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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守侯
魔,应该是没有爱的,可是那心痛的感觉代表了什么呢。作为魔,无情无爱混混沌沌的活着,或许会比较幸福吧。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明了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在我遇到他之后……
千万年来孤寂的守着一扇门,是什么样的感觉,应该会让人,不,就算是神也会变的心如死水,外界万丈波澜也惊不起他一丝的涟漪,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飞蓬的感觉。他不像一个活着的生物,就算是死水投下石块也会有微澜,就算是死灰燃上大火也会复燃,但是他不会,在见到我这个魔界第一高手魔尊的时候,他依旧无动于衷,我想如果我不是硬去闯那道门,他大概看都不会看我一眼。那一仗,我们不分胜负,就在打斗开始时,他也仿佛只是一个物,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他只是对我闯门的举动作出了反应,丝毫不带自己的感情,他的任务就是打败我,让我离开那道门。他的奇术,武功比我遇到的任何魔,任何神都高,这让原本只想借闯门打发时间的我认真起来,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人对打。付了全力的我,和单纯应付的他很快就分了胜负,在他被我魔法打中的那刻,他第一眼正视我,死水般无神的眼睛变成了一汪深潭,虽然没有涟漪,却有了活力,在那刹那间,我有了一丝的失神。
那仗没有分胜负,我却从此多了一个去处,就是神魔之井。和他的战斗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失去他这个对手,我甚至不知道那无尽的生命到底要如何打发,以往的日子,我就像生活在混沌中一样。不喜说话的我在他面前居然变的多话,因为我想看他其他的表情。他虽没有对我不离不睬,却也时常视若无睹,只有在我和的战斗中,我才可以看见他全心全意注视着我,只有在那刻我才感觉到真正的满足。我从人间带来美酒,原本是像灌醉他的,可是没想到醉的人却是我,如果我没有醉,看见他木讷无神的样子为什么我有种心被撕裂的感觉,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居然比我这个魔还要混沌,或者这不是混沌,而是他为了度过千万年孤寂的岁月所做出最好的调整吧,但我想看看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从此后,他不再会孤寂了,我会陪着他的,永远……
听见他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话,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虽然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应该拥有贪婪本性的魔,也就是我竟然得到了满足,在以往的岁月中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这种让我整颗心都充实了的感觉应该就是满足了吧,如果他可以每天这么对我,什么魔尊,什么魔界第一高手都不重要,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们每天过招,每天这么说话,那该有多好。可是不可以,他有他的任务,就是守着那扇门,他半刻都不能离开那扇门,他说那是他的宿命。就像他是神,我是魔一样,不能改变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透露出绝望,可是在绝望的深处,似乎又有着少许的异样光彩,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在认识他之后,我很喜欢在六界中游荡,只是为了可以把发生的新奇事和他说,因为他在听我说这些的时候总会十分的兴奋,我知道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调剂品,这些事情如果我不说的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我要让他的心活起来,不要再死了。就在六界游荡中的我偶尔发现了一块乐土——新仙界。在宇宙洪荒,天地开辟以来从来没有人踏足的地方,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如果是这里的话,神界一定也找不到吧,这个想法让我莫明的雀跃,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如果他可以离开那扇门,那我们就可以……
我告诉了他,他却无动于衷,他说他不能离开神魔之井,那是他的职责。他低下头,不让我看见他那为难,失望交错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有个可以让他逃开的地方,有个可以让他逃离的方法,他不逃。我气,在气他也在气自己。气他让自己继续在死海里挣扎,气自己不能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第一次看见我这种表情,他脸上带着不忍,在左思右想后,他告诉我,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职责,但是他可以答应我,在新仙界和我一决胜负。只有这样也许就够了,到了那里我可以想办法永远留住他。
可是我错了,我错在低估了神界那群家伙的洞察力,居然在他才离开一会儿的时候就发现他擅离职守,在他度千万年孤寂岁月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呢!我错在不应该在打斗中忘了控制灵力,我们俩的灵力太强大了,马上就被神界的追兵发现了踪迹,就在他失神时,他的佩剑被我打落了,掉入了凡间,他看着我,没有责难,没有不悦,只是平静的看着我。
我说,和我去魔界,你擅离职守,佩剑又掉入人间,神界不会放过你的。
他笑笑,摇着头,一定是我看错了,我居然觉得他眼神中透着期待。
你快走吧,如果被神界的人发现,你会很麻烦的,他在关心我。
我们一起连手,我想就算整个神界倾巢而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有这个自信。
他依旧摇头,那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神魔之井,他们总会顾及我的功劳,不会怎么样的。那时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在说谎呢,因为他借着查看追兵在逃离着我的眼神。
我走了,我以为没多久就又可以和他决斗了。可是我又错了,在我知道他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贬落凡间了。上界一天,人间一年,他的第一世转世龙阳太子也已经英年早逝了。留下了那柄没铸成的魔剑。
我等,我寻,终于在一千个日月之后,也就是凡间千年后,我感觉到了他气息。这世的他叫景天,没有显赫的地位,没有不凡的身份,他成了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凡人,他只是一个店铺的伙计。愧疚,心痛填满了我思绪,我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他不该如此平凡的,他是神将军,他是我重楼的终生对手,怎么可以如此碌碌的过一生。我想到了他的佩剑,被我打落凡间的那柄剑,现在那柄剑成了蜀山的镇妖剑,如果让他再次拥有自己的剑,他或许会想起自己的骄傲吧。破坏一个锁妖塔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我却没有找到镇妖剑,反而找到了千年前,他是龙阳太子时铸造的魔剑,那柄剑里充满了对他的思念,我想这柄可能更适合他也说不定。
我用一文钱当了那魔剑,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根本不记得我了,不过我想他对我还是有点不同的,因为普通人见我瑟瑟发抖,只有他神态自若,这就够了。
你竟然沦落至此。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我的心痛。
可是他却毫不在乎,对现实的生活好象十分满意的样子,丝毫不见丁点落魄。或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没有了天规戒律的约束,没有了职责的束缚,比起以前来多了十分的洒脱和开朗。我甚至有点分不清为他高兴还是心痛了,但是他不该如此平凡的,做凡人也应该做一个傲视天下的人上人。
有了魔剑的他果然走上了不凡路。他认识了一些不普通的朋友,武功也一天比一天高,当然,比起以往,还是天地之别。不过他这种把自己致于危险之中的性格总是让我放不下心,在蓬莱,武功低微的他居然冒冒失的去挑战邪剑仙,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我不希望再等他一千年了。他认识了蜀山派的人,他一心想加入蜀山,成为剑仙,他一定不知道,飞蓬的他不知比蜀山那些所谓的剑仙厉害多少,我讨厌蜀山那些人的嘴脸,在满口正义道德之下只有无知和愚昧,特别是叫长卿的那个人,完全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幸福。这样的人居然得到景天的信任和崇拜,我真希望有天可以撕下他那伪善的表情。
为了加入蜀山派,他开始寻找五灵珠。五灵珠是什么东西?在见到雷灵珠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颗东西就是灵珠,就是在千年前我偶尔得到,送给他的珠子。我现身,告诉他,他也拥有一颗灵珠,他却已经不记得了。
去神界吧,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了。我希望去了神界他可以记起一些关于我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满脸信任的看着我。
我心一动,重楼,你可以叫我重楼。
重楼,谢谢你。
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他去了神界,拿到了灵珠,也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但是他却依旧没有记起什么。不过可以听见他叫我重楼,叫我的名字,我觉得这也没什么。
他的自不量力总有天会吓死我的,他居然又随意的对邪剑仙举起剑,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和邪剑仙相比根本是天渊之别吗。还好我又救了他一次,我把他前世的绝技还给他,让他多少多些自保的能力,不要再如此冒失的让我当惊受怕了。
可是,我却没有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再次救他,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邪剑仙重伤,气咽息息,我想现身,马上带走他,把我的一半魔力给他,或许还有救,我不要他再受转世之苦了。不过就在我要现身时,唐雪见牺牲了自己,化为了神木之实救了他。这也好,神木之实是神界圣品,他不仅可以痊愈,以后修炼成仙也会容易很多。
功力大增的他终于杀死了邪剑仙,为死去的人报了仇,可是锁妖塔却崩溃了,其实一切事情因我而起,破坏了锁妖塔的人是我,我释放了自己全部的魔力重新封印锁妖塔,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没有了魔力我就成了人,他也是人,我和他越来越接近了。
我给他留下了我的印刻,有了这个无论他在哪里再转世多少次我都可以找他的,因为我不会和他再分开了。
我买了一些酒,我们回家喝吧。
今天不要比试了吗?
不,今天我想喝酒。
明天一定要一决高下,我想试试你昨天教我的魔法。
从现在起,我和他都将不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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