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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坦诚
乔若宁抖了抖上周洗好,晒在凉台的薄外套,突然一串明烁不定、亮晶晶的物件被甩出口袋,砸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清脆悦耳。
乔若宁弯下腰,捡拾起它,居然是自己上周参加韩漠聚会时,在楼下捡到的平安链,那时自己四顾无人,随手就揣进御寒用的薄外套,倒是忘记还给纪致远了。
刚好自己也要上交画作了,就顺道归还原主吧!
刚跨入画社,乔若宁一眼就被正凝神静气作画的纪致远吸引住,不可否认,这个大二的校园风云人物真是当今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
能诗,一首原创的《寂雪》让博古通今、精于诗词的老教授拍案叫绝,此后更有多篇新诗发表于各名书刊;
会画,在凭实力说话的画社里,社长地位无可撼动;
家世,观其谈吐与气度,就可知其不凡;
相貌,更是不需言的出众卓绝,兼有魏晋名士风流之雅然超逸……
这样的人,只可惜啊~~
乔若宁攥着成画,悄然。
正埋头勾勒渲染的纪致远,发现雪白的画纸被阴影覆盖住一半,抬头才发现门内的乔若宁,淡淡地招呼:“你来了。”
“嗯,这周的画还有你的平安链,上周五时我在宿舍楼下捡到。”乔若宁在纪致远的对桌,坐下。
纪致远只接过画稿,小心抚平,才好似不上心地说:“那链子扔掉吧!都不灵验的。”众人识趣地退出室内,把空间留给这对之间充满故事的才子佳人。
乔若宁静默。
半晌,行云流水地写下“深海波澜”四字,轻托竖放在晾干室时,纪致远才眸色微澜地看向乔若宁,脸色却如海面般平静地问:“有空吗?我们出去走走。”
乔若宁想了想,才点点头,顺从跟在他后面,两人隔着半步之遥。
走在前面的纪致远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苦涩,嘴角微勾,似讽非讽。
午后的太阳总是最温柔的,澄黄却不耀眼,暖入人心,在如许醉人的金色中,一切都不免着些慵懒娇媚,好似一位午睡后,懒起梳妆的新妇,自有一番款款的风情。
穿过柔意万分的拂柳,走在波光粼粼的湖畔,纪致远的话语才随着暖风吹入耳中:“你知道这个湖叫什么名字吗?”
多么出人意料的问话,一直若有所思地偷眼看纪致远的乔若宁忍不住微愣,原以为他会问一些事,但显然这个问题十分好回答:“知道,它叫情人心湖。”
纪致远看了她一眼,倚在半人高的石栏,看向娇小玲珑,却水汽氤氲的湖面,问:“那你知道它名字来由吗?”
乔若宁一愣,这个倒没深究,仿佛每间大学校园都存在这些引人遐思的绮丽风景,名字也相差无几,谁又会去关注这个?
似是看到乔若宁的不以为然,纪致远自顾自地说:“这个湖终年水气弥漫,白雾笼罩,似情人的心般多情莫测,且常泛涟漪,绝类情侣间的心绪,因而顾名为情人心湖。”
乔若宁满脸叹服,想不到纪致远这个如玉君子居然博学于斯,果然是真正聪明的人从来都不是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吗?
纪致远双手交叉,眸色微敛地看着乔若宁,居然有些肃穆地说:“情人心湖还有一个传言,那就是不许任何人对着它撒谎,那么我能问问,我到底做错什么事吗?”
呵,多狡猾的人~~
乔若宁双眸似惹了湖上雾气似的,晦明不定,静静地看着纪致远。
纪致远将拳头握得紧紧,好像囚犯等待法官的宣判,期待一个无论欣喜还是惨淡的明确结果。
乔若宁却把目光转向湖面尽头的黛碧色的远山剪影,声音干净纯粹得不含一丝情绪:“林徽因自小生活在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下,因而在她开始对爱情有憧憬的时候,便已下定决心,这一生她要一段完整的、纯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乔若宁重又转头凝视纪致远,正色道:“我没有林徽因的惨淡回忆,但我也希望拥有一份完整纯粹的爱情,可你似乎不能给我……”
这是两人第一次明白地坦诚心事,才发现彼此存在着严重的认知偏差。
纪致远闻言气急,第一次怒目切齿:“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做到?”
乔若宁似乎被他这么鲜明的情绪表露吓到了,呆滞地看着他。
因为纪致远总是以一副翩翩君子的形象出现在人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沉稳端方,不折不从,何曾试过如此怒形于色。
于是,乔若宁嗫嚅道:“可,可是你有过楚奕雪,不是吗?”
纪致远脸色铁青,说:“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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