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

作者: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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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转眼,敏柔嫁期便至。敏柔一身红装坐在镜前梳妆。王后亲自为敏柔梳头,望着镜中女儿姣好的容颜,再想想女儿前途如何还不得而知,母女今后怕也不得相见,便扑簌簌的落下泪来。敏柔本就心中五味杂陈,见自己母亲如此自己也把持不住扑在王后怀中“母后......女儿不孝,今日一去,不能侍奉母后左右,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母后相见,以后还望母后千万保重。”母女二人相拥而泣,看得在一旁侍奉的杜若也红了眼圈,忙对母女二人道:“今日是公主大喜之日,娘娘怎生与公主这般伤心呢,况公主才刚上好妆,这下若是哭花了妆从新画过,怕是要误了吉时了。”母女二人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眼泪,王后转过头对杜若道:“此次你陪嫁公主到大秦,定要尽心尽力代本宫照顾好公主,不求公主能有多大荣宠,只要能护得公主周全就好。”“诺。”
      敏柔梳妆完毕,起身到大殿之上像郑王和王后正式拜别。“女儿谢过父王母后恩泽,今日女儿远嫁,特来拜别父王母后。”“嗯,时光荏苒,寡人还记得你刚出生时,才那么一丁点,像个粉团似的,如今吾儿却也已是亭亭玉立,王后教得好啊。”说罢扭头看了王后一眼,将王后的手握在了自己的双手中。王后眼神一暗,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陛下谬赞,臣妾有幸能有女如此,也是托陛下福泽。”这时有宦官来报:“吉时已到,公主该出发了。”“女儿再次拜别父王母后,望父王母后今后平安康乐,福泽万年。”叩首起身走出了正殿,登上车撵,开始了她新的人生。
      车马颠簸一天,转眼已是日沉西山之时,敏柔正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然听得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恭恭敬敬道:“公主,天色已晚,前方就是驿站,今晚还要委屈公主在驿站休息一晚。”“无妨。”
      是夜,敏柔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却不得入眠,这是她第一次远离王宫,离开她的母亲生活,前路漫漫,路上会遇到何人何事她不得而知,未来在秦国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甚至她未来的枕边人,她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她都是想不出的,又叹了口气,敏柔起身披上外袍悄悄的走到了院子里,望着苍白的月亮,敏柔切实体味到了惆怅滋味,从前在郑王宫她与母后虽不受郑王宠爱,但到底王后是正宫王后,她又是嫡出的长公主,她的生活大抵算得上是无忧无虑的,即使华宁夫人偶尔为难却也是如同小打小闹般的随意过去了,今后无论面对何等艰难险阻,便都只有她一人面对,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度过一段段难熬的时光?敏柔正想着,忽然听得有人在身后道:“公主,现今虽已是春日,但深夜仍然风寒露重,公主还是及早回房休息的好,免得伤了公主千金之躯。”敏柔转头,看见一名男子俯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貌,“你是......?”“末将韩宁,此番奉命护送公主前去和亲。”敏柔万万没想到,她前一刻还在想这一路不知会遇到多少出其不意的情景,却不知这一刻在她意料之外的情形就活生生的摆在她面前:这韩宁正是大司马韩郁的次子,华宁夫人的侄儿。敏柔回房后却是更加不能安枕,她实在想不出那兄妹二人叫韩宁一路跟随是何用意,只怕这一路上她还真真是少不得小心谨慎了。
      郑国到秦国路途虽远,但也是转眼就到了秦国边境,秦国这边护送敏柔到咸阳的是个年轻的武将名唤蒙恬,此人身材高大,面相生得十分正派,敏柔心中不由得暗叹秦国如此年轻的武将都有如此气魄,倒也难怪秦国可以从诸侯皆鄙的小国成为今日不容小觑的强国,暗叹之余,也不由得想起了了韩宁,如今韩宁与郑国军士不得越境,她也算了了一桩烦心事。
      既入了秦国,到咸阳的距离便更显得短了,不出半月敏柔便站在了秦宫之中。杜若一边着人打点行李妆奁一边对敏柔道:“公主,这秦王宫果然大气华贵,到处都是雕梁画栋飞廊长桥,好看得紧。”敏柔淡淡一笑:“你既觉得好看,那边慢慢看,不必急,总有一天能将这宫里的风景看遍。”“公主,奴婢愿一直陪伴着公主看遍宫中四时风景。”主仆二人正说着悄悄话,却听外边有宦官来替秦王传话:“夫人,陛下政务繁忙恐怕到晚些时候才能来看望夫人,故叫奴才来通传一声。陛下还说,若是夫人觉得这宫中还缺些什么,告诉奴才们一声即可,奴才们即刻为夫人置办。”敏柔一笑:“有劳公公了,陛下思虑周全,现下宫中什么都不缺,还请公公替本宫谢过陛下。”说罢便对杜若使了个眼色,杜若忙给那宦官塞了锭金子:“公公,我们夫人初来乍到,对宫中还多有不熟悉,今后还请公公多多照顾。”那宦官一见便即刻满面笑容,不动声色的将那锭金子收入怀中:“夫人客气,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晚间,敏柔独自用过了晚膳,看了一会子书便觉得困倦,唤进杜若为自己梳洗换装准备歇息,“公主,秦王不是说晚些时候便会过来么,公主怎的这就歇息了呢?”杜若边将敏柔发上的钗环簪饰取下边问,“秦王姬妾虽少,却都是各国世家大族的女儿,个个容姿非凡,我不过一个破落小国不得宠的公主而已,秦王怎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客气几句罢了。”“奴婢明白。”世间之事到底是由上天掌握,总没有几件能在人的掌控之中,杜若刚刚帮敏柔宽下繁重的嫁衣外面就有宦官通传秦王驾到,说话间秦王已经进了内殿,再梳妆已是来不及,敏柔无奈,只得披头散发只身着中衣接驾。秦王一见敏柔如此,也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面色:“免礼吧。”言毕站在秦王身后的赵高便一挥衣袖带着宫中的奴才退了出去。秦王四下打量了一番,却见敏柔仍跪在地上“寡人叫你起来,你怎生还跪在那?”“臣妾失仪,还望陛下赎罪。”秦王轻笑,伸手扶起敏柔“无妨,今日说起来也是你我新婚洞房之夜,你这样......很好。”饶是婚前已有嬷嬷教过男女之事,敏柔听到秦王如此调侃还是不禁羞红了脸:“陛下......”一阵微风从窗外吹入,引得红烛摇曳,幔帐轻扬......
      翌日清晨,敏柔虽觉得有些不适,却还是起身亲手为秦王束好发髻,换上朝服带上冠冕,待敏柔为秦王系好玉带挂好玉佩后,秦王将敏柔拉至身前,在她耳边道:“你昨夜劳累了,待会可要好生歇息,寡人晚上再来与你一同用膳。”敏柔虽已承恩,听到这话却是再次红了脸。
      秦王走后,敏柔唤入杜若:“昨日叫你去打听的事可打听好了?”“都打听好了,这后宫虽然各位夫人位分等级不同,却无人执掌凤印暂时打理后宫事宜代行王后之责。”“那太后呢?”“太后久病,不怎么出门,宫中事宜也是一概不管的,而且......”太后与秦王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后宫中的姬妾夫人们也是鲜少与太后走动的。“再疏离也是亲生母子,帮我更衣,我去拜见太后。”“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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