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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微微一动,艾维斯凛目看着对面自称“小蜜莉”的人。他摆出的姿态依旧处于防卫中,可能是这种冷淡和疏离惹得了蜜拉贝尔的不满,泪眼朦胧的少女向前踏出半步。
反射性的,艾维斯左足一退,腰间的佩剑出鞘一寸,在日阳的照射下闪耀着冷光。
“…公主,”他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也许您是认错人了,在下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您。”
实际上艾维斯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谁啊?
完全没有印象,这样贸贸然的问一个陌生人这个问题,难道这是针对殿下的另一个阴谋?按照殿下的日常来看真的十分有可能。
经过前些日子与大王子那边的交锋结果断掉了斯托克的一条重要势力之后,可能是被威慑了,也可能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总之殿下身边出现的危险急剧减少。特别是各个国家的使团都到来的这段时间,各方也不想惹出什么是非,那些暗涌几乎都静止了。
可是,那也是几乎而已。只要有一点可能伤到殿下,艾维斯也要抽剑斩断它。谁知道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公主是不是故意接近自己图谋对殿下不利的呢。
脑中的千回百转全部被掩盖在一张肃容之下,可看蜜拉贝尔的表情却像是崩溃一般,她疾疾地捂住自己的脸,拼命的抽气,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那样难受。
“要是没什么事,在下就告退了。”艾维斯说完后都没有给蜜拉贝尔反应的时间,转身拔腿便走。这个时候他的思维已经蔓延到是不是对方用这个…公主所造成的小麻烦拖住他,然后再对殿下下手。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健步如飞,几步就转过一个墙角,消失在了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中。
用劲全力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用让自己窒息一样的力气憋住了即将突破喉咙的哭泣声。
你是□□的公主,不能哭,不能哭,绝对、绝对不能哭。
特别是在那个女人面前,那个,抢走了艾维斯的女人面前。
绝对不能哭!
这是一条比较静僻的过道,一眼看去宫侍都没有几人而且都站得很远。没有人会看见这样明艳的蜜拉贝尔公主会因为一个骑士的冷脸而哭泣,绝对不会的。
掏出口袋里造价不菲的玻璃镜子,她自己打量自己的脸上是否还残留着不该有的泪痕并扯出一个惑人的笑容来。
没关系,没关系。艾维斯会认出我来的……
如果他没有认出我来,我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的倾心,拼尽一切的搜寻他的消息,甚至不惜和自己最讨厌的王叔一起出行的意义何在。
没有人会看见我的哭泣,这太丑了。
与此同时,亚度尼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纸条,顺着领走腻在格洛瑞亚身边不肯走的洛可可时,塞到她手里。
强尼默契的将外人的视线封锁在他高大的身躯之外。格洛瑞亚展开,扫了一眼纸条。
啊,小女孩哭了啊。
艾维斯完全没有印象么?
在格洛看来,一国公主无论被保护成什么样子总应该有个实际点的头脑,艾维斯的过去她调查的很清楚,没什么可供怀疑和利用的际遇,那么,这位蜜拉贝尔.怀春.尼尔森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昏了头对艾维斯一见倾心呢?
是不是有必要让狄克去查查这件事,还是维吉尔?
正在考虑外派人手的格洛瑞亚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发生完全就可以套用怀春的少女们在剧院里看的老套的歌剧的剧情。
一边赶回会场,蜜拉贝尔一边回忆那段在深宫里唯一可以温暖自己的片段。
那是夕阳晚照的时候,自己为了躲避王叔对自己的横眉冷对,在跨国出游的时候和侍女在营地里偷了一匹马出来,悄悄的体验什么叫做自由畅快。
可是从小生活在宫廷中的她所骑过的马匹无不是最温顺的小牝马,就这样,她身下的暴烈的陌生牡马失了控,她尖叫着和侍女一路狂奔,而且坐在她身前的侍女居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逆着夕阳的余晖,小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却又很温暖。
他从对面打马飞奔而来,风驰电掣般。就在两匹马错身的那一个瞬间,他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她因为恐惧而松开的缰绳。
她记得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泪流的乱七八糟,头发也肯定不是端庄的模样。
而那个救了她一名的少年,银白色头发,青涩却沉稳的少年一言不发,调转马头就要走。
她赶紧开口,用尖叫过后沙哑而颤抖的声音:“我…我叫…蜜莉,你……”叫什么名字。
她下意识告诉了他只有亲昵之人,如父母和哥哥才能称呼的昵称。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未曾启口,拉马回头的那一瞬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艾维斯——
艾维斯,么。
那个银发的少年,救了她一名的少年,逆着夕阳的光辉对着她放出的温柔笑容,是她在清寂的宫殿里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最大安慰。
他的笑容那么的温暖,那么的……
他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呢,怎么会渐渐模糊在消逝的时光中。
他到底,对我笑过了没有。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我连这点回忆都抓不住呢,这点,在孤寂的宫殿里温暖自己的回忆。
这么重要的回忆,你怎么可以忘掉;而我,又怎么能忘掉。
艾维斯,你到底,对着我笑过了没有?
回到了宴会厅,整个下午加上晚上,蜜拉贝尔都是一副恹恹的状态,惹得和她一同的法兰西斯不断皱眉。
“若是累了就回驿馆去,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法兰西斯皱着眉头对着蜜拉贝尔。她反射地瑟缩下,又马上摆出了一副挑衅的娇艳笑容来。
“叔叔,抱歉。我只是不太习惯艾利克斯的吃食和他们身上的香水味。”
法兰西斯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整个尼尔森家族里,最讨厌的就是王叔了。
另一边,艾维斯回到格洛瑞亚身边后,完完整整地告知了□□国小公主把他拦下的经过。
“嗯,这么说来,艾维斯你少年时期还有够招蜂引蝶的嘛。”格洛瑞亚戏谑的看着艾维斯,看得他直接涨红了一张脸。
“属下…属下并没有,招蜂引蝶什么的。属下心仪的只有殿下一人。”他似乎不太习惯在这种场合吐露心中的念想,又不想殿下误会什么,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小、音调越来越低。
被奇异的取悦了呢,格洛瑞亚有此感觉。便“赦免”了板着一张冷脸却绯红不已的艾维斯。
不管是站在另一边的强尼还是限制着洛可可做出什么狂放动作的亚度尼斯看见艾维斯的表情都默契的会心一笑。
□□国的教会尊崇的教义与艾利克斯的并不相同,是以教会的代表未出席这次宴会。费罗的两个儿子,罗纳德和克洛斯都携女伴前来。
罗纳德手里挽着的女伴是帝都有名的冷艳之花昆娜,而正在肆无忌惮和克洛斯调情的女人大概是他的新情人,叫做穆琳的富商之女。
其实格洛瑞亚很怀疑克洛斯有俄狄浦斯情节,要不然他看上的女人怎么都跟他母亲凯丽一样风~骚。
大王子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和如四月春风,彬彬有礼,当他的迷人的眼睛只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有你就是他的全世界的感觉。很明显,一向矜持有据的昆娜是彻底的陷了下去,面若冰霜却时不时对着罗纳德闪动着柔波。
是他惯用的手段了,格洛瑞亚恨恨的想着。他对付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那双“忧郁多情的大海般的眼睛”。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双恶心人的眼睛彻底消失。
“殿下,”艾维斯察觉到了格洛瑞亚隐藏的很好的气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借着她的裙摆上大皱褶的掩护,悄悄的握起了殿下的手。
而格洛瑞亚,紧紧地回握住,打磨的圆润的指甲都在他的掌心刺出了殷虹的痕迹。
“克洛斯,这些天还好吗?”罗纳德秉承着兄长的慈爱和关切,问候着。
“过的非常开心,我亲爱的哥哥。有着我亲爱的小穆琳在我的身边,每一天都愉快的很呢。”克洛斯一边说着一边放肆的捏了捏穆琳的腰,惹得怀里的女伴一阵娇笑。
“哦,”接过昆娜递过来的酒杯,报以温柔一笑之后,罗纳德接着说:“这么说来,这位穆琳小姐不仅仅是你的‘维纳斯’,还是克鲁你的‘洁西卡’呢。哎,不对。”他状似无意,“我怎么记得,‘洁西卡’小姐另有其人呢,是不是啊,亲爱的克鲁。”
端着喝了一半的酒杯,他轻轻的和克洛斯的新情人穆琳碰了一下。“如果我的言辞引得穆琳小姐产生什么酸意和不快,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我道歉。”说完干掉手中的酒,温润一笑,向自己的女伴伸出手去,点头离开。
洁西卡,来自上帝的恩宠。你知道了什么,可恶的罗纳德。
克洛斯的面庞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亲爱的,你弄疼我了。”他怀里的艳丽少女眼中含泪,半娇半怨的说。
“呵呵,我的‘维纳斯’”克洛斯邪邪的一笑,“今天晚上你会被我弄得更疼的。”说完搂着穆琳扬长而去。
一场宴会,各人千面,尽在其中。
格洛瑞亚看着这一切,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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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有点晚啊,抱歉。
放心好了,艾维斯和小公主完全没有什么春山一笑什么的,全是小公主的臆想。