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装13秘笈

　　我尴尬一笑，说：“华灵槎，还是你义兄厉害，一句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华灵槎道：“那你还不贡献一下主意？”

　　我道：“我看你义兄已拿好主意了。”

　　华复情道：“这是，也不瞒义弟，我想着，这一千两银子是不能省的，不过不交给那些姑子们，径自送峨眉去。峨眉的大师姐武功高，人品正，让她来收，最适合不过了。”

　　华灵槎道：“唉……好吧，那我回去看看哪儿能挪一千两出来。”

　　华复情道：“我已有了主意。本来不是已备了钱来打点庄主继任仪式吗？我看这个俗礼可以免了，只在过几个月的武林大会里提一提，与群雄喝个酒，算是告示了。这样就能省下好几千的银子。”

　　华灵槎却说：“你继任庄主，那是大事啊！怎么能免了？”

　　“义弟……”

　　“我绝不同意！”华灵槎道，“义兄自当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继任庄主，已有先前的风波，现在又不搞典礼，不知道的还觉得你名不正、言不顺了！”

　　华复情正要苦劝他，他却不听。

　　我说：“我觉得免了还好，不但省钱，还省精力，最近的事儿也够让人焦头烂额的了。你义兄的身子还没全好，又要搞什么典礼，反而伤的是他的精神。”

　　华灵槎听了就沉默了。

　　我笑道：“再想想吧。”

　　华复情道：“那是，天色已不早了，你既留下看账，可别太晚了。我先和庄哥回去歇息。”

　　鸣珠在外候着，见我们两个出来了，就来点灯引路。华复情却说：“你留下照顾义弟吧。”鸣珠纵使不大高兴，但也应承了。华复情把灯拿过来，一边和我行去了。

　　走远了我才问道：“劳烦我们华少庄主了，怎么不让鸣珠掌灯？”

　　华复情也是一笑：“义弟在那儿，多个人照料才好，我们倒不打紧。”

　　我说：“我怎么觉得鸣珠那丫头对你有意思？”

　　华复情“嗐”一声，说：“又来笑我！”

　　我道：“谁敢笑你？那丫头相貌好，心气高，却能看上你，证明你是好的。我是夸你，不是笑你。”

　　华复情笑而不语。

　　我问：“难道你对那丫头没点意思？”

　　华复情道：“我没什么意思，也不见得鸣珠有什么意思。都是你胡说。”

　　我叹道：“不解风情！鸣珠这么个好姑娘就一片痴心错付！”

　　华复情继续保持装13派的笑而不语，只是因为长得比较好看，所以也不好与他计较。我和他走了一段路，突然见草丛里有点声响，华复情朗声道：“是哪位？”

　　草丛里蹿出一个女子，穿着粗麻白衣，脸上也惨白惨白的，仿佛是个鬼、或仿佛见了鬼。华复情认得她，便笑道：“原来是琳儿，怎么来这边逛？”

　　这琳儿是玉垒师太的另一个俗家弟子，性子倒没其他几个女弟子跋扈，但也不怎么说话，很是小透明的感觉，所以我也不记得她原来叫琳儿。

　　琳儿绞着手帕，颤声说：“嗯……我、我马上就回去了。”说着，琳儿跟兔子见着鹰一般的冒冒失失地蹦走了。

　　华复情便对我说道：“好生奇怪。”

　　我说：“我看她很软弱，难不成是被素琴居其他姑子欺负了？”

　　华复情叹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便道：“看她也怪可怜的，瘦得竹竿儿似的，脸色又不好，整天里受惊的兔子一般。”走了几步，恰遇见了一个婆子提着食盒往素琴居走。我笑道：“是陈婆子不是？”

　　陈婆子笑道：“少庄主，庄公子！”

　　我便问陈婆子：“你可是素琴居屋里当差的？”

　　陈婆子说：“是的。难为您记得。”

　　我笑道：“知道一个姑子叫琳儿的不？她平常过的如何？我见她怎么似瘦了许多？”

　　陈婆子就说：“嘿，你不知道，那一屋子的女罗刹、母夜叉，我要是性子软点，都给她们欺负了去！更何况那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况且，她与其他姑子不同，并不是尊贵出身，玉垒师太在来九华山路上见她卖身葬父，便收她回来，本打算之后带回峨眉落发出家的。现在也只有她一个人诚心吃斋念佛，又抑郁，又受气，怎么能不瘦？”

　　我便从身上掏了几吊钱，塞到陈婆子手里，说：“要伺候那一屋子的小姐，你也辛苦，这个钱你拿去吃酒。要是不够，再问我要。只是可怜那琳儿孤苦，不知谁来关照。”

　　陈婆子收了钱，笑着说：“阿弥陀佛，难为公子是一个大善人。我帮忙多照顾着琳儿些便是。”

　　我和陈婆子扯了两句，她就走了。我继续和华复情走路，往中庭居去。华复情道：“庄公子也是富贵的啊。”我道：“我哪里富贵了？我无人无物，也是没父没母的，跟琳儿一般，我强在有天宝这个兄弟，怕我饥荒，给我送钱。”

　　胡天宝的钱倒是来得快，武功好，相当于是高级技术蓝领啊。他路上打散工，帮一镖局跑了一趟镖，得了几两银子，不值一提，只是跑镖途中，刚好遇上土匪劫道，他把土匪劫了回去，赃银烫手，不好流通，便还给了官府，得到了几十两打赏，又偷藏了几千两银票，二话不说的分了一半给我。我可啥也没干啊，无功不受禄，死活不肯要，他便死活要我要，我就暂且收下，平常也不动用。只想着什么时候胡天宝大手大脚花完了自己那份，我再还他。

　　华复情也能大概猜到胡天宝的钱是怎么来的，只是江湖人士哪管这些的，就不多问了，却说：“在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仍跟着胡天宝飘泊江湖么？”

　　我说：“我自己武功不济，也没什么好出路。”

　　华复情道：“我倒认为你可以留在九华山庄当家。”

　　我吓得差点滑倒：“当家？”

　　华复情道：“我不会当家，由你来当家，反倒好。”

　　我笑道：“别闹了，我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哪里能当家？”

　　华复情道：“这可不对，一则你是天外宫如花宫主的门徒，怎能说是‘来路不明’？二则，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好兄弟，怎能说是‘外人’？”

　　我叹道：“现在说这个也忒早了些。”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留在九华山庄，只是我到底是个反派啊！我这个尿性不是成了无间道吗？尽管我是一个一心改邪归正的反派，但是吹笛子君目前还能控制我呢！再说，我现在是假脸示人，骗得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要是被人看到我的样子，以为我是诛灭蟑螂，到时我必死！

　　第二天早上，我刚迷迷蒙蒙的，就听见外头陈婆子大叫，满口“不好了”“死人了”“出人命”了什么的。我也惊醒，趿了鞋子跑来，华复情刚起，正穿衣，看了我一眼，略颔首，就转头隔着帘子训道：“有什么出了人命的大事，也不兴这么嚷着，只管与我说了就是。”

　　陈婆子便隔着帘子答道：“是我没见识了，吵着爷了不成？”

　　“我倒没妨碍。”华复情一边把漆皮粗带绑在腰间，一边问，“什么事，你说罢？”

　　陈婆子说：“琳儿师父死了！”

　　——什么！琳儿竟然死了！
　　我惊得全醒了。

　　华复情也穿戴好，便掀起帘子，对着陈婆子说：“你且给我细说！”

　　陈婆子道：“因听了庄公子嘱咐，我也特意留心了她一些，见她昨晚回去就没精神，抽抽嗒嗒的，我问她什么事，她竟不说，只是一味的哭。她就在师太停灵处守夜——她往日也是这样的，我见这样，就不烦她了。今天我早起，见灵堂的门紧闭，起了疑心，不住敲门，也没人应。我慌了，就破门而入，见她已经服毒死了。”

　　我披了坎肩，说道：“你进门的时候她都已死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服毒的？不能是遭人暗算？”

　　陈婆子说：“她七窍流血，嘴唇、眼皮都发紫，我也是跑过江湖的，自然知道她是中毒死的。而她的手里就攒着一个小药瓶，所以我看她是服毒自尽的。再说了，房间都上锁，只有她一个人！自然是她自己服毒的。”

　　有陈婆子领着，我和华复情一起到素琴居去了。素琴居正楼的抱厦就是师太的停灵处，有副上好的棺木，是九华山庄友情赞助的。琳儿就倒在棺材前面，死状的确如陈婆子说的一样，很可怖，手里也是攒着一个瓶子。瓶子里还有些残存的液体，拿银针一试，还真是毒药。

　　宁儿早带着另外几个姑子翠儿、霜儿、能儿一起来了。宁儿恨恨地说：“这儿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又是做什么样的东主？我们先死了师父，又死了师妹，再下来是不是该我们了？”

《佞宠戏权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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