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一人更比一人苏

　　当青山再回到小院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屋的门刚推开，姚冉冉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楚来人是青山才伸出手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

　　察觉到姚冉冉的不安，青山心里一紧随即笑道：“丫头，这反应力可以啊。快赶上练家子了。”

　　姚冉冉听言笑了笑，青山走后她根本没能熟睡，只因身体酸软不适才朦胧小憩了一会。此刻见青山来，她不由坐起身，问道：“大侠，你探到什么了吗？”

　　青山难得的皱了眉：“孟望尘的人现在满城再搜混元殿的人。那常丰貌似有什么发现，孟望尘现在离了府匆匆往城西那边去了。这一片混乱之际本该是离城的最佳时机，可你猜我在我在城门那看见了谁？”

　　姚冉冉摇了头摇，疑惑道：“总不能是夜痕吧。”

　　青山扶额，无奈道：“若是夜痕那还真说不准是大麻烦还是没麻烦了。是展徳！”

　　“你，打不过他？”姚冉冉见青山面露难色感到诧异，这青山可是连孟望尘都不在乎的人，会惧怕一个展徳？

　　“倒不是怕他，只是怕麻烦。”青山心里暗骂孟望尘狡诈，“这展徳在江湖上号称‘千面’，那一手易容的功夫连我这个平日里自诩行家的都自叹弗如。本来我想趁着黄昏人杂天暗和你伪装一番混出去，如今却要好好计较一番。若是易容被他识破，我虽能带你闯出去，终归露了行踪。一旦被孟望尘的人缠上，后面的日子可就不安稳了。”

　　“易容能那么容易被识破？”姚冉冉想到花灯夜见到青山时那全然不同的一张脸，若非凭借诡异的直觉，她根本认不出那人是青山。

　　“一般人自然没这能力，可易容行家都是观形辨貌的高手，展徳更是其中翘楚，不能冒这个险。”青山懊恼道，“刚才我在城门处观察了半晌，发现展徳对于和我身形类似的人盯得格外仔细。若是以往，我只管将你装成个米袋子什么的扛出去就是。可偏偏我在展徳面前露过形迹，他如今盯着不放，我没了把握。”这当口把展徳单独支出来，想必孟望尘是猜到了什么。青山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却仍想不通是何处露了底。

　　“我不明白孟望尘为什么要找我。后悔之前没杀了我想捉回去补一刀吗？”姚冉冉苦笑一声，孟望尘的想法她是越发看不透了。唯一明白的是即使自己毫无威胁，孟望尘也不会让她安稳离开。

　　“你在他府上住了那么久，孟望尘为人多疑想必是怕你泄露了对他不利的消息。”青山言语含糊的将话混了过去。

　　日头一点点西沉。

　　青山估算着时间终究心一横：“大不了闹他个翻天覆地。丫头，我知你在这城内还有人事牵绊。只是那孟望尘没安好心，你可愿和我离开？”

　　姚冉冉摸了摸手臂上的伤。这手臂划过两次，一次是用匕首为蛊虫放血，一次是用簪子为了引路。相处那么久虽然也有所图到底自己是存了真意的，最后还是被人利用险些丧命。

　　“我愿意。”姚冉冉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袭清冷的玄衣，她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夜痕像孟望尘般翻脸无情她该如何自处。索性离开长宁城，其他的交给老天爷去打理。

　　“大侠，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避开展徳出城……”

　　城门虽只有一个，出城的办法却不止一个。青山提到孟望尘离了孟府的时候，姚冉冉心里已起了心思想去趟孟府，如今只是换个目的而已。

　　“孟府的池塘里有条暗道，可凭水路通往城外护城河……”姚冉冉话刚开了个头便见青山双眸亮了起来，“只是那暗道一片漆黑，我只勉强的走过一次，能不能顺利出去我也没有把握。对了，暗道出来后的河岸旁有孟望尘的人乔装看守，不过人不多，有大侠你在那些护卫应该构不成威胁。”那水中暗道还是初遇洛凡时，被点了穴道连拖带拽的走过一遭，洛凡因冷冰蝶的关系对那暗道颇熟，姚冉冉有些担心换做自己带路能否顺利待青山离开。

　　“区区几个护卫的确不用放心上，孟望尘既然派了人暗中看守，想必这水中暗道也没什么机关。”青山双掌一拍笑道，“长宁城眼下乱成一团，任他孟望尘再聪明想必也想不到咱们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只是你现在的身子能走吗？”想到姚冉冉如今的情况，青山面上的笑容渐渐化作了担忧。

　　“没问题的。”姚冉冉一掀被子挣扎着下了地，双脚刚触及地面脑内便一阵晕眩，幸而及时扶住了床框的柱子才没摔倒。双手撑着劲勉强站立，待到脑中的晕眩感过去，姚冉冉才抬头对青山赧然一笑道：“意外、意外！”

　　“你真的没事？”看着姚冉冉的笑脸青山恍然觉得整个计划都不靠谱起来。只是今日若不出城，只怕难再离开。在确定姚冉冉行动无碍后，青山打开屋角的衣柜，翻找一番后，拿出件灰扑扑的旧布长衫递到姚冉冉面前无奈道：“你身上那身颜色太显眼，穿上这个遮遮吧。这儿只有这样的，你将就一下。”

　　见姚冉冉并无嫌弃之意的接过衣服，青山猛然想起什么似得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予姚冉冉，却是一个坠着小球的红绳子。

　　直到把红绳接到手里姚冉冉才注意到那是一个细细编织链子，只因编织用的红绳过于精细才使得乍看上去像一根略粗的红绳，绳下系扣着一个镂空的小金球。姚冉冉把玩着小金球，不解的看着青山。

　　“这个小球机这儿有个机括。” 青山轻咳一声，伸手将小球翻转，轻轻捏住小球的顶端轻轻一旋，小球应声开合成两半。“回来路上看到就顺手买了，你身上的赤云珠是趋避邪物的珍品，直接放在怀中容易遗失，放在这球里系脖上安稳些。”

　　姚冉冉觉得有趣，从怀里掏出赤云珠放入小金球中“咔哒”一声合上机括，恰好严丝合缝不差分毫。“好巧啊，正好呢。”姚冉冉笑着举起小球。

　　青山摸了摸鼻子应道：“是啊，真巧。”拜托卢叔请专门工匠花了十倍价钱只用一天便赶工出来的东西的确很巧。可惜接下来的路没有卢叔拂照了，青山摇摇头深表遗憾。

　　待姚冉冉将长衫套于衣外，青山屈膝将她背在背上借着夕阳的余光，使出轻功踏路而去。

　　“丫头，想什么呢？”青山在孟府后院打探一番飞身出院墙后，发现姚冉冉正缩在枝叶间处不知道想什么出神。

　　“找到小灰灰了吗？”见青山出来姚冉冉急忙想起身，身子一歪险些摔下丈许的槐树。

　　“小……将你藏树上本是为了安全，你要摔下去我可就成罪魁祸首了。”见姚冉冉自己抱住枝干坐稳，青山心里松了口气转而摇了摇头道：“没见着你那只小灰狗，不知是躲哪玩了还是待在屋子里。”

　　“算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姚冉冉压下内心的失落。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会有机会再回来，本想带小灰灰一起走……

　　“你别伤心啊，你那只小灰狗很有灵气，说不定等我们出去它会自己找到我们呢。”

　　“嗯，说不定它能来一出‘小灰灰千里找妈妈’呢？”姚冉冉想着小灰灰平日里顶着小鼻子不论把肉藏哪都能给翻出来的模样顿时对它充满了信心。

　　“啊？”青山却是听得一愣随即不去细究。“那我们走吧。”

　　青山来到枝杈间正打算将姚冉冉背到背上，却见姚冉冉犹疑吞吐道：“大侠，你见到他了吗？”

　　他？青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姚冉冉所指何人，不由道：“傻问题，那夜痕是什么人，我要是见到他还能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见姚冉冉面露失落又忍不住安慰道：“与你不睦的人是孟望尘，这夜痕和孟望尘本就不是一类人，或许你们以后……”青山随即想起夜痕和冷冰蝶的瓜葛，叹息一声安慰的话再说不出口。

　　将姚冉冉背于背上，青山最后一次确认：“走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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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府内院，婉云正和卧床的冷冰蝶闲聊。夜痕静静的守在房中，小灰灰则在他脚边打转。不过一会冷冰蝶倦乏，婉云起身离开。路过夜痕身边时忽而笑道：“夜公子，不置可否借一步说话？”夜痕转身看向冷冰蝶，只见瞬息之间冷冰蝶已然睡去，想到她伤了元气需要静养，索性轻唤了小灰灰随婉云一同出了房门。

　　“聊来聊去尽是些女儿家的琐碎闲话，想必夜公子一定听烦了。”来到屋外的走廊婉云柔声道，“夜公子能这样数年如一日的守在蝶儿身边真是蝶儿的福气。”

　　夜痕不知如何接话，索性沉默不语。

　　“蝶儿此次遭劫连累姚姑娘受难心里很是愧疚。”

　　“不是她的错。”

　　“的确，但我能感觉到蝶儿心里还是有不安。”婉云垂首，受了伤的眼睛在阴影里异样扭曲，“其实这事也怪蝶儿，若非她好奇跟着姚姑娘偷溜出府，也不至于让人抓个正着。不过也难怪，谁能想到那混元殿在长宁城内如此嚣张。”

　　夜痕察觉婉云话中似有深意却不愿细品，只得依旧沉默。

　　“听蝶儿说，在地牢里时姚姑娘曾被混元殿的人带出去带出去单独相见，也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

　　“轩辕琦儿为报姚冉冉救命之恩罢了。”

　　“是吗？”婉云轻叹道，“姚姑娘这是好心有好报。可惜听蝶儿说那轩辕琦儿不过是个傀儡，想必报恩能力有限，要不姚姑娘怎么会身受重伤呢。”

　　“重伤？”

　　“来蝶儿这边前，我本想先探望一下姚姑娘。可惜孟盟主命人守住了院门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到姚姑娘的休养，想必姚姑娘此番伤的不轻才引来盟主如此重视。”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这只是我胡乱的一点猜测。姚姑娘吉人天相想必不会有大碍，孟盟主如此小心也是对她的重视。”

　　见夜痕没有应声，婉云淡淡一笑道：“我答应了蝶儿要为她做几样爱吃的点心等她醒来，蝶儿浅眠我要早点去后厨准备就不在这叨扰夜公子了。”见夜痕颌首，婉云行了个礼便起身离开。

　　看着婉云离开的背影，夜痕心里升起了不安。之前提到姚冉冉的时候孟望尘一直闪烁其词，如今又派人守住庭院，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见过姚冉冉，莫非要冉冉真出了什么事……婉云的言辞中对姚冉冉颇有怀疑，孟望尘的举动也不像照顾而像看守。夜痕想到出事前姚冉冉与自己相约的情景，若非她邀约他绝不会独留冷冰蝶在别苑……

　　疑虑乍起。

　　“汪唔~”一声低鸣在夜痕脚畔响起。

　　夜痕低头却是小灰灰在轻扯他的衣摆。伸手将小灰灰捞起，当初若不是为了替冰蝶去见混元殿的人他们两个便不会坠崖，也就没有机会遇到小灰灰。这样的姚冉冉怎么会是混元殿的人呢。往日情景漫上心头冲散了那淡如烟丝的怀疑。

　　夜痕转身准备推门回屋，然而婉云的话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即便他相信姚冉冉，不代表孟望尘也相信，眼下情况太过怪异若是姚冉冉出了什么事……夜痕只觉心头一紧，担忧之意再抹不去。冷冰蝶还在房内安睡，他决定趁此空档去见一见姚冉冉，哪怕只见一面也可抹去心中惶恐。

　　“汪唔、汪唔……”小灰灰忽然在夜痕怀中挣扎起来。

　　“安静，我带你去见你主人。”夜痕低低斥了一句。小灰灰瞬间安静，清澈的眸滴溜溜的看着夜痕。

　　夜痕提着小灰灰朝姚冉冉所住的后院走去。

　　与此同时，在暮色的掩盖下伴随着“扑通”一声，两个人影跃入后院的池中。恰逢晚饭的时辰，后院并无仆从经过，只有池中的水波轻轻荡起复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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