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是几何

　　关楚楚从回忆转回现实，从摇椅上起来，转身去清风堂里取来烹茶的一切器具，在院子里头烹起茶来。茶香弥漫了整个院子，关楚楚闻着茶香，很是宁静。

　　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光了，享受这样的时光约莫着都是十六岁以前的光景了。她很怀念十六岁以前的日子。没有忧愁，也没有烦恼，山上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偶尔慕容尘会来山上坐坐。可搁在现在，这种日子变成了一种奢侈。

　　慕容尘的月柳山庄需要他去打理，而楼归衍总是出去很久，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每次，她都心惊。

　　他伤得最重的那次，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是在关楚楚十七岁的九月天里。毫无征兆地慕容尘来到她家，话不多说，拉上关楚楚就朝着东方的无忧谷去了。

　　她赶到的时候，楼归衍昏迷不醒，她很焦急地看着慕容尘，她抓着楼归衍的手，眼眶红着。慕容尘说了声：“看他的造化罢。”

　　登时，关楚楚就瘫软在地上，泪再也支撑不住，流了下来，小脸儿上满是泪花，再是用力地握紧楼归衍的手：“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她抹了脸上的泪花，回眸对慕容尘说：“这里不是无忧谷吗？关姑娘呢？她呢？”

　　慕容尘拍了拍关楚楚的肩膀，坐到一旁的大椅上，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你师父奉命执行任务，不料被人埋伏，中了凝合的毒。凝合……凡是中了凝合这种毒的人，会昏迷不醒，七日之内，如果没来得及服下解药，便一直沉睡了。关姑娘怕你师父有危险，同你师父一起去了，关姑娘没有中毒，可关姑娘为了救你师父，受了伤，现下已经睡了。”

　　关楚楚心里很害怕，尽量使声音不那么颤抖：“那，关姑娘有性命之忧吗？”慕容尘淡淡地说：“暂时是没有的，以后……就不能保证了。”

　　关楚楚试探地问：“现在是第几日了？难道就没有凝合的解药吗？”慕容尘抬头看着关楚楚：“第五日。这种毒早就失传了，解药也是没有下落。所以之前关姑娘外出也是为了寻找凝合的配法与解药。”

　　第五日？她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真是可笑，现在才来告诉她，是要让她为她师傅准备身后事？关楚楚一哂：“慕容，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楚楚，关姑娘本以为能够找出解药的。我也打算告诉你，可是关姑娘怕你伤心就一直瞒着你。”慕容尘的口气很淡。

　　“怕我伤心？怕我伤心，你就该早点告诉我！”关楚楚瞪着慕容尘。慕容尘一愣。关楚楚回头握着楼归衍的手，贴在脸上：“师父……我真的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也不能这样睡下去。师父，楚楚在等着你回来呢，师父，楚楚还在等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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