪君把日月双仙送的雪莲酒给□□拿着让他自己收好。“还有这个……”她把仙泉水拿出来递过去,“这是……”她说不出口,一旦说实话,遭遇到的就是反抗,可她也不想欺骗。
“这也能改变体质?”看她吞吞吐吐的,□□敏感地察觉到其中有诈。
“……”李雪君尽量让自己相信是为他好,脸上敞出大无畏的笑容,把自己也给迷惑了。
看她出去了,□□把小瓷瓶里的液体倒出来,凑到鼻子边嗅了嗅。最后还是决定不喝了,他把整杯水倒到了院外的一朵昙花上,这是李雪君最爱的花,临走前还嘱托□□每天用无根水浇灌。不管这是不是好东西,都只得她自己受着。□□冷笑地看着这颗花因遭到突如其来的水泼而变得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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