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风间百物语

　　“噗哈哈哈哈小真你被鄙视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魔性的笑声，小暮木着一张脸一格一格地转过头，她看见两个男生朝这里走了过来，其中黑头发的那个正捂着嘴笑弯了腰，而另一个高个子绿头发的男生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发男孩：“闭嘴高尾！”

　　不过他虽然嘴上喊着高尾，但目光却毫不客气地在小暮的身上扫了过去。

　　“高尾君，绿间君。”黑子率先开口打招呼，他走到了小暮身边对着二人鞠了一躬：“抱歉绿间君，请原谅风间同学，她不是故意的，这都怪火神君。”

　　火神原本老老实实躲在一边围观，结果躺着都能被黑子射中，他不满地蹦出来喊道：“喂黑子你这家伙说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提起绿间君，风间是不会说那句话的，所以都是你的错。”面对火神看似恶狠狠实则没什么杀伤力的威胁，黑子十分淡定地颠倒黑白。

　　“这也可以！”火神哭笑不得，他一巴掌罩上了黑子的头顶开始使劲儿揉。

　　“抱歉绿间君，我没别的意思。”趁着火神在欺负黑子的时候，小暮咳嗽一声赶紧对着绿间道歉，再怎么样也是她背后说了人家的坏话……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没什么。我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介意。”绿间推了推眼镜，冷冰冰地说道，“也没有觉得你投篮很好。”

　　这关投篮什么事儿？小暮呆呆地点点头：“哦，好、好吧……”这个绿间看起来十分严肃啊！很有真田和柳生结合体的风格。小暮摸不清楚对方的路数，一时之间不敢妄动。

　　但这个时候，站在绿间身边那个叫做高尾的男生却笑着拍了拍绿间的肩膀：“小真你太严肃了，别吓到人家妹子啊！”他笑完绿间之后又转头去对小暮挤眉弄眼：“小真就是这样口不对心啦，其实他只是想问问你刚才那个三分球是怎么扔进去的，他很好奇。”

　　“我才没有好奇！”绿间抬手一巴掌糊上了高尾的脸：“你自己好奇不要推到我身上！”

　　“好好好我好奇我好奇。”高尾撇嘴，他偷着对小暮做了个鬼脸，“这位……”

　　“风间小暮，冰帝一年级，叫我风间或者小暮都可以。”小暮主动对着高尾伸出了手。

　　“小暮你好你好，”高尾握了握小暮的手，“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扔出那个三分球的？我们刚才远远地看到了，姿势很标准啊！你也会打篮球吗？”

　　小暮摇摇头：“我不会打，但不代表不会扔，只是把东西扔中目标而已，我还是能办到的。”

　　看起来小暮这回答是摆明了不想具体说，只是随口敷衍一下而已，高尾摸摸鼻子好不意思继续再问了，虽然他很好奇，但是刚刚跟小暮认识还不怎么熟，也不能对着一个妹子死缠烂打。

　　看着高尾的表情小暮就知道他误解了，但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高尾解释——黑子是自己人当然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可高尾并不是啊。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起来，这个时候，从火神手下顺利逃生的黑子走过来帮小暮解了围：“风间很擅长扔东西的，她是剑道高手。”

　　火神绿间和高尾都有点儿愣，这三人实在是看不出来黑子那两句话前后有什么因果关系，看着黑子一本正经忽悠人的样子，小暮没绷住笑了出来，她摆摆手道：“其实我会打网球，所以准头不错，我还会点儿剑道，所以力量不错，大概加在一起就能扔进去了吧。”

　　高尾和火神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绿间还是满脸怀疑。看起来绿间君智商相当高明，最起码没有像火神一样被黑子随便就忽悠住了。但小暮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死活不肯再说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发觉谈话继续不下去了，高尾摸了摸头发果断转移话题，他一把搂住了黑子的肩膀笑道：“这么晚了，出来散步？”

　　“还是约会？”瞅了瞅小暮在月光下精致漂亮的侧脸，高尾凑到黑子的耳边用手拢着他的耳朵，不怀好意地补充了一句。

　　原本以为黑子会果断否定，没想到他仔细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

　　“哎？！”高尾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小暮又看了看黑子，满脸八卦地问：“你是在承认散步那句话，还是约会那句话？”

　　“什么约会？”绿间正跟火神相看两厌，忽然听到了高尾的问题，便随口问了一句。话说出口后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他猛地转头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黑子。

　　黑子十分淡然地睁大双眼回望绿间。

　　几个汉子偷偷八卦的事情小暮没有觉察，因为有人给她发了短信。小暮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是谁找自己，刚拿出来铃声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上明晃晃的“不二周助”四个字，小暮呼出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不二充满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呦小暮，玩得开心嘛？说好了抓妖的，妖怪没抓住，人却越来越多了啊，早知道还不如我们跟着你一起呢。”

　　“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个小暮也觉得有点郁闷，她摸摸鼻子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大家，然后压低声音对不二说道：“一开始是遇见了打篮球的火神，然后又冒出来一对他们的熟人……不是说这片海滩因为闹鬼晚上没什么人吗？怎么他们都喜欢往这边跑？也不怕出事儿？”

　　“要不然今天就算了？”不二提议道，“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一声……”

　　小暮正在思考该如何把火神绿间和高尾忽悠走，没怎么注意不二的话：“什么事？”

　　“迹部找你没找到，幸村告诉他你来这里散步了，我估摸着他可能就快到了，你应该很快就能看见……”

　　“啊？”小暮的思维断掉了几秒，她猛地抬头，握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前面，“你说迹部……出门了？”

　　“是啊。”不二说道。

　　“哦，那就对了。”小暮呆呆地点头，“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呢。”

　　“啥？”不二满头疑问。

　　“我看见他了，你快过来。”小暮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了，不过她却没有挂断电话。听筒中安静了一瞬间后，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声音，很像是拿着布料在话筒边不断地摩擦。不二皱着眉头把手机从耳边挪开老远，不明白小暮在搞什么鬼。

　　小暮说的“看见他了”是看见迹部了呢，还是看见作妖的妖怪了呢？如果是看见迹部了，那她叫他们过去做什么？如果是看见妖怪了……

　　关键时刻还是慈郎睿智，他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管她看见什么了，小暮让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呗。”

　　就是，说不定还能看场好戏。不二忽然眯起眼睛笑了，他很想知道当迹部握着情书在海滩上找到小暮的时候，却发现小暮在跟别的人“约会”，这个时候迹部会是什么想法。

　　小暮也想知道现在的迹部是什么想法，因为当她抬起头看见迹部单手叉腰气息微喘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心虚。

　　连通话结束键都没按，小暮下意识地直接把手机塞进了裤兜里面。

　　迹部看着小暮妄图当着他的面毁灭证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抱肩俯视小暮：“你藏什么？”

　　“我我我藏什么藏！”小暮故作淡定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之前叫你你不出门，这么晚了又出来干嘛？还是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迹部没说话，他的目光从绿间开始，依次扫过高尾和火神，在火神身上停顿了片刻后，落在了黑子的脸上：“你们在做什么？”虽然迹部是看着黑子说的，但这句话问的明显是小暮。

　　黑子眼中又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

　　“散步啊。”小暮没注意到这一点，她摆摆手说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没事儿就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呢。”

　　迹部没说话，他忽然抬手把一个轻飘飘的东西扔进了小暮的怀里：“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小暮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迹部扔过来的东西，好像是一张叠起来的纸？给我纸干什么？或者不是纸是支票？小暮的脑洞一控制不住就开始无限制地扩大，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借着明媚的月光扫了一眼。

　　只一眼小暮就认出来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这是封包裹十分精致优雅的情书。

　　以前在立海大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地见过妹子们面带娇羞扭扭捏捏地给幸村他们塞这玩意儿。那时候的小暮无比羡慕，她也很想有个软萌的妹子哦不对是有个长相周正的汉子来给她送情书，别管真情假意，亲手收到情书至少很有成就感啊！但从来都没有一封情书送到她面前，而那些偷偷塞进柜子里面的情书则都被幸村处理掉了。

　　这导致小暮到现在为止真正意义上讲，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

　　迹部扔给她的这封是她第一次收到的情书，其意义弥足珍贵，难以用语言衡量。

　　小暮神情复杂地看着手里的情书，她甚至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味渐渐萦绕散开。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她那天在剑道社说过的——有点像沐浴在月光下的青草芳香，或者是雨后被洗刷的一尘不染的叶子的味道。

　　如果硬要说清楚……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迹部看着小暮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情书没什么表示，心中有些忐忑。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冲动，显然现在不是给情书的好时机。但是没办法啊，原本兴冲冲出来找自己喜欢的女孩，结果转头就看见她跟一帮男生在海边散步，换你你是什么心情？

　　迹部简直越想越憋屈，理智上他明白小暮可能是有事要做，但情感上却无法释怀。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委屈”和“难受”。黑着一张脸往后退了一步，迹部冷冷地说道：“我走了，你慢慢散步。”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火神和绿间缩在一边一声不吭，高尾的目光从迹部身上窜到了黑子身上，然后他做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钦佩地看着黑子，也不知道脑补出来什么狗血的剧情，看得绿间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脸按进沙滩里让他别添乱。

　　最淡定的反而是“当事人之一”的黑子，他捧着篮球乖乖站在一边，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谁都没看把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能走吗能不能走！火神愤愤地看着黑子无所谓的样子，心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坑爹搭档可能卷入了一出三角恋之中还有被那边那个长得挺帅但一脸黑气的人高马大的男生揍的危险，自己才不会留在这里管他！

　　小暮忽然抬起头，也没见她速度有多快，但众人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就发现小暮跑到了迹部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握住迹部的手腕，小暮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等等，别走了。”

　　“反正也走不了了。”看见迹部没反应，小暮又补充了一句，“不二，慈郎，还在吗？”

　　小暮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面摸出了手机按下免提，电话之中传来了呼啸的风声，仔细听似乎还夹杂了一丝遥远的轻笑。

　　就是没有不二或者慈郎的回答。

　　抱着篮球的黑子目光闪了闪，他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身后，掐了一个手印后轻轻地弹了出去。

　　一道无形的“域”以黑子为中心，呈波纹状散发出去，就像是水中荡开的一圈圈涟漪。除了小暮似有觉察之外，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点。

　　“不二，慈郎？”小暮把手机放在唇边，轻轻叫道，“听到了回复我一声。”

　　依旧只有呼啸的风声从听筒中传来，跟此时海边的风声融合为了一体。

　　“怎么了？没信号？”这个时候迹部也看出不对劲儿来了，顾不上生气，他皱着眉头问道。

　　小暮摇摇头，她安抚地拍了拍迹部的胳膊，转头去看黑子：“电话是通着的，但是没人说话，所以我不知道这个电话接通到了哪里。”

　　“是这个域的主人吗？”黑子猜测道：“我的能力对于攻击没什么用，还是要靠你自己。”

　　小暮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他们三个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火神：“留在这里吗？”

　　“难道你不带上迹部君？”黑子轻飘飘地问道。

　　“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火神不满地说道：“什么域什么留下来？”

　　“要怎么解释啊！”小暮一脸苦恼的样子，没到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烦躁，因为要说的太多了啊！如何在短时间内让一个无神论者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神存在的？

　　“很简单……”黑子勾了勾嘴角，他转头对火神认真地说道：“火神君，从现在开始无论看见什么东西都请你淡定，不要大呼小叫。如果实在害怕，就请你当做自己在做梦，只要跟紧我我就会保护你的。”然后他又看向了绿间和高尾：“绿间君和高尾君也一样。”

　　“什么保护谁要你保护！”火神觉得莫名其妙，他一拳砸在了黑子的头顶：“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当心！”小暮忽然喝道，她左手拽着迹部往后猛地一扯，右手顺势凌空一握一抽，菊一文字被她凭空拔了出来，月光下刀刃寒光凛冽如一泓沉静秋水。小暮反手挥刀，对着旁边一刀劈下，刀刃卷起海风烈烈呼啸，准确地砍断了一记袭来的暗箭。

　　那暗箭掉落在沙滩上，绿间弯腰把它捡了起来。高尾凑上去看热闹，只看了一眼他就抖了一下：“小真……这是什么？！”

　　躺在绿间掌心中的是一节森森指骨，泛着苍青的色泽，诡异无比。绿间看着那节指骨，皱了皱眉头，忽然他感觉到自己掌心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下一秒以那指骨所在之处为圆心，绿间手掌的皮肤开始变成漆黑的颜色，逐渐朝外蔓延扩散。

　　“请扔掉它绿间君，骨上有毒。”黑子淡淡地说道，他抬手打落了绿间掌心中的指骨，同时掐了一个手印轻轻一挥，把自己的手指对着绿间的掌心凌空点下。一团柔和的“气”散开，绿间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被流水团团包裹住了一般，柔软而微凉。

　　“骨女？”小暮一弹指，一道明亮的火光席卷了落在沙滩上的指骨。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遥远的方向传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熊熊燃烧的火在几秒钟后忽然拔高，脱离了地面在空中聚拢出一个凤凰的形状，凤凰清啼一声，迅速缩小成毛茸茸的一团，晃晃悠悠往下飘，“噗”地落在了迹部的头顶。

　　“啾~”凤凰火啄了啄迹部的头发，炸起翅膀卖萌。

　　“这这这这是什么！”火神目瞪口呆地指着凤凰火，他觉得自己视力出了某种问题，明明刚才那里空无一物，但是小暮打了个响指之后就忽然出现了一团火……变魔术吗！

　　绿间也是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黑子，此时黑子正用手指点着绿间的掌心，绿间虽然看不见黑子指尖上凝聚的“气”，但他却能看到自己无故变黑的掌心开始消退了不祥的颜色，刺痛的感觉也在逐渐减轻。至于高尾，他从黑子出手的时候就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火神一声嚎叫才喊回了他的神智。高尾眨眨眼睛一边催眠自己这是错觉错觉，一边抬头……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浑身冒着小火苗的雏鸡一般的生物在迹部的头顶蹦来蹦去，最后跳到了迹部的肩膀上，炸起翅膀对着火神的方向叫了一声：“啾！”

　　随着凤凰火的叫声，一朵一朵精致的小火花在它周身浮起又炸开，很快凤凰火的周围就漂浮着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辉，像是夏日草丛中一闪一灭的萤火，十分美丽。

　　“别乱喷火，会把迹部的衣服烧着的。”小暮淡淡地看了一眼脸色古怪的迹部，对凤凰火吩咐道。

　　“啾！”凤凰火蹦蹦跳跳，好像完全没有在乎小暮的话，它倏然张开翅膀朝着火神飞了过去，在它身边绕着圈飞来飞去，长长的尾羽在它飞起来之后逐渐幻化出来，很快四处逸散的火星就形成了一条漂亮的光带把火神笼罩在了当中。

　　火神下意识地往后退，神情看起来有点儿崩溃：“这是啥！离我远点啊啊啊！”

　　“火神君别喊了。”黑子伸出一只手按住了火神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它留在你周围的结界可以保护你不受恶灵的侵蚀，它在保护你。”

　　火神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他双手抱着头：“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都乱套了啊！不管了不管了现在我们能不能回去！”他一边说，一边用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看着黑子。

　　黑子摇摇头：“困住了，走不了。”

　　绿间眼睁睁看着黑子把自己掌心中一片焦黑的地方“治疗”好了，他虽然也搞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但思考了片刻之后，绿间提出了很关键的问题：“什么东西困住了？”

　　小暮抬手召回了凤凰火，让它跟在迹部的身边寸步不离，然后转过头对着大家认真地说道：“现在开始，听我说，我只说一遍，你们不需要提问，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讲。”

　　“这片海滩最近一直不太平，总是出事儿，这你们知道吧？”小暮飞快地说道，不等别人点头她就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我跟黑子是阴阳师，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阴阳师。原计划是我俩假装情侣好引诱出幕后那个只对情侣下手的妖怪——迹部你别瞪着我，我找过你但是你说有事自己先走了——我们没指望第一次来就能找到有关作乱妖怪的线索，但没想到，即使今晚在这里的人不止我和黑子，那妖怪还是出现了，说不定就是知道了有人来调查它所以才会现身把我们都困在结界里面，现在情况很危险。”

　　小暮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凌空一抓，一本装订古典的册子被她从虚空之中抓了出来握在手中：“黑子你护着他们三个，能办到？”

　　黑子的目光从绿间看到火神，看着依旧一脸呆滞的火神，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试试看吧。”

　　小暮手中的刀忽然闪了一闪，紧接着身穿黑色和服的冲田总司飘了出来，他抱着胳膊飘到了黑子的面前，用自己冰冷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放心走，爷护着你。”

　　“那就多谢前辈了。”黑子对于冲田总司的态度异常恭敬。

　　“我保护你。”小暮没有管自己化灵的冲田总司，她看着迹部景吾，认真地说道。

　　角色反了吧！剧本拿错了吧！迹部嘴角抽搐地看着小暮，他冷哼一声：“本大爷不用别人保护！”

　　“哦，知道了，跟紧我啊。”小暮点点头，选择性地屏蔽了迹部的话。

　　生怕小暮和迹部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一向擅长和稀泥的高尾赶紧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留在海滩上吗？”

　　“海滩？”小暮轻轻一笑，她摇摇头道：“看你身后。”

　　高尾尚未转身，便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波涛怒号，他呆呆地转头，看见原本沉寂的大海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般，三层楼高的巨浪凭空卷起，从遥远的深海向着岸边快速推进，眨眼之间便已经狂奔到了海岸边。腥咸的味道被海风顺着带过来，呼啸的风卷起了他们的衣角，烈烈飘扬。高尾猛地反应过来，转身想跑，但他的双脚却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海啸！”高尾脸色惨白地喊道。

　　“从真实到虚幻，从现实到梦境，需要一个过程，而度过这个过程……有时候感受不会太好。”小暮的声音从震耳欲聋的巨浪声中隐隐传来，高尾十分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小暮还能这么淡定，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被吓得说不出话吗？那是海啸啊！被淹没了……会死的！

　　没等高尾把自己混乱的思绪理清楚，巨浪便把他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猛地撞击了一下，高尾一口气儿没提上来，海水就争先恐后地灌进了他的口鼻里面。要呛死了……高尾在暗无天日的海水之中起伏挣扎，身边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精疲力竭，放任自己慢慢地下沉，下沉……

　　海滩之上，不二皱着眉头看眼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迹部皱着眉头死死把小暮抱在怀里，两个人靠在篮球架下双眼紧闭。小暮腿边躺着一脸淡然仿佛入睡般的黑子，他两只手分别握着火神和绿间的手腕。火神倒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一只脚还揣着高尾的肚子。高尾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整张脸都扭曲了，他死命地抱着绿间的大腿扭来扭去，一副不老实的样子。

　　“怎么这么多人？”慈郎看着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群魔乱舞”的场景，呆了一呆。计划里面应该只有小暮和黑子两个人的海滩上骤然多出了三个人，还是三个没什么灵力的普通人，这让慈郎瞬间亚历山大，他指着抱在一起的迹部和小暮结结巴巴地说道：“迹部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他他——”

　　“这都是命。”不二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慈郎：“你还不进去？”

　　“呼……”慈郎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然后下定了决心认真地看着不二：“外面就麻烦你了，我去里面接小暮他们出来。”

　　不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可以确定强迫他们入梦的人真的是堂本洋二了，你……小心。”

　　慈郎拍了拍不二的肩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走到小暮和迹部的身边跪坐下来，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了小暮的头顶上。下一秒，翠绿色的光芒在慈郎的手掌间亮起，随后逐渐扩大，把躺了一地的人全都包裹了起来。

　　片刻之后，光芒消失了，慈郎保持着一只手扣在小暮头顶的姿势，软软地摔入了小暮的怀里面。

　　不二眨眨眼睛，他瞅瞅一手搂着小暮的小蛮腰、一手扣住她肩膀的迹部，又看了看摔在小暮怀里面容沉静的慈郎，忽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慢悠悠走到慈郎身边在海滩上坐下，从兜里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抱在手心中。那水晶球中一片混沌，浓稠的雾气把所有的情景搅成了斑驳的色块，完全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原本四人的计划，是小暮和黑子假装情侣散步引出幕后黑手，不二和慈郎两人藏在一边远远掠阵，看情况不好再及时出手，一同诛杀妖魔。但当打给小暮的电话忽然之间被切断的时候，不二就知道事情脱离掌控了。他跟慈郎急急忙忙赶到出事的海滩，远远看见淡紫色的雾气笼罩了整片区域，这时候慈郎拦住了想要进去的不二，告诉他那片紫色的雾气应该是一种成熟的梦境，所有身处梦境之中的人都被拉入了梦境里面，就算现在进去也只能找到几个入梦的人，根本无法唤醒他们。

　　于是不二当机立断，他拿出水晶球直接封印了那片漂浮的“梦”。

　　能够做到释放梦境把所有人拉入其中的人只有身为梦貘的堂本洋二。梦貘的梦境虽然看着凶险，一步踏错便会魂死梦中永远不能醒过来，但脱离了梦本身，梦貘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现在不二封印了那片梦，也就代表他把堂本洋二一同封入了水晶球中。只要水晶球不碎裂，堂本洋二就算解除梦境，魂魄也会被困死在水晶球中无法逃脱。

　　而想要把小暮他们从凶险重重的梦境之中安全带出……这就要靠同样身为梦貘的芥川慈郎了。

　　“慈郎，靠你了哦。”不二轻轻地说道，他的双手散发出浅蓝色的微光，温柔地包裹住了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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