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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邓布利多和我拜访了一些巫师——有一些籍籍无名，但似乎有着不错的发展前途，我因此而拓宽了不少消息来源；另外一些，有着深厚的背景，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我大概这辈子都摸不到他们家的边。
“你在打听北欧那边的动静？”我嚼着三明治问向邓布利多。现在我们坐在一家冷清的快餐店里，整个屋子里只有我和邓布利多两个食客，而服务员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邓布利多坐在小桌边，我可以从他的眉宇中看到一丝忧色。
“它已经快要发生了，格雷斯。”
“总是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我不太感兴趣的说，“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确定它会从北欧开始。”
邓布利多吃了一口三明治，他咀嚼得很慢，用行为拒绝了我的刨根问底。
“好吧。”我耸耸肩，“我不应该打听主顾的隐私——保留你的消息来源。”
“谢谢你的理解，格雷斯小姐。”邓布利多似乎有点吃不下，把剩下的三明治扔回盘子里，“我们接下来要去拜访——哦，西格纳斯。”
我回过头，发现菲尼亚斯布莱克的小儿子，西格纳斯布莱克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有着一头金发，这跟他的兄弟姐姐们不一样，但眼睛仍然是灰色的，神情的倨傲冷漠也跟家人们如出一辙。
“邓布利多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到，西格纳斯的动作有点危险？”我对邓布利多说道，而眼睛则盯着西格纳斯指着我们的魔杖。
“针对于别的巫师，我不得不说这种举动实在太危险了，但是对于我？不。”邓布利多平和的说。
“我对你这种强大的巫师真是充满了嫉妒。”我叹息道，同时着地一滚，躲开了西格纳斯发射的魔咒。
他没有攻击邓布利多，自然而然的盯上了——比较弱小的我。
我不得不用事实教会这个孩子：我愿意承认邓布利多比我强大，但别人，没门。
两分钟后，我把昏迷在地的西格纳斯拖到凳子上做好，将他的魔杖揣到口袋里，这才对他使用了复苏咒。
西格纳斯发现自己的魔杖不见了——然后看向我和邓布利多，脸色阴沉的简直像是现在的天气——英国最出名的阴天。
“真不错。”他像是一条狼似的看着我们，“让我猜猜，你们把那个叛徒送到了哪里……”
“有脑子的人都会猜到，西格纳斯，他显然在国外。”
我很高兴的看到西格纳斯像是被噎到了一样闭上嘴，然后仇恨的看向我。
“我只是收人钱财，帮人办事。”我摊了摊手，“西格纳斯，你知道我——如果你现在给我钱，我也会帮你卖命的，别把仇恨都扔在我身上——当然，如果你想继续恨我，我也不在意。”
他狠狠的转过眼睛，瞪向另一个人。
“哦——我没有雇佣格雷斯小姐。”邓布利多无辜的说，“你知道，如果我想救菲尼亚斯，我压根不需要雇佣别人，我也是见到菲尼亚斯的时候才发现有另外一些人不希望他有事。”
“我会把你们这些污秽肮脏的下流血统清除出去的。”西格纳斯说道，“到时候记得跪在地上乞求我，邓布利多，格雷斯，你们这些杂碎——”
“不要因为打不过就开始骂人。”我拍了拍西格纳斯的脸蛋，“而且你长得挺俊，我可不希望暴殄天物。”
他冲我吐了一口口水。
“好吧，我确定布莱克家的教养通常是按照年龄递减的——我记得你的哥哥阿克图卢斯，他在学校就试图对我用钻心咒，而你呢，更低级。”
“我只遗憾哥哥为什么没有直接对你用索命咒。”西格纳斯说道。
“因为他的脑子至少比你灵便一倍。”我说，“小西格，你除了把自己送上门来，还想要做点什么吗？”
“我要杀了你跟可耻的背叛者！”他冲我大吼大叫，眼睛微微凸了出来，我皱了皱眉毛，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劲。
“我记得西格纳斯和菲尼亚斯的关系不错。”邓布利多没管他在发生么疯，径直对我说道，“我记得他的变形课课本上还有菲尼亚斯的笔记呢。”
“所以当菲尼亚斯背叛的时候，他感到更难过？”我一点都不抱歉的说，“真可怜。”
“我需要将他送回去。”邓布利多说，“帮我个忙？”
“不，不需要。”我指了指快餐店的门口，西里斯正静静的看着西格纳斯。
西格纳斯满脸通红的看着西里斯，后者静静的走过来，没有注意自己的弟弟，而是盯着我和邓布利多。
我不得不说，他的行为给了我一点压力——当着哥哥的面欺负弟弟这种事，的确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
“我得谢谢格雷斯小姐帮我看管弟弟。”西里斯首先对我说道。
“好吧邓布利多，”我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是哪个国家，我马上出发。”
邓布利多和西里斯都露出了一点笑意，西格纳斯粗重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我。
“首先我得跟阿不思谈一谈——格雷斯小姐，你也请坐吧。”
我们四个人分别坐在方形小餐桌的一边，西里斯的手指微微搭在一起，仿佛在沉思，而我们则静静的等待西里斯的开场白。
“菲尼亚斯从小就很温柔——或者说温顺。”西里斯说道，“我的父亲不止一次因此而担心，怕他成年之后会因此而吃亏，不是我自夸——布莱克家族一向强硬而固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年轻的菲尼亚斯似乎没有这样的性格。”
尽管西里斯在说的是菲尼亚斯，我却感到背脊上一阵凉意。
一个能够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通常值得关注。
“不过当他毕业之后——阿不思，他似乎有些改变。”西里斯看向邓布利多，“他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而我不知这是好是坏——我的朋友，布莱克家族的血脉永远纯净，麻瓜——这是我们应该鄙视的东西。”
“应该鄙视？”我问道。
“我们被教育需要鄙视他们。”西里斯说，“而只有菲尼亚斯问出了为什么。”
快餐店里安静了片刻。
“家族和个人不同。”西里斯说道，“这是我作为西里斯最后的话，我的朋友，阿不思——如果你想要为麻瓜做点什么，那么以后我们就将是敌人了。”
邓布利多平静的回望向西里斯，面对布莱克家族新出炉族长近乎宣战的话，他连一根眉毛都没有动。
“虽然遗憾，”邓布利多说道，“但我没有退缩的理由。”
“友情总是在利益面前烟消云散。”西里斯说。
“被利益所收买的不是友情，但立场总是难以逾越的鸿沟。”邓布利多说。
“跨越了立场的结果——阿不思，你看到了菲尼亚斯的下场。”西里斯站起身，同时扶起弟弟，戴好帽子，“作为兄长，我很感谢你帮助了菲尼亚斯。”
“不客气，菲尼亚斯也是我的朋友。”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西里斯对我点点头，带着西格纳斯离开了。
“好吧，他一方面纵容弟弟妹妹去追杀菲尼亚斯，一边花了高价钱让我去救菲尼亚斯，我这辈子都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我坐回去，继续吃三明治。
“那是作为西里斯个人，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邓布利多说道，“从此以后，立场就不同了。”
“立场。”我从三明治上面抬起眼睛看向邓布利多，他仍然平静的坐着，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我听说过你父亲的事情——你为什么选择了麻瓜？”
邓布利多的目光越过半月形的眼睛，投射到我身上。
“米娅，我觉得，作为一个雇员，你把太多疑问放在雇主身上了。”
“抱歉。”我赶紧低下头，“我只是一时的失态。”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身上慑人的气势消失了。
“失态的似乎是我。”他轻声说，“抱歉——我们应该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拜访了一些人——邓布利多想必获得了不少消息，因为他的眉毛一直紧紧皱着。我不想去打探雇主的隐私——惹上邓布利多可比惹上整个布莱克家族还让人不寒而栗，我还没活够呢。
“动作显然越来越快。”邓布利多自言自语道，“你要做到什么地步呢？”
他坐在公园长椅上，静静的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我靠在一边，什么也不想说——也许是不敢，这个时候的邓布利多，浑身上下充满了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的感觉，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可不相同——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在逃避着什么——能够让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犹豫和逃避的，显然不应该是我这种人卷进去的事件——绝不是我能够插手的。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午夜的钟声敲响了。
“圣诞快乐。”我对邓布利多说道。
“圣诞快乐。”他回答我，“抱歉，害得你没办法回家过圣诞节。”
“在哪儿都一样，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我说。
邓布利多没说话，不过我知道他的情形并不好过我——阿不福思跟他像是仇人一样，所以邓布利多显然也没地方去过他的圣诞节。
四处响起温暖的灯光和欢声笑语，邓布利多笔直的坐在深夜中，雪光微微映照出他的身形，就像一棵落寞的圣诞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钱，扔给我。
“去德国，这大概会是一个十几年到二十几年的任务，我会让我的凤凰把接下来的酬金带给你。”他平静的说道，“不需要任何动作，不需要任何消息，也不需要任何联系。”
“于是你花钱让我去德国度假？”我惦着钱袋问道。
“只是一点准备。”邓布利多轻声说，即使是在深夜，我似乎也看到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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