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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一
我们总得有个逃避
逃避是为了更好的选择和寻找
一个属于自己生存的环境
这不免有太多的冠冕堂皇
对生物学家说
是适者生存
对经济学家说
为了选择机遇
对政治学家说
为了更大发展空间
可对顾心凡说呢?
为了什么?
不管是说逃避还是为了选择
意味着什么?
二
在父亲深邃而含蓄的眼神和母亲罗罗索索又关怀的送别声中踏上来贵阳方向的客车,顾心凡还是把最动情的一目送给了二老。
在虽已是他第四次出远门,并几乎习惯了在外面独处的生活方式,可是随着二老背影逐渐缩小到消失,顾心凡的眼中不知为何竟然装满苦涩酸楚的泪水,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
这一别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重返故里,顾心凡想。
然后昏昏欲睡。
这是二00六年八月四日,天气晴空万里。
三
出远门,吉利。
一切顺利。
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彩,但稀薄。阳光明媚灿烂耀眼,照在红的花绿的叶子上,风小,使人无法正常呼吸,就好像没有空气一般。
四
立秋还差几天才到来,顾心凡还想在家美美地吃顿煮玉米才打算出门读书的。但是他再也呆不住,就算真的母亲不催促他早点去滨城他也会在心里着急要逃走了。
他现在只能说是逃了。
547分的高考成绩再不走对他父母就不好交代清楚,所以既然母亲也起劲他就顺理成章地逃离二老整天的监控兼关怀之下。
这时候太阳还在肆无忌惮拼命地把热量往地上照射,仿佛想尽快地摧熟玉米为了让这些苦命的农民在立秋之际美美地吃上一顿自家地里玉米。如同顾心凡的愿望一样,怕父母对自己高考的不理想而丧失信心才稀里糊涂地瞎说了这么多分,与自己的真实分数高出50分,结果弄得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行。而在听说他考了547分以后父母才发话说今年如果考得不理想再让他复读高三,他傻眼,要是早在没有听到分数前父母能够给他提个醒,顾心凡说什么也最多向二老称自己考510分的,这下只得任命。
怨天天也帮不了他。
太阳虽然拼命地把光和热送给大地,可百秘一疏,水分又失调,眼见有些庄稼都已干枯,只差着火点不够或没有人愿意给它们送上火种,否则真可以一火烧一大片。
五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心凡仿佛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汗水。
他抬头望向窗外,一片暗黑,突然霹雳一声,雷声响起,倾盆的暴雨像是一股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苍穹,一颗颗雨点珍珠半闪着银光,闪亮大地。
暴雨如注。
好久没有见到有雨,大雨,是暴雨大暴雨。就在离开家时还艳阳高照。难道是为顾心凡洗去心中的惆怅,还是清除离家之思?
客车在高速公路上像放开的骏马,驰骋在茫茫四海的雨水天地之间,载满着无限的期望,寄满着太多的渴望,蕴藏着太多的欲望和希望。
窗外的雨水来不及躲避纷纷被它扫得支离破碎,发出凄离的声响,飞快向后窜去,消失在雾雨茫茫中。
暴雨就像个深夜闯入豪门香闺中的浪子,来的突然,去得也快。但蓄谋已久。顾心凡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雨水又好比秋雨,绵绵又无声,也许是又经过了一个地方,现在这地方没有那种激情的一面,给你总是一种愁闷,无端的愁。雨水凝聚在车窗上,又顺其有规律地往下流,顾心凡心里有解不开的惆怅。
车上的人面无表情,大多沉侵在梦幻与现实之间。顾心凡突然有一种世人皆睡我独醒的感触,但这种感触只是持续了一刹那就被破坏。
一排排一栋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把天地分成好几部分,街灯发出蒙胧的光线,随之而来客车也就只能像个徒步的老人慢慢地向前移动,好像每动一步便牵动他的神经,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车子才在车站停歇,顾心凡下了车抬起头伸展一便四肢,忽然有一种几世才修来的解放。
这里还是依旧,建筑没有变,车没有变,人也似乎没有变,只是他觉得有很多陌生感。
难道是自己在变?
只是他还是不知道火车站在那个方向
他来过,他记得和大哥来过。
不认识人,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他听到和自己同乘一辆车子来的一位中年妇女和三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年轻人也正在为找火车站而发愁。
顾心凡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你知道火车站怎么走?”其中一个男字看到他很热情地打探。
他有些自得,反正大家都都彼此不认识,指对指错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于是他随意用手乱指一通,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够看懂。
其中又有一人问:“离这里有多远?你也是去火车站吗?”
顾心凡本就不知道,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外地人,父母叫他出门要多加小心,预防被贩子跟踪,尤其是贵阳这一方太乱。于是他模棱两可地回答:“不怎么远,我也去。”
又一人问:“要多小时间呢?”
顾心凡又答:“步行差不多就二十分钟吧!”
他还记得那次和大哥也就差不多这点时间。
问方向那人提议说:“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乘车吧,行李也多,公交车麻烦,反正我们五个人租一辆车刚好。”
顾心凡扫射四周,附近和自己加起来刚好五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激与荣幸,否则自己也不知道在那里真能够乘坐公交车,而且又是下着小雨。
六
问方向那人询问一辆小面包车司机一口二十块就不肯减价,而且也不再理会这些人,好像这些人有事求他,但是他瞧不起的那种目中无人的表情。
顾心凡随便说了一句:“这里离火车站又不远啊!再便宜点。”
司机用那双无视的眼神审视他一番,又面无表情地说:“你爱坐不坐算了,现在的油钱那么贵,美国与伊拉克的战争打得此起彼伏导致石油价格不断高涨,我划算吗?”
这司机还懂得利用世界形势的变化为自己服务,这点连顾心凡都不得不叹息中国的知识文化之深足以令世界头疼,也无怪美国都惧怕中国的强大来威胁它的霸权主义政策。但是他知道他即便是找借口多敲诈钱顾心凡也只得认命,钱是大家付。而且司机也知道出门人的弱点,大下雨天的,谁还有那么多心思在乎这几个钱。有机会多捞一笔,反正有许多人要乘车,缺一二人又不会失去今天的晚饭。
顾心凡从他不屑一顾的眼神中吃惊的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这司机是铁了心不会就此让步的。家乡的那些司机为了拉拢客人乘他们的车,像求爷爷奶奶一般,还得立即下车帮忙把客人行李装进车厢里,把客人拉进车里,而客人才有机会问车费多少,而这里客人却为了乘次车像乖儿子乖孙子挨了父母爷爷的打骂还得叫你心服口服。
司机却成了上帝。
公交车一人一块就可转半个贵阳城,更别说是到火车站!
中年妇女终于发话说:“反正就一次。”
总算如愿以偿挤进车去,顾心凡不经意瞧见司机驾驶前放着一份报纸,摊开的一面正是有关美伊战争,看来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已不再是麻木的不关心国家及其世界政治大事,闭关锁国已经对他们像是曾经的一个噩梦。
中年妇女与顾心凡同坐在第二排,问顾心凡:“你是准备到哪里呢?”
顾心凡答道:“滨城“
中年妇女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是去干什么呀?”
顾心凡又答:“读书”
问方向那男子在第一排转过头来问:“读大学吗?”
顾心凡虚荣心上来,但不敢说自己读大一,而且是大译,怕他们没有听说过有这学校名,便说:“是的,在大外,读大二。”
中年妇女羡慕地说:“大学生好啊!好好读书。要是我的女儿读高中现在也和你差不多上大学,她现在中专毕业工作已经一年了。”
顾心凡苦涩,如果大学真那么好进,那自己现在就没有这么出逃似的狼狈不堪。觉得无脸见人。
他真不知道是自己太笨,还是这中年妇女想的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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