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想莫名死去

　　虽说心里不怎么认同李怡然对玲姐的说法，但是留个心眼也是好的，李怡然也是为我好。其实我对玲姐的了解也很片段，毕竟现在有的邻里关系有时还不如陌生人，不过玲姐很喜欢阿呆，常常带东西来看它，渐渐的我们之间有了话题。她常常说我应该找个正式一点的工作，我却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网络写手的工作，因为这事还常常挨她批评。她在外企上班，工作很努力，可是我觉得很累，不过她从没说过累字，在这方面我还真的是佩服她。也许就是因为太忙的缘由，才没时间找个人疼爱自己吧。只是……没看过有人找她，好像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孤儿么？我从来没问过，也不敢问，怕破坏我们的关系。
　　只是想起很早以前我们的一段谈话，也觉得她身份蹊跷起来……那是一个冬天，接近春节，Z市下了很大的雪，她请我去她家吃饭，她煮了一锅浓汤，味道都飘到我家来了。想到那个时候，接到她的电话，恨不得以光速冲过去，所以我对那天的事印象很是深刻。
　　“小秋，吃慢点，还很多。还有，阿呆，别张望了，有我们一口就不会饿着你。”玲姐给我盛来饭。
　　“玲姐，你人真好。”
　　“是啊，春节你不回去，我们两个人过吧。”玲姐从未过问我以前的生活，只是这些年过去，多少了解了些。
　　“恩，玲姐不回去么？”
　　“呵呵，吃饭吃饭，我煮的汤可是一绝。”玲姐说到这里，脸上还有些骄傲。
　　“秘诀给我，我要学，学了好照顾自己。”
　　“你啊，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大小姐。”
　　“玲姐不会想家么？我很想啊，好想回去，只是，真的……对不起他们。”
　　“回去也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玲姐叹气，喝汤，之后我们的气氛变得很尴尬，我提出回家拿碟过来看，她点头坐在沙发上发呆。我还记得我拿过去的是《憨豆先生撞正女杀手》，那个碟我很喜欢，反复看了几次，虽然不比其他憨豆先生其他系列搞笑，但是情节也很是跌宕起伏。电影里面的女管家格蕾斯在年轻时候杀掉丈夫和丈夫的情人，把尸体装进大皮箱里，最后在火车上被列车员发现箱子里渗出的血，报了案。格雷斯的举动，把怀孕的自己送进监狱。但由于格雷斯在行凶的时候精神不正常，所以法院决定从轻处理。最后在格雷斯晚年的时候走出了女子监狱，回到她为所欲为的世界。其实她只是为回到女儿身边，却因为顾忌女儿的生活被外界影响，所以替她“扫除”一切障碍，比如邻居昼夜不停叫的狗，女儿的情人等等……我看玲姐看得很认真，也很高兴，这的确是一个好片子。
　　“你觉得格雷斯这样做，是对的么？”玲姐看完电影后问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事情啊。”我顿了顿接着说，“再说，就算不付出代价，自己心里也会不好受啊。要是我，我肯定会去自首。我承受不住。”
　　“但是我觉得，格雷斯的行为没有什么错啊。”
　　“恩？”我很疑惑，不明白玲姐在说什么。
　　“杀掉她的丈夫和情人，影片里格雷斯说过一句话，不晓得你注意没有，我的丈夫和他的情人正准备一起逃走，我不可能傻乎乎地眼看着他们私奔，我能吗？如果是你，你能吗？我不能。”玲姐表情严肃，像是入戏太深。
　　“不要那么严肃嘛，只是一个电影而已。”我被玲姐的反应给被吓到了。
　　“也对，是我看得太投入了，对不起。”
　　那晚玲姐留我住在她家，看见她家也有一个类似的大皮箱，吓得我不行，后来早上的时候她打开给我看，我看见里面放着的全是些瓶瓶罐罐，有些年代可能很久了。
　　“我很喜欢这些。”玲姐样子很开心，“收集了很久。”
　　“箱子里味道不怎么好，有股霉味和怪异的香味。”还有一股臭味，只是我不好意思打击玲姐的热情。
　　“我不怎么打开的，因为有些罐子很老了，见光要色变之类的，所以就放箱子里，有时候拿出来看看。”
　　“这个很值钱吧。”我指着其中一个很久很久的陶瓷罐子，“像古董一样。”
　　“不，里面的东西都很值钱。”玲姐看着我神秘一笑，“因为装满回忆。”
　　“还不晓得你爱收藏呢。”
　　“多得是你不晓得的事，下次给你看我的刺绣。”
　　“好厉害哟，你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搞这些，好好奇。”
　　……
　　思绪被李怡然的话打断了，他一直在说，可我只听到最后一句：不过还是要谢谢她，没有她，我们恐怕完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团友们都回来了，买了许多不切实际的纪念品，大家围坐一起，准备吃饭。我右手边的位置空着，没人愿意和我坐在一起，还好，李怡然一直坐在我的左手边，给我满满的欣慰感。这次旅游还真是让我体会到人情冷暖，算不算是人生里的一堂课？
　　“我就说她是好人吧。”我用筷子头打着李怡然的手，周围人看我的眼神还是怪怪的，我喜欢，你们要怎样。
　　“你还是要注意点啊，连我都肯怀疑乱想的。哦，我在你心里地位这么低啊……”李怡然装作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年轻。大家都说男人恋爱时会显得有些白痴，这话真不假。
　　“吃饭吃饭，想得多。玲姐叫我吃完饭和她一起在旅馆周围转转，看看夜景。请问我尊敬的李侦探要不要去？”
　　“必须去保护我亲爱的大小姐啊。”
　　“少恶心了。”
　　丽江的夜景是很美，只是晚上很冷。来的时候没料到很冷，只带了很薄的长袖T恤。李怡然把自己的外套脱给我穿上，玲姐在旁边一直很暧昧的笑。逛到很晚才回旅馆，我还是不想回去，和那些长舌妇呆一起，我就是打个嗝也会被神话。想起来头都大了，痛苦的旅途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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