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石

　　第二天早上，我被卓雷猛烈的砸门声吵醒。
　　“小雨！小雨，快开门啊！快点起床，要迟到了……”
　　迟到？什么迟到？我懒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闹钟指向9点过6分。
　　“你又想找罪受吗？聚茧会要是迟到……”
　　——聚茧会？
　　我的脑筋还没来得及恢复运转，身体已经因这个词而反射性地跳起来了。
　　等一下，聚茧会……是今天？
　　当一声惨叫传入卓雷耳中的时候，我已经在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了，然后是洗淑、梳头，然后是……
　　“聚茧会？那是什么？”一个悠悠然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谁！不想活了吗？在我这么紧急的时候，谁还这么风凉——
　　好不解地悠悠然地看着我。
　　一大早就出门散步去了的他，直到刚才听到惨叫才折回来。
　　我看着好一愣。
　　我愣。
　　我……愣……
　　“呜啊啊啊——”更惨的尖叫传入卓雷耳中。
　　这回卓雷果断地破门而入：“小雨！”
　　然后他就看到我狼狈得要死地对着好指手画脚：“好啊！你这个人！干吗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聚茧会的时候来呀！你叫我要拿你怎么办呀～”然后我迅速转过头对着卓雷狰狞地笑，“卓雷，这个人是谁呀？我不认识他，对不对！”
　　冷。
　　卓雷和好一头黑线地看着我。
　　“小雨，算了吧……今天就是聚茧会，他……麻仓好的到来村长不可能不知道的。”
　　绝望。
　　我绝望了。
　　一边在脑中思索村长可能的讯问并演练着如何回答，我一边转向好说道：“既然如此，好，你也一起去吧！反正都躲不掉的。”
　　“好啊。”好笑得灿烂，感觉上他不仅是“好啊”而且还“乐意之至”。
　　我怀疑地盯着他，一些事情在我脑海中隐隐浮现，并逐渐成形：“喂，好，你说过你还需要我的帮助，是不是想要见村长或是借我了解茧村？”无论如何，我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那刚好，一起去吧。”
　　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眯起眼微笑：“你很聪明。”
　　卓雷看我们达成了一致，便紧急出门形成超越灵魂，那是一只以鹰羽为媒介的巨鹰，名唤雷鸣。
　　“你们动作快点，今天人到得比较多。尤其是你，小雨，该到的人几乎都到了。”
　　我忽然有种沧桑的无力感：“是么……那群人又要闹了么……”
　　卓雷有点同情地看着我，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去整理事务了，你们快点来吧。”卓雷一把抓住雷鸣的双腿，雷鸣呼啦一声展开了巨大的双翼。突然卓雷又想起什么，冲我喊道，“有个好消息，索娜今天中午能赶回来。”
　　“索娜？”我高兴地叫起来。
　　但卓雷随即正色道：“今天，幽小姐也会来。”
　　我惊讶。
　　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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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就应该知道茧村在中国的南方。既然你在附近的山头转悠过，就应该知道茧村在外界是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既然你能感觉到力量受到压制，就应该知道茧村四周的山头都有结界。既然你知道火灵因为结界而消失，就应该知道这结界不简单。既然你已经在茧村待了一天，就应该大致了解茧村的氛围了。”我着急地赶路，同时以同样的节奏滔滔不绝地说着。在一棵巨树跟前，我停下身回过头看好，“那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很无言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
　　好吧，容我整理一下思绪。赶路太急，我的脑筋都打结了。
　　“茧村的历史我不太清楚，据说已经有几百年了，或者更久。村子是由长老一手操办的。长老似乎很少露面，连卓雷都没见过他。哦，我说明一下，因为长老极少露面，所以关于长老的换届谁都不清楚，甚至有谣传说长老一直没变，和建立茧村的那位是同一个人——唉，不过这肯定是开玩笑的啦！长老也是人，哪可能活那么久！”
　　我没有注意到好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光。
　　“其实真正掌管茧村运作的是村长。茧村的村长也不是换届选举延续下来的，我之前就说过，茧村的通灵人们，不管实力和年龄大小，每个人都相当自我中心，因此要当村长的人首先得做到不被其他通灵人反抗——这其实是相当困难的。据说以前也出现过几个村长，但都只是维持了一、两届就断了。
　　“现任的村长上任之前，茧村是处于相当‘自治’的状态的。现任村长在还年轻时，就是个很热心勤快的人了，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巫力也并不强大，但仍是很快就赢得了大多数居民的好感。
　　“据说村长见过一次长老，因为那之后他的巫力就突然大副提升，超越灵魂的形状与性质也变了。那以后，村长可以监视几乎是整个茧村的情况，每一个通灵人的巫力变动，每一个生命的气息，甚至连草木的变化都不例外！”
　　好没有插话，也没有再提问，而是陷入了沉思。
　　“但是，村长他好严格好罗嗦哦！虽然知道他其实是好意，但还是很吓人……”话说多了，我开始渐渐偏离话题，自顾嘀咕起来。
　　好却没有被我带着走，很快便把话题拉回来：“那‘聚茧会’是什么？”
　　“聚茧会……啊。”
　　想起一连串与之有关的残酷现实，我忍不住恶寒。
　　“聚茧会，可以说是每季一次的茧村村民点名检查大会。聚茧会前后，村长都会发动巫力，更严格地监视茧村动态——所以我说你的到来一定被发现了！尽管我带你走的是茧村最偏僻的小路。”
　　这是残酷现实之一，我继续说明之二。
　　“聚茧会通常都选在村子中心的居民俱乐部举行，没有什么大仪式，只是通灵人之间的聚会。最近年长一些的村民都极少出席了，现在还会出席的就只剩下一些爱凑热闹的通灵人，以及入村不满5年、照规定要求必须出席的通灵人而已了，就像我一样。”
　　“聚茧会迟到的后果很严重吗？”好突然插嘴问我。
　　我脸一黑。
　　这里就是重点了——
　　“严重！相当严重！迟到的人会被惩罚！很惨痛的惩罚！”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狂怒地吼，所有黑色的记忆瞬间爆发，“你知道吗？我已经被那群没良心的整了3次了！3次！”
　　好有点被吓到。
　　“那为什么你还会睡那么晚才起床？”
　　……
　　唯一的回答，只有：“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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