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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先生对我说,我打小就在落溪涧长大,从小生的顽皮,倒不愁带。
每次说到这,我就用手蹭蹭鼻尖,狠狠一哼,别过头去不理先生。。。
因为
在我记事起,我就开始跟着一个名为画魂的云游画师走遍世界各地,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第一眼总是见到的是父母,而我却日日夜夜跟随着一位陌生的先生。
这位先生脾气倒也好,平时只让我拿着支大毛笔写写画画,墨汁弄得到处都是他也只是无奈的用笔杆敲敲我的头,让后继续让我乱画。
每次看到别家小朋友都能拿着棍子到处挥舞好不威风,而我只是天天握着支毛笔对着黑漆漆的墨汁自个发闷。
有次我实在憋不住气了,趁着先生打盹的时候,偷偷跑到后院径自撇断了一杆竹子,然后也有样学样的乱舞,玩的好不乐乎,比起写写画画还是这个好玩多了!劲头一上来,我却没发现先生已经站在我身后多时了,直到先生叫道:“易念!你又偷懒了”我听到声后,心中一惊赶忙把竹竿背在身后生怕先生抢去,然后万分坚定的抗议道:“我不要练毛笔,我要习武!男儿应当习武的!”
“谁告诉你男儿应当习武的呢?”先生也不生气,笑着问我
“是我自己说的!”
“那...你习武将来又要做什么?”
“嗯...”我顿了一下,随即想起我从小看的那些小人书上英勇神武的大英雄,对!“我要当大英雄,我要铲奸除恶,做个行侠仗义的好人!”我越说越激动,好像我真的立马可以做英雄一样
“哈哈哈...”先生突然笑起来,弄得我满头雾水,难道不对吗?“易念,你和你父亲还真是相似啊,哈哈”
“我的父亲?”我嘟囔着,我的父亲是谁长这么大了我还是不知道,只是偶尔被先生提起过,之后先生就不再多提了,我问多了也懒得再问。。。
“做英雄有好多种,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也是再慢慢学做英雄。。。”
我没等先生说完就嚷嚷起来“你骗人!毛笔又不能打坏人”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流出来,我把手上的竹竿摔在地上,飞也似得跑回屋内,那次后,我一直觉得画魂先生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或许我就是被他拐骗过来的小孩呢?那我的父母又在哪里??
所以,先生的话我从来不信,心里就认定他是一个坏人。先生也不与我争,时常任着我性子来,但在写写画画上先生仍旧日复一日教我练习,我硬不过他就时常在练习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漫不经心,先生也没多说过我什么。
先生身上整日不缺纸笔,走到一个地方就会记录一段东西,我也必须跟着写,但记得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随先生不停的走在各个地方,哀凄的阳关、高耸的五指、荒凉的万寿、美丽的傲来村、热闹的花果山。。。一走就是数年,期间有仙妖界的纷争、大唐官府的衰败、旱灾、瘟疫。。。
我渐渐长大,多少明白事理,但我的英雄梦却仍在我心中腾腾燃烧着,先生仍旧是那个样子,不见衰老,按照先生的原话来说,他也多少是有些仙人的道行的。仙人?那应该是住在天上的才对,可先生为什么就偏要住在地上,还要整日管着我,真讨厌。。。
我们在大唐东有一些时日后,先生带我去了长安,长安对我来说比我之前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玩,长安非常热闹,街边还有很多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好玩的新奇玩意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我好奇得不得了,总想凑过去看一看,但先生却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他身边半分,先生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愁苦。
走了一会,我实在被街旁的小吃熏得肚子直叫唤,先生无奈的带我进了一家比较冷清的酒楼点了几盘小菜,我闷闷地吃着,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酒楼外街边的小东西,看到很多小孩子的手里都拿了很多吃的玩的,我却一样没有,不禁抽了抽鼻子看看先生感觉分外委屈。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就能被父母宠着我就没有呢。。。
我把碗筷一摔,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又被先生给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
“我要找我的父母!我不要跟着你!!”我一边挣脱一边哭喊,引来堂内得人一阵注视。先生也不在乎,径自又把我按到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看着我,训斥道:“不准胡来!”半响,眼神中的死劲慢慢地暗了下来,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易念啊,你的父亲曾经嘱托过我,要我照看着你,带你学些本领,并非那些舞刀弄棍打打杀杀。至于你的亲人在哪,再过些年你自然会知道。”
“我不喜欢整天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我就想。。。”我越说声音越小越觉得委屈,话还没说完先生把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头“你父亲料到了你的性子会是如此,临行前交给我一本书,现在应该是交给你的时候了”先生说完,在里衣里一阵摸索,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先生慢悠悠的拿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抢了过去。拿在手中一看,全是一些功夫的套路,这可是我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又想到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中美滋滋的一阵乐。先生也被我逗乐了,无奈的刮了我一个鼻勾,随后又故作严厉道:“练可以,不准耽误你的功课!不听管教我就收书!”我抱着书,一个劲的点头,这书可是我的宝贝才不会让收去呢!
当晚,我们就离开了长安,一路向上。先生牵着我走得很匆忙,似乎从进来长安开始先生就一直显得很急躁。我也顾不得别的,怀里抱着书头不住的扫视着周围的红火,这样难得的热闹多看几眼才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抱着那本书度过的,中间几次功课偷懒,想蒙混过关,结果让先生一眼识穿,大手一挥上来就要抢我的书,我吓的连连保证这才脱险。以后再也不敢糊弄过去了,我也便耐着性子坐下来的写写画画,时间久了便好像习惯了,没事拿着纸笔去瞄几眼先生的画,然后也跟着模仿。闲下来时,就研究那本书,跟着上面的小人学动作,先生有时会站在旁边纠正我,从一举一动中我才惊讶的发现,先生原来也会武功,不禁增加了几分敬佩,也让自己收敛了几分小性子,沉下心来跟着先生学习
先生时不时还接点小生意,为一些客栈茶社,或者一些富贵人家里写些祝词,画些山水挣点小钱存下来路上的衣食住行用。多半这时候,先生把我一个人仍在屋中,他一去便是一天,或早或晚。
我在院子空地中耍竹竿,没人管就忘了时间,看着自己略有小成的架势心中也乐滋滋的更起劲。“啪”一声,竹竿断成两截。我扔了手中的竹竿,四下张望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用。一抬头便看到对面不远的山头有一片林子,再看了看身后临时暂住的小破院子和周围荒无人烟的寂静,心中想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便放宽了心的拔腿往前方小山头的林子冲过去。
小破房是先生找的,那时已经入夜,四周漆黑。先生拉着我便上了山找到了这座房子。四下看没什么人就住了进去。等白天我才发现这个山头夹在中间不算低的。站在上面往下看被周围的山全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我对面的这座山要高出一大截,等我爬上去时发现这似乎是最高的一座山头了,我在林子中找能用的杆子,顺手多抱了几根带回去留做备用。林下山时天色不早,我往山下看了看突然发现不远处红灯稀稀零零,活像一只龙,蔓延到远处隔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好不真实。我呆呆的愣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直到远处的灯火全部点亮,我才惊讶的发现,那是长安!!我们没有走远,下了山进了门那便是长安!!
长安,那是我走过的最有生气的一个地方了,那的热闹、灯火、人群使我向往。我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最后狠心扭头下了山。
在不远处就看见先生站在院中朝我这边望来,我一路小跑的奔向先生身边掩饰错误般的嘿嘿一笑,先生看了看我怀中的杆子,又看了看山上那片黑漆漆的林子,伸出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臭小子,下次回来早些” “我在山上看到了长安!长安的灯火好像一条龙。。”我高兴地手舞足蹈,拉着先生的手撒娇似的甩来甩去“那又怎样?”先生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带我下山玩好不好,我不会乱跑的,就玩一会”我央求般的抓着先生的衣服,抬头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先生被我缠得不行,几次想挣脱我奈何我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死死粘着,怎么也不肯松手。闹了许久先生终于受不住了,叹了口气“今天不行,明日等我事情弄完,再带你去”我乐的抓着先生连嗯数声。顿时觉得先生似乎也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么讨厌嘛。。
“易念啊,功课做得怎样”说着,把我得手从他身上扯掉径自坐在桌旁翻看我的画纸,我自知功没用几分,也不说话站在先生对面跪在板凳上胳膊肘撑着桌子,乖乖的看着先生。
灯下先生的脸也映的暖暖的,先生把我从小带大,十几年里先生真的没什么变化,头发乌黑没见过一根白丝,面容也不见一点老去的痕迹,从来都是一身素衫,仔细看还挺好看的,真的是神仙啊?我正盯着先生专心的研究,先生一抬头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盯我作甚?”我托着脑袋,蔫蔫道:“我在研究先生是哪路神仙”先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我抬眼看了看先生又把眼睛垂下去“先生总说我像父亲,真的像吗?”我把脸凑过去让灯光映照着。
先生捂着肚子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能让先生笑成这样。“易念,你今天发的什么神经?”“我只是无聊问问而已”
先生答非所问了一阵就打发我去睡觉,我张了张口无奈闭嘴转身回床上睡觉。先生不想说的,我在这赖上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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