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曾经沧海

　　深蓝的夜幕下，远处横着一间萧索的小屋。本是漫无目的地散步，却在不觉间寻着屋中主人微弱的灵压而来。看着这样的自己，白哉啼笑皆非。

　　离小屋的距离还很远，而白哉已停下了脚步。不敢靠太近，也不想离的太远。远处望去，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光线从窗户中透出。“睡了吗？这样也好。”白哉这样远远的凝视着屋子。眼中暗生情愫。

　　而屋中的绯真此时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绯真的脸庞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绯真忆起了那个名叫白哉的男子；忆起了他如水般柔冷的眼神；也忆起了他那季春微风般的话语和冰如寒潭的声音。

　　但随即，绯真又忆起北川，想起了北川离去背影里的落寞。想到这，绯真用力的咬了咬牙。她一直把他当哥哥般，可到头来却终究不能如愿以偿。

　　绯真用力甩了甩头，不想再想下去，因为她觉得北川自己能够想通，既然这样，那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呢？抱着这样的想法，绯真逐渐睡去。毫不知屋外远处的夜幕下有一位男子悄立于夜风中，那身影比皓月更洁，比繁星更耀。

　　屋外远处白哉一袭白衣，在这夜幕之中分外显眼。白哉彷徨地站在原地，许久后，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再次犹豫后，白哉似乎已厌倦了这样的踌躇，转身匆匆离开……

　　*****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着一轮皓月，北川抱膝坐在岸边，抓起身旁的一块碎石，向湖中的月亮掷去，瞬间，湖中的皓月被一块小小的碎石拉扯的不成样子，碎石激起的涟漪也一波一波地向外漾去。许久后，湖中的皓月再次恢复了原样，湖面也如初见般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北川蓝色眼眸里如同这夜空般黯淡无光，出神地望着湖面倒映出的自己，北川忆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冬日，忆起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那一日……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山下远处的两名孩童，一男一女，裹着破烂不堪的棉袄，正缓缓向山上行去。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刮的两人脸庞生疼。
　　远处望去，男孩如火焰般的红发与这雪白的大地格格不入。过会，仿佛是寒风又变凛冽了些，男孩将破棉袄后面的衣帽拉了上来，盖住了那引人注目的红发。

　　两人冒着风雪而行，走的分外艰难，突然男孩的身子毫无征兆地向雪地扑去，作势就要摔了下去，不过，还好女孩眼疾手快，将男孩在半空中就拎了起来，随即怒道：“喂，你干嘛？”

　　“我是被东西绊倒的。”男孩试图解释。

　　“这大雪地哪来什么东西……”话语间，视线迅速下移。旋即，一名趴在雪地上的少年映入了两人眼帘。女孩接下来准备说的话被迫顿在了舌尖。

　　两人蹲下，将少年翻过身来，帮他拍开了身上的积雪。男孩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试探的问道：“不会死了吧？”
　　“白痴啊，死人哪来的体温。”
　　“也对哦。”男孩歉意的地笑了笑。

　　这时，女孩才发现这少年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穿这么少不昏过去才怪。女孩这样想着，将自己的破棉袄脱了下来，将少年裹了起来。然后将拇指安上了少年的人中。

　　少年的眼皮缓缓抬起，一双蓝色眼眸进入了两人的视线中。看着少年醒来，女孩脸上露出了笑意，道：“哈，醒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立马映入眼帘之中，随即，心中微微一震。少年很想看清眼前的人，可是眼中的景象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透。且又觉得眼皮似有万钧之重，随时都有合上的危险。

　　既然看不清楚，少年索性伸手去抓住这个不真实却又十分想留住的脸庞，遂使力抬起手臂，可到半空中，体内就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悬在半空的手臂垂了下去。少年的双眸也随着手臂地垂下而合上……

　　“他怎么又昏了啊？”看着再次昏过去的少年，男孩郁闷道。
　　“不管了，前面有个山洞，先抬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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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火焰照耀着整个山洞中，篝火旁躺着的少年此时醒了过来，双手撑在地面上，坐了起来。少年环视了整个山洞，再看向身旁的火光。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黑暗中适应过来，少年望着强烈的火光眼睛微眯，立马撇开了头，视线随即落在了一旁的女孩身上。

　　一旁的女孩看着少年坐了起来，立马走过去，负手站在少年面前，弯腰仰头，望着少年道：“你醒了。”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孩，少年有些慌，忙移开视线，点了点头。山洞中红艳的火光正好掩住了少年脸上泛起的红晕，但掩住了表面却掩不住心中正萌生的异样。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异样，少年脸上有不觉得红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脸上依旧挂着笑。
　　“北……北川春野。”少年回答的有些嗫嚅。

　　听着少年回答了自己，女孩笑得更加灿烂，随即，又开口道：“我叫……。”话犹未完，蓦然，“嗷……”的一声打断了女孩的话，两人瞳孔陡然一亮，同时一怔，异口同声的道：“虚！”

　　蓦然，女孩似想起什么，脱口急道：“糟了，恋次还在外面，我得去找他。”说完转身欲离去，然后又想了下，又转头对少年叮嘱道：“你好好在这躲起来。”

　　叮嘱完后，女孩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跑去。少年怔怔地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一别后再也无法相见，但是，殊不知，一颗叫做情愫的种子已经悄然地种在了少年的心里，生根发芽，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都缠绕着少年的心……

　　这一别，少年独自在山洞中苦苦等待了一个多月，而女孩却再也没有回来。从此彼此在对方的生命中消失了，等到再次的出现是在五年之后，可是这次的出现却是个天大的错误……

　　一轮银白的皓月依旧高挂于夜空之中，天际边的几颗星星也在慵懒地闪烁着，万物仿佛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北川也不例外。
　　许久，天边终于翻起了鱼肚白，皓月和繁星又一次地隐没于天空中。

　　北川站起了身，望着平如镜面的湖面，一直愁眉不展的他，此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样的笑依旧如同冬日中的暖阳，像人间的四月天，柔柔的，很温暖的样子。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
　　人影婉约，竹影斑驳，潭水空人，北川拂袖离去，身影隐没于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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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叶大宅。
　　“咚，咚……”
　　一阵有礼有序的敲门声在清晨淡淡的雾气之中荡漾开来，一恭敬有礼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小姐，该用早膳了。”

　　见屋内没有动静，又道：“小姐，昨日您一整天都未曾进食，今日老爷吩咐了，无论如何都必须用膳。”

　　咯吱一声，房门被拉开，屋内的女子一袭红衣，穿着整洁，显然已经梳理好了。这红衣女子，五官秀雅出众，举止间若扶柳，投足见平添贵气，美虽美，但眼神中却尽显倨傲神色，颇有孤芳自赏的韵味。一袭红衣更衬身姿袅袅，尽显娉婷之美。
　　此时的千叶显然已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彷如昨日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放在桌上就是。”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冷傲。
　　“是，小姐。”

　　待婢女离去后，一名中年男子负手立于门前，高大的身躯遮去了大半的光线，使得整个房间立马暗了几分。

　　来人如此无礼的挡在门前，千叶正欲发怒，转过头看清来人后，不怒反笑。

　　“爹，你怎么来了呀？”
　　“哼，我再不来，恐怕我女儿怎么饿死的我都不知道。”虽说语气不悦，但面上没有丝毫愠色。
　　“这不正在吃么，爹，你快进来坐。”

　　中年男子走进屋内，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神采奕奕，步伐沉稳有力，恍惚间就已在千叶身旁落座。此人便是千叶家当家——千叶鸿彦。

　　“爹还不知道你对白哉的那点心思呀。”见女儿并无异常，千叶鸿彦才放心道。
　　“爹……”听着父亲当面提及此事，千叶面露羞色，不满的叫道。
　　“不用说了，你既然怎么喜欢白哉，当爹的自然会帮你。”
　　“谢谢，爹爹。”听到父亲的话，千叶笑道。
　　“爹还有事，不多呆了，你自己慢用。”
　　“嗯，爹，慢走。”

　　千叶鸿彦起身走至门外，猛然间，仰天大笑一声，随即拂袖而去。随着笑声的散去，千叶鸿彦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淡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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